第9章：你会帮我吗？
简陋的桌子上，摆着两碗稀粥，一个杂粮饼子，还有一碟菜，炒的是红薯藤的根茎，不过这会儿只剩下几筷子的分量了。
莫长渊端着稀粥，背过身去，扯开脸上的布巾，就开始喝了起来，当真是喝，都不用筷子的！颜荼蘼看他没碰那杂粮饼子，于是她把饼子给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莫长渊，莫长渊接过后，三两口就吃完了。
颜荼蘼面无表情的喝着粥，吃着杂粮饼子，这饼子是炒菜时，贴在锅沿上烙熟的，没什么油盐，滋味寡淡不说，还粗的割嗓子！
吃过这顿晚饭，这一天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屋内有些闷热，外头倒是开始凉爽，颜荼蘼和莫长渊有志一同的坐在离何氏较远的地方纳凉。
莫彩霞盯着他们看，小小年纪，眼睛里却充满了不怀好意，笑着说：“娘，我听村里的人说，那死丫头身体好了之后，肯定会哭会跑，你看她现在不哭不跑，看来是觉得给丑八怪做媳妇很好呢！哈哈，她半夜睡醒，就不怕被丑八怪给吓死了？”
童言童语显得天真无邪，却也十分伤人，颜荼蘼听到后，忍不住看了莫长渊一眼，他僵着身体，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何氏伸手摸了摸莫彩霞的脑袋，笑着说道：“明天你爹爹就要回来了，可别当着你爹的面喊他丑八怪，晓得么？”
莫彩霞很老道的点头：“我晓得，娘，每回爹爹要回来时，你都这样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我们家彩霞真聪明。明天爹爹肯定会给你们带点心回来吃的。”何氏笑眯眯的说着，没了后娘脸之后，其实何氏并不丑，三十出头的年纪，虽说因为贫穷和操劳，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但整体还算可以。
她娘家只有一个哥哥，家里劳动力不足，因此把何氏留到二十岁才嫁人，结果那个人没一年就得病死了，何氏守了一年寡之后，就又嫁给了死过一个妻子的莫高明了。
颜荼蘼一面垂眸休息，一面听着那边娘几个的谈话，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何氏对自己的孩子，固然是好的，然而她却不知道孩子的学习能力很强，她对莫长渊不好的那一面，也全部看在眼里，学在心里，这种口头教导，反而会将莫彩霞养成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那种小人。
可惜，何氏是没有这个远见的了。
鸟已归巢，蝉声依旧鸣叫个不停，远处水田里的青蛙也时不时发出呱呱的声响，再配上天穹之上的繁星，凑成一副盛夏乡村图。
…
…
乡下的日子，大抵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过莫长渊昨天答应带颜荼蘼去山里找野果子吃，所以他很罕见的对何氏提出这个要求。
一个常年沉默寡言的人，突然开口，所带来的震撼效果还是挺强烈了，再配上强有力的武力值，何氏只说了句：“去山里可以，但是该打的猪草得打！”
得到允许后，颜荼蘼连连点头，主动背着背篓。
“喂，丑八怪，死丫头，你们是不是想去山里找野果子吃？哥哥，我们也去！”莫彩霞人小鬼大，已经猜到颜荼蘼他们的打算了，拉着莫阳辉也要跟着进山。
她眼里心里是看不起莫长渊的，不过对莫长渊的武力值显然还是很放心的。
何氏却不肯，山脚下是没什么野果，就是有，熟了之后，也早被人给摘了，得到山里头去找，而山里是很危险的，先不说山路崎岖难走，就说山里多蛇虫、野兽好了，听说前些年，有人想进山打猎，结果猎物没打到，却反而被一头两三百斤的野猪追的到处跑，结果还断了一条腿，差点丢了命，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进山了。
“胡闹！野果子有什么好吃的？还不晓得有没有呢！中午的时候，爹爹就回来了，你去山里做什么？”何氏训斥了莫彩霞之后，又对莫长渊说道：“要是找到了野果子，记得给你弟弟妹妹留一点。”
莫长渊点头，算是答应了。
莫长渊带着颜荼蘼，照旧往昨天捡柴的地方走去，只是昨天的活动范围只在平坦的山脚下，今天会走到半山腰去。
“嗳，等等。”颜荼蘼看着附近没人，立即喊住莫长渊，然后自己跑去昨天藏红薯的地方，幸而她藏的严实，并没有被人发现。她拿了两个快两斤的红薯，剩下的依旧藏好，才跑到莫长渊那边去。
“给你。”颜荼蘼递给他一个红薯，因为红薯藏在挖出来的坑里，已经沾了泥土了，颜荼蘼又问莫长渊附近哪里有水。
莫长渊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眼中满是疑惑，她又是从哪里弄出红薯来了？
他满脸肃然的教训着：“偷东西不好。”
颜荼蘼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爱吃不吃！”
莫长渊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问着：“没被人发现吧？”
这小心翼翼的口吻，像是很为颜荼蘼担心一样，颜荼蘼哂笑一声，故意说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会帮我吗？”
莫长渊没开口说话，却点了点头，这个态度让颜荼蘼大为欢喜，有种红薯没白给他的感觉。
何氏给他们吃的东西，是绝对吃不饱的，更何况还要求他们做不少事情，因而两人没有再多言，直接找到水源把红薯洗了一下，拿着就啃了起来，口感是一如既往的好。
莫长渊像是对这片山林十分熟悉，能够精准的找到好落脚的地方，时不时还出声提醒颜荼蘼小心些。
并没有走太远，莫长渊就把颜荼蘼带到一处灌木林中了，他指着缠满灌木林的藤蔓，看向颜荼蘼：“很多。”
颜荼蘼已经认出那些藤蔓是什么了，正是昨天她让莫长渊挖的葛藤！
对她莫长渊并不认识葛藤，但是记性却好，知道颜荼蘼想要这东西，就直接把颜荼蘼带来了。
这些葛藤在山里肆意生长着，一簇簇藤蔓绿意盎然，藤蔓上还有不少花卉盛开，鼻息间充满了新鲜好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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