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合作

　　虽然孙掌柜这样信誓旦旦，但是乔小如又何尝不知在商言商？“孙掌柜，我也知道你十分看重你这个祖传的药铺，想要传给你的孙儿，我若给了你四神丸和清心丸的方子，说不得也是要传世的。这桩买卖只有你赚的，你应该很清楚。”

　　孙掌柜急忙点头称是，乔小如看了看孙掌柜，“我想莲香阁给你价格不低，既然我要把方子给你，那么你也必须要应承我三件事，你也别急着回答，我先说你再考虑。”

　　“如意姑娘但说无妨。”孙掌柜历来精明，虽然九岭口不算是什么大的城市，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远房亲，甚至还有不少是皇族，能在这里立足而没有惹到任何麻烦，已算是精明之至了。

　　乔小如笑了笑，红豆马上知趣的站到门外看着，以防外人进来惊扰。

　　“孙掌柜，我当你是个长辈，历来也算是合作愉快，这第一件事就是要由你来同莲香阁签署一份文书，确认长期供给药丸的数量和时间，期限为十年；第二件事，我把方子给你，我要占总利润的六成，文书我已经写好了，你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直接签了；第三件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事。”乔小如略微停顿了一下，孙掌柜眼神一聚，马上心中就明白了，与其说这第三件事不算什么事，倒不如说这第三件事才是乔小如来的重点。

　　乔小如淡淡地抬起茶杯，“孙掌柜，你也知道，我手中的验方有很多，但是我极少问诊。当然这验方中能制成完好成药的绝对不少，这第三件事与其说是事情，倒不如说是给你一个选择。我把手中的验方给你四十个，由你自选十八个传世，而且所有我名下的药诊之地都能以你孙家的名义来开，到最后还能送两个分店给你作为传世之店。这样的话跟京城莲香堂的联系就不必了。至于代价嘛……”

　　乔小如看了孙掌柜一眼，这孙掌柜已经是面露红光，双眼凝神，激动万分了，那莲香阁是什么地方？整个陈国的药家首位！就连京城中的御医都要来莲香阁求助，而最近的消息正在盛传京中的御医已经采用了清心丸作为皇家用药，这非同小可的消息孙掌柜还没有来得及跟乔小如说呢。

　　“如意姑娘只管开口，能得到这么多东西，小老儿已是蛤蟆吞天不知所措了。”孙掌柜虽说是行商多年，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能到这么多的许诺，那么代价也是一般无二的。

　　乔小如喝了口茶，抬眼看了看孙掌柜，“代价就是你孙家的父子二人都卖身给我，到了孙辈自然继承所有的产业传世，我也不愿意为难你，既然我跟你谈了条件，自然要跟你说清楚，我说的都能以文书写下来送到衙门去请个印鉴为证，你倒也不用担心我会反悔；至于你孙家父子卖身给我，自然也是做你的本行，其他的下作腌臜之事是不会来麻烦你的。当然，若是违了我的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绝对不会姑息。”

　　孙掌柜眉头一皱，马上明白了乔小如的意思，若是自己卖身给眼前这个姑娘的话，那倒也无谓，反正自己一把年纪已经到了，也不差这几年，能给儿孙一个好的出路已经很合算了，但是……这眼前还要把儿子给拉进去，这让孙掌柜犹豫了起来。

　　“孙掌柜，今天来的意思我说得很清楚了，一时和一世你都能选择也算不得我逼你。不管是你怎么选择都是个喜事，大过年的你也别再愁了。我只是想要你来帮帮我。好了，今儿就到这吧，你回家商量商量，考虑好了就来找我吧。”乔小如看着怔怔站着的孙掌柜，笑了笑，带着红豆就离开了。

　　看着红豆吭哧吭哧提着东西跟在身后，乔小如有些无奈了，本想分担一点的，可是红豆说什么都不肯，嘴里全都是主仆之别，叽里呱啦的念个不停，乔小如对于红豆念嘴的功力完全是五体拜服，完全没有办法。

　　“好啦，今天我也累了，在上山的话，天色也太晚了，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在九岭口对付一晚吧，明早回去。”乔小如看这红豆吃力，现在上山等到了话都已经是半夜了。

　　红豆看了看天色也只能同意，“那我们还是去官驿吧，那边要干净些。”

　　乔小如这也算是第一次接触陈国的酒店了，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这是几星级的规模，在陈国这样的地方应该怎么来运作呢？

　　等红豆用钱打发了驿丞的时间，乔小如在这官驿里面转了转，这地方看上去十分的普通，三进的院子，最高的房子也不过就是三层，放在最后，想必应该是好点儿的上房吧。因为乔小如的身份是在宗庙山上的皇室宗亲，在九岭口入住肯定是比较麻烦的，所以乔小如交代红豆用钱打发一下驿丞，只选一间屋子，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议论就好。

　　“如意姑娘，您下山来了？”一个有些干涩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乔小如转头看去，竟然是一身蓝衫的窦瑜。

　　“我……你怎么在这里？”乔小如许久没有见到窦瑜，突然见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特别是在战墙中的陈国，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算是个熟人么？

　　窦瑜这一次算是学乖了，对待乔小如的态度已经是十分的谦恭，“在下听闻九岭口大雪解冻，特地应约送礼上山。”

　　乔小如眉头一挑，“还算是守诺，不错！那么今天就不用住了，有你跟着上山的话，我倒也就不担心什么了。”毕竟这里是官驿，真要是有点什么风头传到侯府或者皇宫里面去的话，这种祸还是别惹的好。

　　叫回了红豆，把一应杂物全数丢给窦瑜提着，三个人直接就回宗庙山了。乔小如不知道，她这么一走，确实避开了祸事。

　　“赶紧的，把东西收拾停好，等会儿侯爷夫人来了还是这样的话仔细你的皮！”乔小如才走了几刻钟，那乔三的声音就在官驿门口叫了起来。

　　一路上乔小如懒得跟窦瑜说话，只是红豆说了几句花希的现状也就都沉默了，窦瑜也知道之前自己态度不好，惹恼了眼前的大小姐，这下子态度也愈加的恭敬。

　　窦瑜身在环峰宗也算是识人无数，可是这个如意姑娘开口要了这么多的东西，可这一路上什么话都不问不说，反倒让窦瑜有些摸不着深浅了，心中对于花希的现状略略有了些忐忑。

　　一路上只不过休息了两次，三个人抓紧时间赶路，走到龙血树所在的山坳边时已经是约莫晚上八九点钟了，山路上一片漆黑，还是窦瑜去找了些枯枝绑成了个简易的火把照映着山路才不至于摸黑跌下山去。

　　远远的看见半山园子门口的灯笼，乔小如终于觉得有些心安了，那感觉就像是……回家，对，就像是回家一样。

　　还没有到门口，窦瑜一下子拦住了乔小如，迅速抽出了佩刀挡在乔小如身前，乔小如一愣，红豆马上急眼了，“窦瑜，你要干什么？”

　　窦瑜没有理会红豆，只是仔细的朝院门处看去。

　　“山清水静，道上哪位朋友到此请出来一见。”窦瑜朗声问道。

　　隐隐从门内传来一阵腥风，乔小如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方才还感到温暖的烛光这一刻似乎也变得飘摇不定，这种感觉的落差让乔小如的脑海中一片清明，冷眼看向那黑洞洞的园子，里面的烛火早已经熄灭，只留有门口悬挂着的灯笼了。

　　从院门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嘶吼让三人脸色骤变，窦瑜一身武艺，一个闪身就跳出丈许远，红豆却是紧紧的护着乔小如，院中绿光一闪，乔小如马上明白，这山上冰雪解冻，一定是有野兽出来觅食。

　　乔小如拉着红豆迅速朝外跑去，窦瑜本也不愿多管闲事，可是花希如今真是死活不知，眼前这二人暂时还不能死，说不得只能提刀上前稍微护上一二。

　　“你们俩赶紧……”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院中的嘶吼叠声传来，别说乔小如了，就是窦瑜的脸色也是直接绿了。这声音可不是一两只的问题。

　　窦瑜弓着身子微微上前，只听见院中一阵嘶吼频繁，隐隐传来人声，窦瑜就再也坐不住了，手中火把一下子甩进了园子，人紧跟着身形一闪，就跳了进去，门外乔小如和红豆早就腿软，哪里还走动得了半分。

　　“小小姐，我们要赶紧走！”红豆拉扯着乔小如往来时的山路上走去，乔小如想到其他的人在园子中死活不知，心中一阵难受。

　　一阵困兽犹斗的嘶吼由远而近，一个黑影就从园子中跃出，直接朝着乔小如所在的方向扑来，红豆和乔小如都被吓呆了跌坐在地上，就在这时，乔小如只觉得银光一闪，本能的护住了自己的脸，前方腥风卷扑几乎像是牢笼一般困在身边，低沉的嘶吼中带着挣扎，全身一热，喉咙一紧，乔小如紧闭双眼就连尖叫都叫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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