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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求子心


  “一世繁华凋落,半生荣辱方休”,这是郑雪如临死前与黛鸢说得最后一句话,一位曾经的大梁皇后就在冷香苑中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这个画面对于黛鸢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又太刻骨铭心,以至于回到寝殿许久的她久久都无法平息自己混乱起伏的心绪……

  她手里攥着郑雪如留给她的,顾沛蕖遗落的那枚芙蕖花紫玉步摇,这是当初顾沛蕖夜探上官映波时遗落在离宫外的。

  郑雪如拾到后一直想以此做文章嫁祸顾沛蕖一二事,因此她将此物交给了上官映波。

  许是上官映波逃离后将此留给了侍婢青芜以嫁祸顾沛蕖暗杀假“上官映波”,可是不曾想紧接着郑国公府便出了事,这让郑雪如始料未及更让青芜始料未及。

  后来郑雪如出宫省亲,月寒盟上元夜起事,而宇文焕卿却已雷霆万钧之势,将兵变与作乱一举化解,一并斩杀了谋划起事的青芜和碧月,所以生生浪费了这枚步摇。

  而这枚步摇后被郑雪如在离宫的牢房内寻到,而今又交给了黛鸢。

  她突然觉得顾沛蕖成了她们彼此之间永不停息的麻烦,都欲除之而后快,却偏偏无法动摇其分毫。

  想到这,黛鸢嘴角的笑寒凉而无奈,因为这不是让她最为寒心的所在,让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宇文焕卿对顾沛蕖的痴心不改与爱护有加,即便后宫百花凋零,他仍爱其一枝独秀。

  想着想着,她无力的瘫倒在了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放声痛哭,手里却将那枚步摇攥得紧紧地……

  仲春之月,杨柳青青、莺飞草长,一束束海棠花盛放,摇曳间竟是无尽的春色,这芷兰宫中更是盈盈一片浅浅的桃粉色,美不胜收。

  绿翘恹恹地坐在海棠树下绞着自己的香包,含着眼泪远远地望着远处凝烟落碧的凉亭外顾沛蕖笑颜如花地逗弄着顾沛萱怀里的小世子。

  每每见到顾沛蕖的那张脸,绿翘便会想起自己为绿蔻收尸时的情景,三千多刀的剐肉,直至最后一刀才毙命,让绿蔻痛的脸已经变了形,那张曾经娇俏地脸变得面目可憎,这让亲姐姐绿翘无法释怀。

  身为宸皇贵妃的顾沛蕖给她的解释是绿蔻背主忘恩,谗害主子,暗害玮元公主,总之就是绿蔻与死去后一并被夺了玉蝶的皇后郑雪如沆瀣一气,害死了玮元公主,同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但是在绿翘心中,绿蔻只不过是个心性单纯的孩子,怎可能随她进宫半年就变得如此不堪?这让绿翘至死都不愿意相信绿蔻是因此而死,这也让她恨毒了顾沛蕖……

  顾沛蕖抱着怀里粉嘟嘟地小胖人儿,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他手中玩弄的海棠花瓣,笑着与顾沛萱说:“人们常说仲春之月要一候海棠、二候梨花、三候木兰,可是姐姐,我这宫里除了山上的梨花未开,这水泽木兰亦开得颇好,不知道这是吉兆还是异兆?”

  顾沛萱亦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含笑地应承:“当然是吉兆了,而今你可是这宫中位份最高,最尊贵的嫔妃,你还敢说这不是吉兆?”

  顾沛蕖见到小世子心中无限欢喜,可是她又隐隐的有些感伤。

  因为自从雪灵娈回了敬亲王府后,她一直未能去探望,而与宇文焕渊又不得见,她委实不知道她究竟如何了?若是一切顺遂,那么再过几个月,岂不是她又要做姨娘了?而且还是嫡亲的姨娘。

  再有,玮元已经殁了有近一个月了,可是宇文焕卿仍旧未从丧女的痛苦中抽离出来,虽然他不言说,但是时常的失神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面。

  两件事儿皆因孩子而生,所以顾沛蕖在看到小世子后难免心生感伤,她突然疏离而落寞的神情亦落在顾沛萱的眼中。

  她将小世子从顾沛蕖的怀里接了过来,讪讪一笑:“娘娘,怎么好端端地竟然失神了呢?是不是还在想玮元的事?”

  顾沛蕖见被一语道破,瞟了一眼远处的绿翘,几分忧心地点点头。

  顾沛萱颠了颠小世子圆嘟嘟的小手,满眼的疼惜,嘴上却嗤笑道:“你呀,也真是个实心眼!玮元再好也是莫芊儿的孩子,既然已经被郑雪如害死了,你即便再喜欢她也应该早早将她忘掉才好,千万勿要因此而整日恹恹地,这样岂不是让皇上亦跟着伤心?”

  “不是这样的,即便我不跟着伤心,皇上亦为此伤怀。虽然他见到我时,看上去还是精神奕奕的,可是他自己独自批改奏折之时,或者独处之时,总是十分伤神的模样!”

  顾沛蕖端起茶盏幽幽地饮了一口清茶,素淡的味道含在嘴里,齿颊留香。

  顾沛萱听了不禁一笑:“那你多陪着他,晚上多花点心思,你早一些怀上你二人的孩子,他就早一些从这哀伤中抽离!所以啊,你应该将母亲给你的《闺中秘术》多看看,涨涨夫妻间的见识!”

  顾沛蕖被姐姐这样一说脸上挂不住了,霞红一片娇俏地反驳:“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呀?什么《闺中秘术》啊?本宫没见过!”

  顾沛萱见她一身皇贵妃华服还是如此扭捏的小女儿姿态,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边拍着怀中的麟儿边打趣道:“都承宠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皇上一颗心放在你的身上,如今怕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可是日日椒房贵宠,若是你还怀不上子嗣,那只能说你自己不卖力了!”

  “姐姐,你快别说了,弄得人家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自从玮元死后,我都不知道皇上整日里在忙什么!晚上倒是日日都与我一同就寝,不过也有好些日子不近我身了,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顾沛蕖脸上隐隐有些失落,她用手绞着自己手中的一方碧青色绣粉桃的帕子,生生将一方柔美的锦帕拧成了一根麻绳。

  顾沛萱一听,脸上虽然尴尬,但是却很有几分担忧,她拉过顾沛蕖的手切切地问:“是不是因为绿蔻的原因?若不是绿蔻与郑雪如沆瀣一气,怕是玮元也不会遭难,不管怎么说绿蔻都曾是你的婢女,皇上他因此而迁怒你?”

  顾沛蕖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看着上面吉祥的花纹,眼中竟渐渐蒙上了一层浅浅地薄泪,哀哀戚戚地说:“应该不会吧!他应该不会…不会迁怒我!哎,姐姐,我现在才知道在乎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是怎样的感觉,真的是牵肠挂肚!他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会牵动我的悲喜,因他高兴而跟着高兴,因他伤心而陪着伤心!我是真的陷进去了,在他给情绪里无法自拔!”

  顾沛萱见她说到宇文焕卿时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似开解又似取笑地说:“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当初你可是一万个不愿意,不想进宫,而今却生怕不能守在皇上身边,对不对?”

  顾沛蕖抿着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知怎的,她恨不得天天都与他腻在一起,不想让他上朝,不想让他理政,只想每时每刻都陪在他身边,这很不可理喻,但是她真的那样想过。

  “哦对了,我听殿下说皇上最近忙着布置到木兰山去春围,不如你让皇上带着你一起去?也好一同出去散散!”

  顾沛蕖也听说了此事,不过她很是好奇春天正是万物繁衍生息的时节,为何宇文焕卿会违背自然之法,选择在春分之时去围猎呢?

  她一直想问他,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因她毕竟是后妃,按照宫中规制是不能打探朝堂上的事情的,而今他又心绪不佳,她便没问。

  最近她却花了大量的时间去研读那些萧璟虞的书,因为这萧贵妃此时已经不是什么外人了,反而是顾沛蕖嫡亲的姑母。

  她想通过这些书,将萧家的过往整理清楚,至少将萧虢府的影像脉络清晰的整理出来。

  顾沛蕖想了许多,而后讪讪地笑着,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不多时,天起了风,绿翘巴巴地将顾沛萱外罩的薄锦斗篷送了过来,仔细地为她披了上,眼中满是恭顺。

  顾沛蕖见此倒是很是放心,继而温言道:“绿翘,你好生照顾姐姐,本宫知道绿蔻之事对你打击不小,你心中亦许是恨毒了本宫,但是你与绿蔻不同,本宫是不会亏待忠心不二的人的!”

  绿翘被这样一说,脸上一凛,她俯身施了一礼并未言语搭话。

  顾沛萱见此,抱着小世子,微笑地劝着:“苒儿,绿翘心思灵透,早晚会想明白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找殿下一同回府了。以后得空了,我再来看你!”

  顾沛蕖见绿翘神情淡然心中不安,见姐姐说要回去,她也不好再三挽留,便笑着说:“好,姐姐且去吧!一会儿我差侍书将赏给小世子与绿翘的东西送到陈太妃宫去,你们离宫的时候再一并带走!”

  “奴婢就不劳娘娘您惦记了!”

  绿翘恶狠狠地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从顾沛萱的怀中抱过小世子,俯身一礼,便独自向芷兰宫门走去。

  顾沛萱见绿翘这个样子很是无奈,她赶紧牵起顾沛蕖的手好生安慰:“苒儿,绿蔻毕竟是她的亲妹妹,你别生她的气,总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顾沛蕖含着浅浅哀伤的眼睛无奈地看向了别处,若有似无地点点头,而后便陪着顾沛萱向芷兰宫外走去。

  二人将将走到宫门,却见裴济拎着鸡翅木的医药箱正从水榭上走来。

  顾沛萱见此,笑着说:“娘娘且留步,改日臣妇再来看您!”

  顾沛蕖笑着点头,目送着顾沛萱迈着莲步款款而去,心中却有些羡慕这个得豫王所爱诞育世子的姐姐,她的幸福简单而又平淡却无限美好,而自己身上还有好多事未了……。

  裴济走到宫门前,俯身见礼:“臣裴济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顾沛蕖见裴济应召而来,不禁脸上微微一红,轻声地说:“起来吧,随本宫进来,再谈吧!”

  而后裴济便随着顾沛蕖来到了方才姐妹二人所坐的凉亭外,她俯身坐在石凳上,眼光清明却欲言又止。

  裴济见此,沉吟片刻问:“娘娘,可是身体违和才宣臣前来请脉?”

  顾沛蕖无奈地摇摇头,将茶盏拎了起来复又浅尝了一口,而后又目光涣散地看了看别处,而后才声音为微小地说:“裴济,本宫叫你来,只是想…想让你…让你帮本宫诊一下脉,看看本宫…本宫可否有孕了?”

  裴济听到她吞吞吐吐的言语,眼中含笑,自然对她的想法是心知肚明,他赶紧从医药箱内取出脉枕与锦帕。

  顾沛蕖很配合地将手腕放在了脉枕上,甚是期待地盯着裴济,只见裴济的眉宇确实蹙了又蹙,见此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

  裴济俯身下拜,温声地说:“娘娘,依臣看,而今您尚未有孕!娘娘不要着急,早晚都会有孕的!”

  “没有怀孕么?本宫就知道,哪那么容易怀孕啊!”

  顾沛蕖一听不禁有些失落,她明亮的眸子不禁有些暗淡,忽而又切切地问:“裴济,你可有能尽快受孕的方子?”

  裴济微微含笑很是中肯地说:“娘娘身体康健,只要稍做调理便可,无须过于进补亦无须多加治疗,所以娘娘只需放平心态,早晚都会有子嗣的!”

  顾沛蕖看着远处粉粉盈盈的虞骊山,那里层层叠叠的粉红让她多了几丝期许又添了几分无奈,这是要她顺其自然而已,就像那海棠花一样顺时而开,顺时而落。她失望地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裴济见顾沛蕖那张绝美丰盈的脸庞挂着几分愁思,淡然而笑,便退了下去。

  他刚走到宫门口,便见宇文焕卿领着简严简装而来,看上去心情颇好,他忙不迭地俯身见礼。

  宇文焕卿见他来了芷兰宫,心底一沉,切切地问:“可是皇贵妃她病了?”

  裴济笑着摇摇头,他起身后走到宇文焕卿身边,小声地将顾沛蕖所求之事告诉了皇上宇文焕卿。

  边听间,宇文焕卿那张脸的笑意变得愈发的浓重,化不开,掩不住,似这三月的明媚春光一般,丰神俊朗。

  当宇文焕卿看到站在海棠树下赏花的顾沛蕖时,他的眼中满是浓重的爱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更让他欲罢不能。

  他屏退了简严,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腰肢将她环在了自己的怀里,宠溺地问:“苒苒,最近朕忙着处理政务,是不是冷落了你?让你失意了?”

  顾沛蕖被人这样一揽本是吓了一跳,但是闻到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她知道是宇文焕卿,一颗惊悸心就变得无比心安。

  “没有呀!臣妾没有失意啊!”

  她轻轻转身,被宇文焕卿环在了怀中,见她不承认,宇文焕卿便试探地问:“朕刚才碰到了裴济,苒苒可是身上不舒服?”

  顾沛蕖听他这样一问,不禁脸上尴尬,笑着说:“啊?没…没…没不舒服啊!臣妾只是让他来请脉而已,随便看看!”

  宇文焕卿盯着她娇羞妩媚的小脸便知道她在扯谎,倒也不戳破,只是含笑地说:“哦?这样啊!看来是裴济欺君罔上了!他居然跟朕说你要他来看看自己是否有孕,还急着问他要可快些怀孕的方剂。看来这裴济是胡言乱语,欺君犯上,此风不可长啊,朕要重重责罚于他!”

  顾沛蕖听他这样一说,发现他手上又紧了几分力道,不禁羞涩地小声说:“皇上,别,别罚他,他没说谎…。”

  宇文焕卿深邃的眼眸闪过丝丝惊喜与得意,他邪魅一笑,继而明知故问:“这么说,你问了?而且你想与朕生孩子?”

  顾沛蕖的脸此时已经红得像天边的红霞,面对他渐渐逼近的脸庞,她只得点点头。

  正当宇文焕卿志得意满之时,顾沛蕖却猛地抬头忧伤地说:“可是臣妾害怕自己无法为皇上生育子嗣啊!所以,臣妾觉得不如过一段时间就为皇上选秀吧,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来,这样皇上很快就会有孩儿了!”

  只是,说话间她眼中满含清泪,明显是在说违心之语。

  宇文焕卿宠溺地赶紧安慰:“苒苒,朕说过朕此生有你一人足矣!若论年轻貌美,还有谁能抵过朕的苒苒呢?大梁第一绝色可绝非浪得虚名呐!”

  顾沛蕖被他这样一逗倒是喜笑颜开,娇俏的小嘴抿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至于孩子,你也不用心急,朕日后多宠你一些,多爱你一些就是了,当然朕得再卖力些!现下,朕就得空,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召唤一下皇嗣?”

  言闭,他拦腰将顾沛蕖抱了起来,直奔绮宵殿,他完全无视一众侍婢的眼光,更无视这青天白日里郎朗的晴空,只是耳边传来顾沛蕖甜甜的浅笑和娇媚的反抗之声,暧昧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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