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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暗生情


  绮宵殿里淡淡的鹅梨香被暖热的气流蒸得更加的甜香,殿内更是越发的温暖若春。顾沛蕖换上了雪缎内衫将整个身子都陷进棉软的被子里,瓷青走上前将月影纱帐为其放下。

  顾沛蕖困眼朦胧间,撩起纱帐不忘叮嘱瓷青:“瓷青,今天夜里皇上不在,本宫怕睡不踏实,你就在绮宵殿内守夜吧!”

  瓷青暗想顾沛蕖从来没有让婢女守夜的习惯,今夜怎么突然要求自己留下守夜。

  顾沛蕖眉宇一挑,见她没有马上回话:“怎么?给本宫守夜让你很为难么?”

  “没有,奴婢愿意为娘娘守夜!”瓷青赶紧俯身行礼,只是心底越发的狐疑,难道娘娘她是怕自己去沐清坞么?沐清坞里到底藏着什么?

  顾沛蕖见瓷青走到火笼旁去拢炭火,才转过身安然入睡。

  夜里,瓷青越发地好奇沐清坞中藏着什么,她小心地走到顾沛蕖的床榻旁撩起月影纱帐,见她睡得沉稳。

  她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小心地打开门闪身出去。

  忽然,月影纱帐被一只白皙芊手撩开,顾沛蕖撑着身子向门那里望了一望,眼神冷凛而淡然。

  她起身披着斗篷,打开一扇可望向沐清坞的轩窗。

  只见瓷青那娇小的一团粉蓝的身影闪进了沐清坞内,顾沛蕖眉毛紧蹙,黯然道:“果然,瓷青是宇文焕卿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根针!瓷青,本宫从此便仰仗你给皇帝通风报信,让他来护我周全。”

  说罢,她关上窗户,复又回到床上睡下,只是她全然不担心瓷青会发现南宫澈。

  瓷青小心的摸进了沐清坞,只是打开外门时铜铃作响,原先门上没有铜铃!

  瓷青越发惊奇,快步地往里面跑去。

  当她穿过一层层纱帐后,却只看见贵妃榻上有两床被子,被子上隐隐有血迹。

  她将沐清坞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她暗叹自己多心,便准备离去。

  忽而她又甚是笃定地转身,将贵妃榻上的被子抱了出来。

  她怕顾沛蕖撞见自己偷跑出来,她也好搪塞自己怕吵醒绿蔻等人,才来沐清坞取被子回去守夜的。

  瓷青急切地踏出了沐清坞,将门关好,但她并没有将铜铃放回去,这样才显得格外的磊落。

  瓷青走后,南宫澈从沐清坞穹顶的横梁上翻身下来,只是一落地震动自己身体,一阵抽痛,他忍不住地咳嗽两声,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怕惊觉什么人,他知道此地着实不能呆了。

  此时他嘴角却凝着笑意,因为他发现顾沛蕖不仅貌美倾城而且心思缜密。

  她临走前便告诉了他,芷兰宫中有个婢女一定会来沐清坞的,那是皇上安插在她身边用以监视她的眼线。

  南宫澈知道顾沛蕖所说之人应该就是瓷青,那日有人用假圣旨诓骗顾沛蕖赴死,赶去通禀宇文焕卿的那个婢女。

  顾沛蕖还说自己在沐清坞的外门上挂上了铜铃,若是有人进去,铜铃便会响。而外门到内室还有好长一段回廊,南宫澈有足够的时间翻上穹顶的横梁,那横梁是用百年金丝楠木所制,宽而厚重,藏个人决然没有问题。

  南宫澈有些踉跄地走到玄妙处,扭动机关,准备从密道出去。

  忽而,他瞥见捧盘内剩下的那支白玉药瓶,那是顾沛蕖为自己上药的药瓶。想起方才与她相处的点滴,他心中一暖,走过去将那支白玉药瓶揣在了怀里。

  瓷青抱着一床被子正要进绮霄殿,却见宇文焕卿只身前来。

  “奴婢拜见皇上!”瓷青屈身行礼。

  宇文焕卿拢着披风,对她摇摇头示意她禁声,自己也小声地问:“你们娘娘睡下了么?”

  “已经睡下好久了!”瓷青一边回答一边抱着被子为宇文焕卿撑开了绮霄殿的祥云双凤朱漆大门。

  宇文焕卿闪身进去,一股香甜的暖意扑面而来,着实让人沉醉。

  宇文焕卿脱下斗篷本欲交给瓷青,抬眼间竟看到瓷青手中棉被上的血痕,他心底一惊却不动生色。

  他随手将披风扔在了旁边的木施上,径直奔着顾沛蕖的睡榻而去。

  撩开月影纱帐,只见顾沛蕖安然恬淡地睡得安稳,长而密的睫毛抿成一条优美的直线,殿内幽幽地红光映着她莹润的脸庞依旧那么地玉面芙蓉,熠熠生辉。

  宇文焕卿见她睡得沉便坐在她的身边,暖了暖自己的手才将她的手拉过来。

  只听她微微一哼,似很不适。

  他此时才发现顾沛蕖的手掌心内有数条勒出的血痕,犹如数条沟壑横在了原本白皙红润的掌心里,落在宇文焕卿眼中是触目惊心亦是痛彻心扉。

  这显然是绳索之类生生勒出来的,一双弹得出世上绝妙曲调的纤纤玉手,如今却伤痕累累,宇文焕卿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他爱怜地抚了抚顾沛蕖的额头,喃喃自语:“宫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值得你只身犯险?难道仅仅是芷兰宫人的性命么?”

  宇文焕卿心底隐隐不安,他总有一种不祥预感萦绕在心间:她想离开自己,远远地离开自己,离开这个沉闷压抑,阴谋算计的地方。

  宇文焕卿这一日很累,累到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宽了衣,将紫玉玲珑玉佩放在了顾沛蕖里侧的枕边,自己则轻轻地钻进了被子里,小心地拥着她。

  能这样抱着她已然很好,这样的冷夜里可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安然入睡便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他听着顾沛蕖均匀的鼻息,心底莫名的踏实。

  自己生来便栖身在孤苦的离宫内,小小年纪尝尽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多年来他收揽真心,小心地呵护着自己早已封闭的心门。

  而如今顾沛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自己的心里,他感觉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只是自己还没办法走进她的心中,这让他很遗憾。

  他正暗自想着,忽而顾沛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怀里的温暖,竟然抱着他的腰身自己钻进了他的怀里,她睡得更加甜美。

  宇文焕卿微微一笑,轻吻她额上那抹肖似凤尾的朱红印记,无比温柔。

  他轻轻地闭上眼,陷入了一个只有他们俩人的梦中……

  南宫澈在密道内找到了自己的月影剑、寒羽弩还有被刺得千疮百孔的披风,他将披风披在身上。

  扭动石门机关,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扑了进来,南宫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见不远处,烈云骏正站在冰面上等着自己,他紧了紧披风踏出了石门。

  他见江面上安静无人,便转身将门外十分隐蔽的机关扭动,放下了石门并用旁边的枯藤将其掩住,他才放心的离去。

  他踩着厚重的积雪向烈云骏走去,因而有伤,风雪又有些大,他步履显得有些蹒跚。

  他走到烈云身旁,撑着身子艰难地爬上了烈云骏,烈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南宫澈的不适,走得特别的慢。

  而不远处几个黑影却在闪动,他们一路尾随南宫澈,伺机而动。

  忽然南宫澈向后稍稍一睨,先发制人,回身便发出了几只寒羽箭,命中数人,另有两个人影许是心生恐惧,快速地向远处逃散。

  而前方有一人骑着马奔了过来,南宫澈强撑着身体拔出了月影剑,嘴中暗骂:“该死,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

  “公子?公子!属下可寻到你了!”那人骑着枣红色的骏马一路奔着南宫澈而来,嘴里不住地喊着。

  南宫澈此时才发现,此时来的竟是燕锋,他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瘫在了烈云的身上。

  燕锋走进一看,见南宫澈面色惨白,精神欠佳,而且雪色的狐毛披风已经千疮百孔还有血迹,定然是受了伤。

  “公子,是何人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先回府,这里不安全!”

  南宫澈虚弱地挤出了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燕锋看到远处雪地上有几个仰面而死得黑衣人,想到可能是鬼市的幽魅鬼使,心中很是愤然。

  此时天空隐隐地、渐渐地泛起一抹鱼肚白……

  燕锋一刻不敢耽误,他小心地牵着烈云护送南宫澈回府。一路上南宫澈都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时而寒冷时而燥热,他发了高烧。

  浑浑噩噩间他唤了一会儿‘娘亲’,唤了一会儿‘娘娘’,最后呜呜咽咽地唤着‘苒儿’……

  虽然寒风呼啸,但燕锋却听得清楚,公子确实再唤‘苒儿’,他心底更加疑惑:苒儿是谁?

  南宫澈半梦半醒间,仿若看到了儿时自己同四皇子宇文焕卿在一块,在皇宫的栾树下哄骗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女孩子:那女孩哭着说:“我叫顾沛蕖,父亲和母亲都叫我苒儿!”

  而四皇子则说:“那好,我记住了苒儿,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毁容了也娶!”

  南宫澈瘫在烈云的身上,依旧稀里糊涂地淡淡一嗔:“你倒是真的娶了她,可她却不快乐…不快乐…”

  燕锋听南宫澈开始说起了胡话,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竟然滚烫。

  燕锋听他叫着女子名字又伤得这样重,若是大公子知道了,惩罚自己是小。

  他定然不会饶了公子,燕锋便盘算着从偏门将公子送回房中,而后再去请大夫。

  燕锋加快了速度,领着南宫澈向南宫暗影府的方向奔去。

  此时,南宫暗影府的北侧的偏门旁,南宫清静静地等待着,他一拢墨绿色的雀绒披风立在寒风中,而他身旁则分列着十个执着琉璃灯的蒙面影卫。

  忽而,角门吱呀地开了,燕锋背着南宫澈小心地闪身进来,却发现眼前分外明亮。

  一抬眼便看到南宫清面色铁青地盯着他们,他剑眉紧蹙,当他眼光落在重伤的南宫澈的身上时,眼中闪过深深的疼惜,转而便是冷厉:“说!你和二公子这一日疯到哪去了?”

  燕锋知道躲不过,哀声道:“属下办事不力,公子他受了重伤,大公子先替公子治伤要紧,属下愿意领受任何处罚!”

  南宫清叹了口气,无力地抬抬手,两旁的影卫赶紧将南宫澈从燕锋的背上接了下来,直奔南宫澈所居住的水月阁。

  南宫清紧随其后,冷凛地问:“二公子是怎么受伤的?被何人所伤?”

  “启禀大公子,属下与公子上午在骊江北岸遇到了一位小公子,那人偷骑了属下的马,二公子就追了过去!属下一直在骊江边等公子回来却迟迟未见,便到附近的农家去等了。”

  燕锋说到这满脸羞愧很是自责,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南宫清,见他面色阴沉,清冷不语。

  “最后属下马自己回来了,属下心中惊惶就一直在找公子,找到公子的时候,公子便是这个样子了!不过,属下料定是幽魅鬼使伤了公子!”

  南宫清摆了摆手,一脸严肃:“等他醒了,我再问他!你护主不力,自己去领罚吧!”

  说罢,南宫清进了水月阁,而燕锋则去青云台罚跪了。

  南宫清命婢女为南宫澈脱下了外衫,那血迹斑斑地血衣让南宫清仿佛见到了一场血战,就连那披风都是千疮百孔,可想而知他伤得有多重。

  南宫清为南宫澈盖好被子,便开始为南宫澈诊脉。

  南宫清的眉宇间难掩疼惜与愧疚,自己的弟弟不过二十岁,如今却伤成这个样子,若是父母亲还在,他们该多么心痛。

  自己身为兄长却未能保护幼弟,实乃愧对父母与先祖。

  好在此时南宫澈脉象平稳并未伤及根本,但他失血过多,此时的高烧亦是伤口愈合引起的。

  只是这斑斑伤痕怕是要将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南宫清吩咐婢女道:“你们去打热水来,将府里的伤药尽数取来!”

  他转过身,走到南宫澈的书案旁提起笔开始撰写方剂,转而交给了浅笙。

  浅笙是南宫清调教的一名女影卫,一直带在身边,浅笙自幼便在南宫府,也自幼便与南宫清形影不离。她为人清冷,不善言语,却对南宫清唯命是从。

  “去抓药,让下人赶快煎好了送过来!”

  浅笙一袭男装,颔首行礼:“知道,属下即刻去办。”

  婢女们端来了热水及干净的新衣裳,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

  南宫清拿过剪刀将南宫澈的血衣剪开,他怕皮肉粘连衣服引起感染,更怕让南宫澈疼痛难忍,他小心的剪着。

  只是他剪开才发现,南宫澈的身上缚着一层厚重的白棉布,那棉布织得细腻柔软是用来包扎的良品,只是包扎之人手法生疏,包得过于厚重不利于透气。

  南宫清索性将剩下的衣服都剪了开,忽而一个白玉的小药瓶掉了出来。

  南宫清顺手拿过,拧开一闻,原来是金疮膏,此膏药气浓重,药料十足乃是止血的佳品。看这质地应该是宫中之物,想到这南宫清身子不禁一凛。

  他拿过南宫澈刚刚脱下来的血衣闻了闻,除了一股子血腥味,还有女子淡淡的香粉和沐浴熏香的味道。

  南宫清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他屏退了众人,呆呆地坐在南宫澈的床前。

  看着南宫澈清隽而俊逸却稍显苍白的脸颊,南宫清满脸愁思。

  南宫澈再次感到周身发冷他紧紧地拥了拥被子,嘴角含糊不清地喃喃道:“苒儿,苒儿……”

  南宫清听到苒儿,很是诧异,心中狐疑这是谁家的姑娘?

  忽而南宫澈又含糊道:“娘娘,苒儿,臣会护你周全!周…全…”

  南宫清暗自盘桓着南宫澈的胡话:娘娘,苒儿!难道是景妃?景妃顾沛蕖,当年得成祖皇帝钦赐小字诗苒——苒儿!

  南宫清惊吓不小,手一时不稳,将白玉药瓶掉在了地上。他错愕地盯着高烧不退的南宫澈,心中寒凉莫名……

  一丝丝恐惧萦绕在自己的心底,他惨白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个惨淡无奈的笑容,他悲怆地叹道:“难道我南宫家的子弟都要爱上不该爱的人么?难道都要爱上顾家的女儿?这是命运的捉弄么?是捉弄!捉弄啊!”

  南宫清无力地瘫坐在南宫澈的床边……

  ------题外话------

  小助手:

  新出场的人物:浅笙,女,23岁,影卫,南宫清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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