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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个吻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不足60,6时后可刷新阅读。  可到了训练馆,一上午的功夫,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描述:一言难尽。

  训练馆很大,雪上技巧在这,竞速类项目也在这,男队女队在相邻的两个场地,中间仅仅隔着一道透明玻璃门。

  一整个上午,女子速降这边都很心不在焉,一逮着机会,众人就开始交头接耳。

  “那个就是新来的师弟吧?”

  “哈,哪个?”

  “还能有哪个?边上那个,穿红色背心闪瞎眼的那个啊!”

  “这胸肌……”惊叹声说明一切。

  “大惊怪了吧?你是没见刚才他跳起来的时候,腹肌也出来了,两个字,壮观。”

  一开始,宋诗意没听清她们在说谁,还在喘口气时特意探过头去,融入大众:“又在欣赏魏光严的**?心丁教练把你们拎出去罚下蹲。”

  队里生活单调枯燥,姑娘们过着苦行僧般的训练生活,但毕竟年纪摆在这,慕少艾之心人人皆有,私底下也会对隔壁的男色交流一番。

  魏光严是男子速降队的头号男魁。

  当然,今日这情形,程亦川也有跟他竞争上岗的潜力。

  丁俊亚就在不远处,埋头在本子上写着下午的专项训练安排,不时抬头上一眼,此刻众人心不在焉的样子,脸色已明显有了转阴的迹象。

  郝佳凑过来,笑嘻嘻对宋诗意说:“师姐你有所不知,魏光严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炙手可热的是那个新来的程亦川,哈哈。”

  宋诗意:“…………”

  又是他。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诗意懒得插嘴,索性默默不说话,想用勤奋训练屏蔽掉来自师弟的光芒,可那位初来乍到,人气目前在女队显然处于一个巅峰状态。

  屏蔽是屏蔽不掉的。旁边的郝佳、卢思琴一个劲在那新闻。

  拉伸运动——

  “数清楚了没?我着好像是六块!”

  “还特整齐诶!”

  宋诗意:“……”

  跨部训练——

  “刚,刚才那一下前顶,是我眼花了吗?”

  “应该不是的,我,我也见了……”

  “好饱满的一坨!!!”

  宋诗意:“????”

  一坨?!

  郝佳一脸邪恶地凑过来:“师姐,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

  “那个程亦川,嘿嘿嘿,起来性功能很超凡脱俗的样子?”

  “……”

  宋诗意:“你从哪儿出来的?”

  郝佳一本正经:“裤、裆?”

  “………………”

  宋诗意:我还是个孩子,你们放过我吧。

  她心情有点复杂,想女子速降队数她年纪最大,结果……她一边感叹现在的姑娘都挺早熟,一边不自觉扭过头去,默默地了一眼隔壁的程亦川。

  那子还在重复着跨部训练,整个人仰面躺在垫子上,只有肩与脚后跟着地,腰与胯齐齐上顶。那一顶——

  ……

  她镇定地收回视线。

  行吧,是挺超凡脱俗的。

  等等,怎么她也被带偏了?

  女队所在的训练馆,不止女子速降这一范围对隔壁的过剩,纵观大厅,技巧类项目那一块也挺蠢蠢欲动的,休息时也老交头接耳。

  后来,丁俊亚眉头一皱,扔了本子走过来。

  “怎么,这是都训练好了?”

  教练一来,姑娘们纷纷消停了。

  丁俊亚了眼隔壁,隔着道玻璃门,一群穿队服的年轻伙子里,就那个穿红背心训练的最显眼。

  显眼就算了,这大冷天的外面还在下雪,他倒是浑身热气腾腾,胳膊肘、大腿都露在外面,冒汗厉害时,还把衣服下摆撩起来扇风,那整齐的菜地只差没跳出腹部,叫嚣着“来呀来呀,来我呀”。

  他眉头一皱,收回目光,扫视一圈女队:“隔壁好,是吧?”

  “……”

  “觉得隔壁好的举个手,我送你们去隔壁。”他冷着张脸,点了几个最能交头接耳的,“郝佳,卢思琴,李璇——”

  目光落在靠边的宋诗意身上,她就在郝佳旁边,郝佳没事就找她说话……丁俊亚没想到她也会对这种事有热情,有心警告一下她,可目光不自觉往她脚后跟扫去。

  昨晚才犯过毛病——

  视线蓦地收回,他把那个三个字咽回嗓子眼里,“你们三个,出列,一人两百个下蹲。”

  三人一阵哀嚎。

  宋诗意没忽略掉丁俊亚最后那一个眼神,莫名一阵心虚。

  好,好像逃过一劫?

  她叹口气,不知该为这份宽容庆幸还是悲哀。

  值得一提的是,当天中午,程亦川就被丁俊亚叫去了办公室。

  丁俊亚主要负责速降项目女子队,男队那边虽然也带一带,但上面今年的硬性指标落在了女队这边。我国女子速降出不来成绩不说,这两年连参加世界级比赛的积分都不够,成绩差了一大截,自从宋诗意退役后,连续两年都没人够格参加世锦赛了。

  于是男队那边就交给了袁华,丁俊亚专注于带女队。

  因此,袁华没找程亦川,反而是丁俊亚把他叫去了办公室,程亦川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但这位是他的偶像,要见男神,程亦川有点激动。

  他一路琢磨着,请丁教练给他在背心上签个名会不会太浮夸,可走进办公室,才发现气压有点低。

  程亦川是个很会脸色的人,觉得状况不太对,当下收起了激动,规矩地叫了声:“丁教练,您找我?”

  丁俊亚大他八岁,却已显现出成熟男人的稳重来,男人和男孩的区别一目了然。抬头他一眼,淡淡点头,指指桌上:“这个是队服,你先穿着吧。”

  程亦川有点诧异:“袁教练今早才量了我的尺寸,不是说队服要下周才拿得到吗?”

  “这是我之前服役时用的,这套还没穿过,你应该能穿,先将就用着吧。”

  程亦川从富养,从未穿过别人的旧衣服,遂下意识回绝:“不用麻烦了,我穿自己的运动服先训练着就成,反正下周——”

  “还是麻烦一下吧。”丁俊亚淡淡地说,把那套衣服往他面前一递。

  程亦川顿了顿,接过衣服:“谢谢。”

  衣服交接完毕,丁俊亚也没再多说,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训练计划。程亦川又站了一会儿,被晾在原地有些尴尬,试探着问了句:“那我先走了,丁教练?”

  丁俊亚头也没抬,点了下头。

  走出办公室时,程亦川没了笑容,来时的激动无影无踪,心里反而像是被人塞了只气球,鼓鼓囊囊,堵得慌。

  想起临走时在省队的食堂里众人送别的画面,又思及这两日来了国家队的种种,他心烦意乱地抹了把头发,难得地骂了句脏话。

  操。

  这地方,难道真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走得太快,出门时险些撞上谁,他一个急刹车,对方还是磕在了他下巴上。

  两人同时叫出了声。

  程亦川捂着下巴,对上捂着额头的宋诗意,一句“你怎么样”还没问出口,就被身后的男人往旁一拨。

  下一刻,丁俊亚取代他站在宋诗意跟前:“伤着哪儿没?”

  宋诗意:“没事,事情。”

  丁俊亚没马虎,还是拉开她的手仔细了,确定额头只是略微发红,才转头去程亦川,皱眉道:“走个路那么风风火火做什么?”

  程亦川原本还担心撞伤了人,对上他那冷冰冰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也不多说,从他肩膀上猛地撞了过去,头也不回走了。

  一肚子邪火没出发,他走到楼底下,重重踹了一脚垃圾桶,那声巨响惊得三楼上的宋诗意都忍不住往下瞧。

  这是怎么了?样子,那家伙又碰了一鼻子灰?这回还是在丁师哥这儿?

  丁俊亚问她:“你找我?”

  宋诗意赶紧收回目光,摆摆手:“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谢谢师哥高抬贵手,没罚我下蹲。”

  提起这个,丁俊亚面色不虞:“她们多大,你多大?都在队里多少年了,还跟刚进队的姑娘似的沉不住气,来个新人就这么心猿意马——”

  “我可没心猿意马!”宋诗意为自己辩解,“都是郝佳她们在叽叽喳喳,我又没掺和。”

  她这么急着叫冤,丁俊亚面色微松:“那你朝隔壁男队什么?”

  ……裤、裆?

  宋诗意也只敢腹诽,没敢真开这种玩笑,多少年师兄妹了,她分辨得出她这师哥的神色转变。此刻知道他没责备的意思了,便放下心来,指指楼底下刚离开的那位垃圾桶杀手。

  “他怎么了?”

  丁俊亚面色如常:“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定睛他片刻,宋诗意笑了:“怎么,你不喜欢他?”

  丁俊亚淡淡地说:“他又不是我的队员,我有必要喜欢他?”再瞥宋诗意一眼,“反正有我们女队这么多人青睐他,他也不缺人喜欢。”

  他意有所指,宋诗意赶紧跳出这个指控范围:“我可没青睐他。”

  “谁知道呢?”丁俊亚睨她一眼,眼底却浮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

  他那一笑,颇有种冰消雪融的缱绻意味,得宋诗意一怔,心里忽然打起鼓来。

  常年不笑的人忽然这么冲她笑……几个意思?

  可不管丁俊亚是几个意思,笑得有多和蔼可亲,在程亦川那儿的偶像光环是彻底被破坏了。

  这国家队的戾气可真够重的!

  他蒙头睡了个午觉,下午两点,随车去附近的亚布力雪场做专项训练。

  亚布力是国家高山滑雪队的训练场地,地处长白山脉,长年积雪覆盖。

  这趟去雪场是程亦川来队里之后第一次进行专项训练,孙健平也来了,和袁华站在一块儿,抬头着半山腰速降起点处的人。

  “来了几天了,也该他的本事了。”

  袁华笑:“您可别诳我,您不是早就过他的本事了?”

  “我是一回事,你又是一回事。毕竟你现在才是负责他的教练,哎,我可是廉颇老矣,不能饭否。”

  袁华:“哟,瞧您这话说的,昨儿我可瞧见您在食堂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这还不能饭否,谁能饭啊?”

  孙健平:“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你懂不懂什么叫修辞啊?”

  两人说话间,起点处的人已经下来俩了,速度不够,成绩没眼,孙健平都懒得去,只有袁华还在瞧计时器。

  孙健平咂嘴:“都他妈是吃干饭的。”

  袁华安慰他:“好歹吃的是国家的饭嘛,你又不出钱。”

  “……”孙健平服,再抬头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哟,那子来了。”

  可不是?

  昨夜一场雪后,今日天晴雪霁,晴空万里,这山间耀目的洁白之中,蓦然出现了一抹醒目的红。

  袁华哈哈一笑:“一就很精神哪,家伙状态不错。”

  而事实却是——

  半山腰上,程亦川像个气鼓鼓的青蛙,鼓着腮帮踏上雪板,摘下了发间的滑雪镜,隔绝了视线中刺眼的白。

  才来队里两日,他已经憋了一肚子气。

  这地方真行啊,要排资论辈,得尊老幼,老队员欺负他这初来乍到的新人,还有人嘱咐他护花草树木。他在训练馆卖力热身了一上午,还能被叫去办公室穿人旧衣裳,怎么,他是裸奔了还是衣不蔽体了?

  他程亦川可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而今终于踏上雪场,踩在柔软纯白的冰雪之上,他双手持杖,俯身向下,背部紧紧绷起,一口白雾从嘴边缓缓呼出。

  脑中有个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

  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吧。

  这里才是他的地盘。

  那些不起他的,瞧不顺眼他的,鄙夷的不屑的轻蔑的不友好的,此刻都在山脚之下。

  程亦川紧握雪杖,忽然朝山下大喝一声,凛冽北风灌入肺里,激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极了这滋味,那刺骨的冷中带着最极限的刺激,满鼻子满眼都是自由的味道。

  山间的人全神贯注,在听闻枪响之后,猛地向下俯冲而去。

  世界在这一刻寂静了,喧哗都是他们的,而他只闻风声,一心夺魁。

  闲的发霉,他翻了个身,摸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程亦川是男孩子,鲜少主动往家里打电话,一般都是被动联系。因此,那头的莫雪芙女士接起电话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三言两语后,就试探着问他:“都安顿了好了?”

  “安顿好了。”

  “那边条件怎么样啊?不能比省队差劲吧?”

  “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好……”当妈的顿了顿,话锋一转,“那一切还顺利吗?见着教练没?室友好相处吗?”

  “挺好的。”他言简意赅,兴致缺缺。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莫雪芙眯起眼睛,补充一句,“川,妈妈希望你有一说一,不许为了让我们放心,就报喜不报忧。”

  程亦川又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谁欺负我啊?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他在这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家父母是中年艺术双人组,搞摄影的,常年在国外。就算真有人欺负他,他们也只能干着急,难道还能飞回来不成?

  程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适时响起:“给我给我,电话给我!”

  莫雪芙:“干嘛啊你,儿子给我打电话,你插什么嘴?”

  程翰插不上队,只能大着嗓门儿冲程亦川嚷嚷:“儿子,要真有人敢欺负你,只管揍!能动手咱们尽量不哔哔!大不了爸爸给你出医药费——”

  “呸。有你这样教儿子的?给我一边儿去。真是越老越没样子!”

  “我怎么就没样子了?你昨天还说我每一个样子都是你喜欢的样子——”

  “住嘴!”气急败坏的捂嘴声,因为太急,力道稍重,听上去无限接近巴掌声。

  果不其然,程翰惨叫了一声。

  一通电话,打着打着,变成中年组虐狗现场。

  程亦川:“……”

  当面就秀起恩来,完全不把他这个儿子放眼里。生无可恋。

  通话末尾,莫雪芙说:“川,妈妈再给你打点生活费吧?”

  “不用。队里吃住全包,津贴比省队的还多。而且之前打的还没用完。”

  “没用完就使劲儿用。平常训练那么辛苦,周末出去放风了,好吃好喝——”话到一半,想起国家队的规矩,运动员不可以在外面随意吃喝,于是话锋一转,“那就多买点好的衣服,我儿子长那么帅,要当基地最耀眼的风景线!”

  雷厉风行如莫雪芙,电话结束后转账的信息就到了程亦川手机上。说是生活费,金额却高达五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这个数生活费的可不多。

  他趴在床上打了个呵欠,其实也习惯了。

  那对中年夫妻是搞摄影的,充满艺术细胞,说好听点是浪漫,说难听点就是浪,满世界跑,难得归家。程亦川自跟着爷爷奶奶住东北,父母缺席了孩子的日常,大抵是有补偿心理,就大笔大笔往家里打钱。

  他画画,父母一通电话,动用关系请了市里最贵的油画老师给他当家教,一对一。

  孩子兴趣多变,画了俩月就搁笔不干了,说是要学跆拳道,父母二话不说,第二天就让奶奶送他去了少年宫。

  程亦川的童年是自由的,选择的权利紧握手中,不差钱,可到底还是差了点什么。所以他在琳琅满目的好中挑挑拣拣、朝三暮四,钱是烧了一大堆,却什么也没能坚持下来。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至少滑雪这件事情是坚持至今,还成为了人生的大部分。

  可他也只剩下滑雪了。

  魏光严回宿舍时,新来的室友已经睡着了,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严冬时节,雪下得极大,他那厚重的外套都染上了一层白。

  床上的安稳与他心里的烦躁形成鲜明对比,他重重地关上门,砰地一声把背包扔在地上,脱了衣服就往卫生间走。

  程亦川睡觉很死,一般不容易被吵醒,可禁不住室友动静太大,于是热水器的声音、哗哗的水流声,和魏光严洗完澡后踢踢踏踏的走路声,连绵不绝往耳朵里灌。

  他摸出手机一。

  夜里十一点。

  以前在省队,训练时间是有规定的,每天六到八时雷打不动。就算国家队的训练时间偏长,这位练到这么晚,恐怕也是偷偷在练,违反规定的。

  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还在继续,程亦川皱起眉,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了头。

  到魏光严终于关灯睡觉时,程亦川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猛地惊醒,睁眼朝对面一,隐约见魏光严一拳砸在墙上。

  那动静能把他都吵醒,足见力道之大。

  程亦川惊疑不定地躺在黑暗里,借着窗外传来的微弱灯光,见床上的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下一刻,那团隆起物开始不住颤抖,无声而剧烈。

  这是……吃错药了?

  他莫名其妙地侧卧着,也不敢乱动,只定睛瞧着对面的动静。直到某一刻,厚重的被子下面传来了再也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哪怕只有一下,也足够清晰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薄荷味热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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