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震动

　　公民报只是一份在美加利加王国朗特地区发行的小报纸，订阅这份报纸的人大多数都是朗特镇的居民，他们大多数都是通过报纸了解到美加利加王国以及周边国家的局势，特别是变异怪物群的详细情报。


　　相比起其他城镇来，朗特镇就安全性而言显然要超出不少，因为这里原来是一个战略要地，当时交战的殖民地双方都在这里建造了城堡和要塞，如今这些城堡和要塞重新被当地人利用起来，在怪物来袭的时候，躲入城堡要塞中，保存了性命。


　　老贝利是小镇防卫军的一员，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带领着自己的小队，沿着连接几个城堡和要塞的道路来回巡视，必要时也会代领人清理道路边缘的一些怪物。


　　只不过，因为朗特地区一边是奥多琳，另一边是帕尼尔的边境重镇塔罗亚，两边都是人口众多的城市，所以附近的变异怪物大多都会被这两个地方的人吸引过去，反倒夹在中间的朗特地区显得非常安宁，就算是走在道路上也不会遭遇到太过恐怖的怪物。


　　老贝利的巡逻小队每天的巡逻任务更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因为路上太过无聊了，所以老贝利会在自己的手下中挑选出一个识字的、嗓门大，坐在巡逻的马车上，为众人读报。


　　一直以来公民报上的内容大多都是一些花边星闻，比如某个贵族的妻子和谁有染了等等，总而言之这些内容也就听个乐。


　　然而，今天老贝利也同样拿了一份最新的公民报交给被挑选出来的额读报折来读。


　　然而，让人没想打了那名手下在拿到了那份报纸后，立刻带带的坐在那里，眼睛注视着报纸上的内容一动不动，就仿佛那上面记录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老贝利不识字，但他能够看懂自己手下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感到了也一丝绝望，并且立刻询问道：“是不是奥多琳城被攻破了？”


　　“没有，没有！”那名城防军也从报纸上缩写的内容中清醒过来，连忙摇头道。


　　“想来也应该没事，如果真的有事，现在这条路上恐怕已经挤满难民了。”老贝利稍微松了一口，随后又有些恼怒的用力扇了自己手下一巴掌，骂道：“既然没事，那你刚才怎么那样一副表情，跟你爹死了一样？”


　　“头，我爹早死了。”城防军揉了揉自己被打痛的地方，回嘴了一句，但见到老贝利准备再给自己一记巴掌时，立刻转移注意力，指着报纸上醒目的头条，说道：“这上面的消息可比死了我爹要严重得多，这可是大新闻！”


　　这名城防军的话不仅仅吸引了老贝利，也将走在周围的其他城防军吸引了过来，他们干脆停下脚步，凑过来看向报纸。


　　这些城防军绝大多数人都不识字，但却看得懂图，只见在报纸的头版上除了醒目的标题以外，还有三张醒目的图，这三张图无比真实和清晰，任何看到的人都能够清楚的认出图里面的内容是一群身上穿着萨满服饰的人挡在了一大批巨大的变异怪物前方，而诡异的是那些怪物似乎没有攻击他们，其中有一张图甚至是怪物转身离开，而那些萨满所处城墙却完好无损的景象。


　　几乎不需要看任何文字，但从三张图上显示的内容就能够看出应该是某个地方发生了怪物群袭击之类的事情，然而那里有大量的萨满，那些萨满似乎掌握了什么力量，能够控制那些变异怪物，不仅仅让变异怪物不攻城，还让那些怪物自己退走。


　　这时，那名城防军也大声的读出了报纸上的内容，而那些内容和众人看到三张图片后所做的猜想差不多，内容主要是说萨满教一个名为古灵巡礼派的人在一个名为鲁斯塔夫的学者带领下，掌握了一种能够控制变异怪物，甚至能够开启变异怪物智慧的能力，而且鲁斯塔夫已经将帕尼尔旧都改造成了他的实验室，并且已经开启了一些变异怪物的智慧，文章最后提到这种能力或许会领导变异怪物获得智慧，而人类将更加难以在这个世界生存。


　　在听完了读出的内容，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想到如果上面的内容是真的，那么对于人类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现在人类文明社会光为了应付那些只是依靠本能行动、没有任何智慧的变异怪物就已经非常吃力了，要是变异怪物真的能够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那么人类又有什么办法在这样的怪物面前生存下去了，到了最后恐怕只有神灵亲自出手才能够拯救人类了。


　　“神灵！神灵才不会拯救我们这群愚蠢的家伙，吾主只会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因为我们的愚蠢沉沦下去，你们别忘了吾主并不需要我们，而我们才需要吾主。”就在边缘小镇的巡逻城防军因为报纸上的一篇报道而惊慌不已的时候，在美加利加王都的天空之主教会总圣堂内，包括天空之主教宗在内十五名教会最高层的神职人员齐聚圣祷厅内，而现在发出愤怒呵斥的人是审判庭的大主教，而引发他愤怒的正式一份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这篇头版头条源自于美加利加王国发行量最大的大众报，而报纸上的内容和朗特地区公民报上的内容是一样的，只不过更加详细一些，并且图也更多、更清晰，并且在报纸的后面几个版面还详细的发表了不少美加利加名流权贵对这件事的看法，虽然也有人认为拥有控制变异怪物的方法是一件好事，但更多的人对此是表现出强烈的担忧，认为鲁斯塔夫和萨满教这是在玩火。


　　毫无疑问，现在坐在圣祷厅内所有天空之主教会的高层也都是认为这件事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绝大多数人并不是对掌握控制变异怪物、开启怪物智慧的能力本身担忧，而是对这种能力属于谁而担忧。


　　在他们中间不少人看来，如果这种能力真的被萨满教彻底掌握了，那么所有的真神教会就完了，萨满教或许能够凭借这种能力控制整个世界也说不定。


　　但反过来如果这种能力被天空之主教会掌握了，那么天空之主教会也必然会彻底摆脱和其他真神教会平起平坐的境地，或许能够借此完成教会历代高层的夙愿，那就是让天空之主成为维纶的唯一神。


　　所以就在刚才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不少人都认为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将鲁斯塔夫和那些萨满教学徒活捉，借此获得那种控制变异怪物的能力，然而审判庭大主教显然是他们中间少数几个清醒的人，他很清楚这种做法是在玩火，肯定会导致天空之主对他们的厌恶，最终会回到整个天空之主教会，所以他也顾不得自己在这些人中略低的身份，用力拍打桌子，毫不客气的臭骂了众人一遍。


　　在座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哪怕那些反对活捉鲁斯塔夫的人也感到不悦，审判庭之所以在教会内部的地位偏低，主要是因为审判庭大主教和下属成员几乎都有着双层身份，他们既是各自教会的审判庭大主教，也是正教庭的裁决长，不仅仅天空之主教会如此，就连湖中女士教会等真神教会全都如此，所以他们思考问题不会完全站在教会的立场来思考问题，这让各个教会高层很难讲对方看成是自己人。


　　虽然不喜欢被审判庭大主教这样直言不讳的责问，但众人也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因为他们也很清楚那些话并没有什么错误，他们如果真的试图通过控控制变异怪物来扩大教会势力，那么他们的行为就和渎神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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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目光这时候也转移到了位于主位上的教宗那里，从会议开始的那一刻，教宗就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也没有听他们的交谈，而是紧闭着双目，陷入到了某种冥想死的，并且他额头上那一枚神赐之目也在不停的闪烁着，仿佛正在和神灵沟通似的。


　　众人虽然很想教宗这个时候做出一个抉择，但他们却也没有着急打扰教宗，而是安静的等在了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教宗才缓缓张开眼睛，眼神朦胧仿佛才睡醒似的，跟着便听到他说道：“那些变异怪物是异端之物，也是教会将来展现神迹的主要打击对象，控制变异怪物自然也是异端之学，必须彻底禁绝。”说着，他转头看向审判庭大主教，说道：“向正教庭提出绝罚令，这件事关系到了整个维纶世界的安危，不能够仅仅我们教会一家出力。”


　　“绝罚令？”在座众人全都愣住了，因为正教庭上一次颁布的绝罚令还是针对众巢之母，而那条绝罚令延续了一百多年，只要是正教庭的真神教会都不打折扣的执行这条命令，盛极一时，差点成为真神教会之一的众巣之母也在这条绝罚令打击下，彻底的沉寂下来，至今还没有恢复。


　　然而，现在教宗却提出对萨满教的一个下属教派、总共不到五十人的小团体下达绝罚令，这让人感到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其中一名专门从事外务的主教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冕下，如果我们向古灵巡礼派下达绝罚令，那么会不会因此和萨满教势力全面开战……”


　　“不用担心。”教宗摇了摇头，非常笃定的说道：“他们会和我们做同样的决定。”


　　“这就是你们的决定？”就在天空之主教会已经就鲁斯塔夫一事做出决定之后，萨满教位于美加利加的总部也召集了同样的萨满教高层召开会议，并且很快就在讨论中做出了一些决定，只不过这个决定让一些派系的高层感到愤怒，因为这个决定是将控制变异怪物，开启变异怪物智慧的方法作为禁忌知识进行销毁，而鲁斯塔夫和那些萨满学徒也送他们回归自然。


　　很显然这个决定在某些人看来完全是一种背叛，特别是在鲁斯塔夫那边已经做出了成果，而这个成果能够改变萨满教现在处境的情况下，这些萨满教的同僚们不给与帮助就算了，现在还准备背后捅刀子，这让那些和古灵巡礼派处于同一状态的小教派都感到了极度不满，甚至将自己带入到了古灵巡礼派的处境，认为将来有一天他们所在的教派或许也会因为某些理由被其他萨满教派消灭。


　　面对群青激发众人，主持会议的大萨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坐着，似乎在等众人把话都说完，而其他大派系的高层萨满也都同样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面的声音逐渐减弱，众人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就算情绪再怎么恼怒的人这时候也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然后看向为首的大萨满。


　　这时候，大萨满才不徐不疾的说道：“这个决定是圣山做出来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就去圣山表达，在我这里没有用，我只能按照圣山的决定派出人手解决掉这个麻烦。”


　　“为什么圣山会做出这种荒诞的决定？”依然有萨满搞成不服气，询问道。


　　大萨满稍微沉默了一下，说道：“是植物之母，鲁斯塔夫和他带领的古灵巡礼派萨满学徒做出了亵渎植物之母的事情。”


　　周围众人立刻沉默了下来，如果是其他荒神和自然之灵倒也罢了，但遭遇到亵渎的对象竟然是几乎被所有荒原生命视为母亲的植物之母，这样再怎么质疑鲁斯塔夫该不该死的人都说不出为其辩解的话来。


　　随着，一篇类似的报道在莫桑大陆各国的报纸上刊登出来，因为这篇报道而引起的后续影响也如波涛一般，从超凡世界推向了世俗世界，其中不少人能够看到这件事的害处，但还有更多人则垂涎于这种能力，希望能够掌握在手中，无论如何，最终帕尼尔的旧都都成了所有人盯着的地方，而作为当事人的鲁斯塔夫此刻似乎也预感到了危险的降临，正准备带着他的人离开这里，另外寻找一个地方继续他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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