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暮然回首……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真·飞鸟正一脸迷茫愤慨尴尬开心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妹妹。
“真，你怎么会在这里？”
玛尤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大发神威地把刚才那个傻的可以的变·态打飞的哥哥，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不是说要和朋友去买最新的游戏CD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问得自然，口气就像是在和家里人打屁聊天——事实上，在她的认知中，她也确实实在和家里人打屁聊天。
但是她肯定不知道一件事——她眼前这个突然变得英勇神武的游戏宅“哥哥”，此刻已经慌张地快要大脑当机了。
被耍了！
在恢复理智看清那个“调·戏”玛尤的变·态的第一刻，真就知道，自己被那两个混蛋联手演出的一手好戏给耍了。
——一个扮演怪蜀黍调·戏小妹妹，一个装作良心未泯的路人高速主角怪蜀黍正在调·戏小妹妹……
这种手段真的是低劣的可以，但是却也有效得可以。
真愤慨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那两个混蛋的深深鄙视——至少也下个复杂一点的套吧！
但是此刻已经站在了玛尤身前，而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女孩——真不打算打破这份天真，把自己充满了血与火的世界展示给她。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他也不能认识那个月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家伙向自己眨了眨眼以后就逃之夭夭，留下自己面对这个妹妹……这个……
玛尤……
真愣了一下，发呆了好半天，这才意识到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女孩是谁。
玛尤！
他突然什么都不想想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影充斥了他的双眼——被骗也好，被耍也无所谓——他什么都不在意了。
因为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是玛尤——是那个总是天真笑着的玛尤，是那个从来不叫自己“哥哥”的玛尤，也是那个因为收到了一个便宜手机就宝贝的像个什么一样的玛尤……
“真？真！！”
玛尤在叫真，但是真却怔怔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妹妹这张很久不见的脸看起来有点模糊。
“……你怎么哭了？！！”
哭了？
真愣了一下，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眶，一片湿润。
“我……哭了啊……”
“你怎么了，真！？”
玛尤脸上显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哥哥的这个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身前的真，突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玛尤……”
眼中涌出泪水，但是脸上，却挂起了很久没有过的温和笑容。
——玛尤还是玛尤，无论哪个世界，玛尤都是玛尤。
“我没事。不过……能让我抱一会儿吗？”
玛尤先是一惊，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到了这个份上她再没有感觉到异常那异常的就是她了。
不过她却也没有发出任何质疑，而是同样伸手抱住了真，手从背后轻轻摸了摸真的脑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关系的，真。我在这里，爸爸妈妈也在。没事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事的。”
“嗯……”
真轻轻回应了一声。
那些烧焦的残骸，那只冒烟的断手，那部粉色手机里一遍遍回荡的“喂，我是玛尤……”——再也再也再也不想再一次拥有了。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绝对！！绝对！！不然就去死！！！
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次补过的机会，真这次就算是断手断脚也要用牙齿狠狠咬住！
……
“有异性没人性的混蛋！”
嘈杂的街道上，月白揉着脸低声抱怨。
“要不是你大哥我的完美计谋……要不是我为了配合你的英雄救妹故意没躲开，你丫也想打中我？”
气愤地冷哼了一声。
“用得着打得这么用力吗我去！！”
——不得不说妹控这种生物真心伤不起啊！
“还好，至少目的达成……诶？！”
月白愣了愣。
因为一个女孩，站到了他的身前。
——在她出现之前，月白的感知没有给他任何的预警。
“哟~~好久不见。”发愣只不过一瞬，月白便强打起笑容打招呼。
——说实话，他此刻并没有做好见这个少女的心理准备。
“好久不见。”名为索拉·古蕾斯自称“刹那·F·清英”的少女也面无表情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她早知道月白在这里——或者说，她就是特意来找月白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白讪笑着问道，偏过了目光，脸上似乎有些心虚。
“因为我觉得你在这里。”
索拉很认真地看着月白，她想让他知道她刚说的正说的要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骗他——但是后者却不自然地避免了与她对视。
“……来找我干什么？”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月白不禁后退了两步，但马上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虽然我自认为是个纯洁善良的美少年，但是如果我没记错其实我们之间先前的交流并不多，虽然做朋友没问题但是也不至于因此而茶不思饭不想……”他的话很多很贱，似乎是别有用心，但是显而易见地失败了——
“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索拉轻轻打断了月白的话，蔚蓝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月白的目光偏到哪里她的目光就追到哪里，锲而不舍。
“什么事情？”
月白只能无奈地顺着她的话题问道。
“卡迪娅·格林尼亚的事情。”
一句轻飘飘的话，换来的却是月白的瞳孔猛地一缩，还有他面色的一白——但这些表现却马上又被他强行控制了回去。
这一切都尽收索拉眼底。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两个人都在围绕着一件事情发言，不同的是，月白小心翼翼，很努力地想逃离，而索拉却是简单直接，好不绕路地直指核心。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你真的不明白？”索拉看着月白。
“我不明白。”月白看着索拉。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
索拉突然叫了月白一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月白。
而且她在笑，笑容温和纯净——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索拉·古蕾斯这个少女脸上的表情。虽然她曾经也看似温柔善良过，但是那也是“看似”，本质上还是那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索拉——但是现在，这份温和纯净，却是全身心的温和纯净，由内而外，这是整个人的改变，幅度之大可以媲美莱斯丽早期的人格切换！
月白再也控制不住后退了了几步，面色煞白，双拳紧握——这表现是那么显眼，路上的行人也不禁纷纷驻足观望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他的双眼充满了复杂之色。
“你不要这样！！”
他又说了一遍，但这第二遍的声音，说是在咆哮也不为过。
停下脚步的行人更多了。
“你是刹那·F·清英！你也是索拉·古蕾斯！但是你不是卡迪娅·格林尼亚啊——！！！！”
记忆中那个温和纯净的黑发少女，眼前这个温和纯净的粉发少女——她们有着不同的美丽，但是月白知道自己此刻若是闭上眼，绝对分不清谁是谁。
“你根本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她，你就是刹那是索拉！不要因为一些莫名的记忆就迷失了自我啊！你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交流到底有多少——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正常吗！？”
正常吗？
少女微笑着。
当然不正常。
——答案，早在第一次出现那些莫名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但是……
“这不重要。”
索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认真地看着月白。
“——重要的是，在看到你坠入地球的那一刻，这里好痛好痛。”
她的表情是那么温柔。
“然后，在见到的这一刻，我觉得快要飞起来了——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叫索拉·古蕾斯！”月白沉默半晌后才回答。
“我叫索拉·古蕾斯。”索拉点点头，“因为妈妈叫菲露特·古蕾斯。”
“所以你就是索拉，不是其他什么人……”
“但是索拉没有心。”
再一次打断了月白无力的反驳，少女逼近了一步。
“——卡迪娅有。”
月白再也忍不住了，后退了两步，撞到了一个没来得及闪开的路人。
“对不起。”
他对这个路人说道，也对那个少女说道，然后像是逃命一样疯狂逃离了这个地方。
他开始笑了，笑得撕心裂肺，笑得歇斯底里。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一件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的事。
终级精神指令技——爱。这个一切条件效果皆不明的精神指令技，终于在今天让月白确定了发动原理。
“什么终级精神指令技！什么‘爱’啊！！”
月白一路狂奔一轮狂笑，惹得四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但他却毫不在意。
“为什么，会有这种精神指令技啊啊啊啊啊——！！！”
……
“多利——！”
洛琳追着绿色的金属小鸟穿过了一片灌木丛，然后，便失去了它的踪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海面波光粼粼，景色美不胜收，但是少女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
多利，那是自己和基拉分别的那一年，依照基拉的要求自己亲手制作的机械·宠·物。
自从“海利奥波利斯”的事件过后，洛琳就再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见到它的那一天。
“基拉……”
她上前两步，走上了沙滩，表情迷茫，却看不到自己期望中的人影。
“果然是想多了吗……”
苦笑着，她缓缓坐到了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沙子上，双手抱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不开心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个样子。
儿时的那个少年，终究是远去了——他已经比自己强，再也不必躲在自己的羽翼下，不用自己照顾了。
其实洛琳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她发现在之前低轨道会战结束以后，就不像以前那样日日夜夜像个老妈一样担心基拉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交不交得到新朋友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基拉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了一个不输给自己，甚至比自己还厉害的大人了——洛琳清楚地认识这一点。
所以她认清了，也放下了。
她现在唯一还在意的，就只是一声道歉。
一声对基拉的道歉——为之前那个二话不说对他挥动屠刀的自己的道歉。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也做不到。
“我真是个……没用的人啊……”
“这位小姐……”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洛琳愕然地回过头。
阳光下，一个褐发的俊秀少年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他的肩上，一只绿色的金属小鸟正轻轻啄着他的脸。
“你似乎需要帮助？”
他那双紫色的眸子中，满是真诚。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PS：笔力有限，很多感觉可能不到位，还请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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