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五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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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迟的夜宵很简单，就是在面包片上放了些水果和火腿肠再盖上芝士片烤一烤。
口味酸酸甜甜还带着咸味，他几口吃掉两片，心满意足地撑着肚子回去睡觉了。
代舒也跟着吃了一些，看了眼时间，跟林天阳说：“你们明天下午还要坐飞机呢，早点休息吧。”
节目组今天依旧安排小昭留在这边陪代舒过夜，摄像师已经离开，卧室和客厅都加了两个摄像头。
林天阳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纸笔打算改他们要合唱的歌。除了纸笔，还有平板电脑和耳机，他操作得很娴熟，她看不懂，但是他编了一段旋律把耳机给她试听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点头说“好听”。
“合唱的部分没问题，你的那部分换成你喜欢的那些老歌吧，想想，唱哪首？《花好月圆》？《永远的微笑》？”
“《永远的微笑》吧，不过会不会不搭啊？”
“那个我来考虑就行，你去睡吧，把嗓子养好。”
“我陪你吧，你改好了跟我说。”代舒坐在沙发上，表情坚毅，“不然我心里有事，睡不着的。”
林天阳不再劝她，戴上耳机调音，用平板上的音乐软件改曲。
偶尔编完一段，扭头看一眼代舒，她托着腮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动静立马又打起精神朝他笑。
林天阳把耳机摘下来挂到脖子上，轻声跟她说：“你还是睡吧。”
“我，我是有点儿困，我休息一会儿，你改完了叫我给我听，一定叫我啊。”她把拖鞋脱掉，倚靠着沙发，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呼吸很快就平稳绵长。
林天阳笑笑，加快速度改歌。
老上海的歌声在耳边重复，有种岁月的沧桑：“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她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还是喜欢你》也是写给恋人的，可更多的追忆，带着爱而不得的怨与伤。
林天阳改着这两首歌，忽然有些感悟，关于爱人，关于音乐。
他把耳机放在一旁，伴着代舒的呼吸声把音调改得更平和，即使写的是分别的恋人，可那个“心上人”依旧温暖可爱。
终于改好，他兴奋地喊代舒来听，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平了。
“……”林天阳轻轻拍她脸，“代舒，进屋睡。”
代舒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不是说心里有事是睡不着的么？
一直在角落里窝着玩手机的编导凑过来：“林老师，你写好了？”
林天阳才想起来还有个编导在陪着，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也跟着熬夜了。”
“没事没事，平时也这么晚睡的。啊，代舒睡着了，代……”
林天阳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嘘”，弯腰抱着代舒的肩膀和腿弯，把人抱起来送回他卧室。
小昭捂着嘴，懊悔自己不应该出现在镜头里，慌忙退到角落呆着，希望后面几个摄像头能拍到角度好看的画面。
林天阳把代舒放在床上，她沾着窗，自己主动打了两个滚，从他胳膊上滚到床上躺好了。
他看了她几秒，把被子揪出来盖在她身上，关了灯退出去。
代舒这晚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事还没办完，半夜被热醒，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衣服裹着被，闭着眼把衣服脱了扔到床尾又继续睡。
晚上睡得晚，早上自然起不早。
化妆师到的时候代舒还没起，小昭只好去叫门，既怕打扰代舒又怕她听不见。
“你声音那么小她哪能听见啊？”阿迟从门前经过，帮小昭用力拍门，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起床啦小花花！”
跟在阿迟身后去洗漱的林天阳立马伸出手肘勒着他的脖子把人带走。
可即便是这样，代舒还是被吵醒了。她看了眼时间，发现是自己起晚了，赶忙起床换好衣服，出门之前搓了搓眼角。
乐队的人都起了，见到她点点头打招呼，只有林天阳跟她说了句：“昨晚没睡好？”
“有点儿认床，很明显么？”
“嗯，这里，”他食指肚在她眼睛下面飞快地滑了下，“有些黑。”
代舒捂着眼睛，朝着厨房的方向移动：“我煮个鸡蛋敷一敷。”
她煮蛋的时候林天阳在旁边准备早饭，简单地下了一锅挂面，切了一盘酱牛肉。
代舒陪着他等饭做好了才一起出厨房，出来的时候正拿着鸡蛋在眼睛下面滚，唐哲看见了皱着鼻子问她是不是在cos咸蛋超人。
“明明是迪迦奥特曼。”代舒双手做了个经典的奥特曼动作，“biubiubiu，代表月亮消灭你！”
“那是水冰月！”唐哲无语地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对她的无知的批判。
林天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水煮蛋，“咚”的一声敲在唐哲的脑袋上，蛋壳破碎，唐哲捂着头叫唤，林天阳贴心地把蛋壳剥了，整颗鸡蛋塞到唐哲嘴里：“乖，吃蛋，闭嘴。”
闹闹哄哄地吃完饭，他们就在家里排练跨年晚会的歌曲。
林天阳把编好的小样放了一遍给他们听，明第坐在板凳上，听完拿鼓槌敲了下鼓面：“可以，开始吧。”
队员们迅速地进入了状态，只有站在林天阳身边的代舒很紧张，听着林天阳的歌声想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加进去。
“还是喜欢你/像风疾驰了几千里
还是喜欢你/像冬天雪花落满地
如果不是你/这样的生活多么无趣
想要听到你/对我说你愿意
你是深秋的春光/你是黑夜的太阳/你是醒来的忧伤梦里的欢唱”
他唱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代舒点头示意。
代舒握着话筒，就像当年艺考时面对老师表演才艺一样郑重：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
心上的人儿/你不要悲伤/愿你的笑容永远那样……”
“感觉还不够。”等她唱完，林天阳没有继续，看着队员们思考了几秒，指着阿迟说：“这一段你改弹三弦吧。”
“啥？”阿迟努力回忆今天有没有得罪林天阳，思来想去，只记得他早上用力拍门把代舒吵醒的错误。
他认命地叹气，弹拨着贝斯的弦发出低沉悲伤的声音。
上午又排练了好多遍，乐队下午要赶去机场飞外地的行程，午饭直接叫了外卖随便吃了些，就各自回屋打包行李。
林天阳还处于脆弱的伤患期，代舒不让他乱动，主动帮他整理行李箱，根据他的指挥把要带的衣服叠得井井有条，连剃须刀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也放得很整齐。
她从箱子里的夹层抽出来两盒药，仔细叮嘱他：“加快那个骨生长的药，还有止疼药，记得按时吃。唱歌的时候悠着点，别用力吼，也别蹦蹦跳跳的，身体不舒服了立马去医院。”
林天阳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听她碎碎念的时候胸口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他现在在代舒眼里脆弱得很，拉杆箱都不让他拿，亲自送到楼下车里的后备箱上，看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
“回去吧，外面冷。”
“等你们走了就回去。”
“嗯。”林天阳把车门拉上，又落下车窗，“明天回来陪你过圣诞节。”
代舒点头，缩着脖子抽鼻子，朝他们挥挥手：“拜拜。”
车子发动，林天阳却没把车窗升上去，飞快地又叮嘱了一句：“好好练歌，不然没有圣诞礼物。”
“我能自己选礼物么？”司机没看见后面还在说话，车子已经开动，代舒追着车跑了两步，“给我买小龙虾生煎，那个超好吃的！”
“……”林天阳深感丢脸地把车窗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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