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的记忆 七

　　134、四老奶进城

　　四老爷去世了

　　四老奶成了孤寡老人

　　女儿心疼她

　　送来八个鸡蛋

　　要她补补身子

　　叮嘱她不准

　　拿到集上去卖钱

　　四老奶不舍得吃

　　天不亮就起床

　　到集上去卖了鸡蛋

　　一元两元三元四元

　　一共卖了五元钱

　　五元钱可是不少了

　　四老奶笑眯眯的说：

　　“能买两斤盐一斤醋，

　　剩下的给外孙攒起来吧

　　过年磕头得发压岁钱

　　四老奶是个心性强的女人

　　样样事情都要做的光鲜

　　如今她老了耳有点聋

　　眼有点花脚步也踉踉跄跄

　　她边走边边数钱

　　笑意浮上了眼帘

　　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

　　东瞅西看的

　　心中充满了喜欢。

　　风吹着她的手

　　土落上了她的脸

　　满头的白发在日光下震颤

　　四老奶东瞅瞅西看看

　　街道上花花绿绿热闹非凡

　　真的比她住的乡下繁华多了

　　她看的太专心了

　　忘记了她是在城里

　　突然她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趔蹶着并没有摔倒

　　却撞碎了人家的鸡蛋

　　这鸡蛋其实就是她的

　　蛋清抹满了她的衣襟

　　一个年轻丰满的少妇

　　抓住她的衣襟要她赔

　　四老奶真的赔了，

　　她翻开口袋让人家看

　　不是五元而是六元

　　她出门还多装了一元

　　四老奶她把六元钱全赔了

　　人家还不依不饶

　　四老奶只好耍赖说：

　　“我就只有这六元了

　　要不你等着

　　我闺女再给我送鸡蛋

　　我来集上卖了就陪你。“

　　四老奶空着手从集上回来

　　闺女问她卖了多少钱

　　她说：“娘那脚后跟儿，

　　人要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

　　老娘起个大早撞个霉头

　　还不如听闺女的

　　把鸡蛋煮了自己吃

　　卖了五元赔了六元，

　　熬眼磨屁股真是不上算

　　四老奶她不怨天不怨地

　　就怨自己老了不中用

　　一年半载都不上一次城

　　上次城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闺女笑着说：“是她撞得你

　　你应该让她赔才是

　　四老奶说：“闺女，咱可得讲理

　　明明是我把人家的

　　鸡蛋撞碎的嘛

　　损坏东西要陪

　　毛主席的教导你忘了

　　老娘我可是牢记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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