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为第一
钟阳完成换血，走出了山河图。
尽管他脸色有些苍白，身子微微有些摇晃，似乎一股风来，就能把他吹倒。
但，阳光照耀着他的身子，拉长了他的身影。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每走一步，就在吕尧等人心里留下一步。
吕尧有些恍惚，钟阳慢慢行来，他竟然有种，钟阳踏日而行的感觉。仿佛这天地间种种，皆在钟阳脚下。
谭鸢有些痴了，出神地看着钟阳。她觉得，此刻的钟阳，就是上古战神。万丈阳光是他的披风，无尽虚空是他的铠甲，大地山脉是他的武器。他每走一步，都好似挥舞一枪，横扫千军，震破星辰。
“弟子钟阳，完成换血。”
钟阳声音很轻，却宛如万金重铁，击打在郝云胸口。
五谷神教自建教以来，第一个，属相为龙者，在试炼中完成换血。
郝云和操天齐等人赌注，压得是蒋娴娴获胜，然而，现在，郝云无比期望萧烨能是第二个完成换血的。
他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处理了，钟阳铁定排名前三，而且，如果萧烨不是第二个完成换血的，那么，钟阳就将是第一名！
他无法想象，一个属相为龙的，成为五谷神教弟子选拔第一名，传扬出去，会有多少人看五谷神教笑话。
而现在，郝云已经烦躁了，钟阳铁定前三，也就是说通过了五谷神教选拔，那这，五谷神教收还是不收？
收为弟子，钟阳属相为龙，终身完不成换血，就是浪费资源而已，这个代价太大。
不收，但他钟阳排名前三，凭什么不收？就因为属相为龙？可五谷神教，也没有明确规定，属相为龙的不能加入五谷神教！
而就在此时，蒋娴娴走出山河图，给了郝云最后一击！
蒋娴娴第二个完成换血，也意味着，钟阳，成为此次五谷神教选拔第一名！
郝云闭目深呼吸，他是一教之主，不能乱了方寸。
郝云是教主，不能乱方寸，然而，操天齐，已经疯狂了。
他傻笑着，他觉得他自己是如此的憋屈，他觉得上天和他开玩笑，他觉得吕尧等人挖坑害他。一个属相为龙的，成为了五谷神教选拔弟子第一名，谁信？
“哈哈，谁信，谁信~这都是假的，你们在和我开玩笑。”操天齐说着，突然间，他身子一抖，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陆陆续续的，完成换血的弟子走出山河图，他们都看到了钟阳冥想出的虚龙，现在又见钟阳站在第一位置，知道钟阳是第一个完成换血。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最热闹的，大家计算着自己的排名，议论纷纷。
而现在，人群寂静，目光都投向，阳光下，拉长着身影，站立着的钟阳。
高山仰止，这是所有参选人员，包括蒋娴娴，现在共同的感觉。
蒋娴娴就站在钟阳身后，她忘记了计算分数，忘记了排名，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在五谷神教这段日子，钟阳和她在一起的记忆。
钟阳就在她面前，她却发现，需要用力仰望。
“敢问教主，弟子钟阳，排名第几？”
声音并不宏大，平静至极，然而，整个五谷神教上下，似乎都在回荡着这句询问。
郝云表情复杂，久久没有回应。
钟阳就那么看着郝云，他要看看，看轻他的郝云，如何应付现在这个情况，收他还是不收他。
郝云平静下来，知道眼前这个局面需要他立即处理，越拖延，只会酿成更大的对五谷神教威信力的损害。
“你为第一。”郝云出声道。
听到郝云这句话，众人深吸一口冷气，虽然隐约猜到钟阳会最终名列第一，但，此时此刻，听郝云说出，震撼力还是颇大的。
啪啪！
啪掌声响起，是萧烨带的头，瞬息间，掌声猛烈。
钟阳回过头，朝众人爽朗一笑。
“哇哦~”
欢呼声顿起，沉寂许久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此时此刻，他们都是钟阳的支持者，似乎不是钟阳获得第一名，而是他们自己获得了第一名。
江城子欣慰地笑了，在他观看过的几次选拔，没有哪一次第一名公布时，获得如此猛烈的掌声和欢呼。钟阳，用他的意志和能力，征服了所有人。
郝云心情复杂，心底叹息，若是钟阳不是属相为龙，而是其他属相，那么，今天，就会是无比完美的一天。
此时，好不容易平息情绪的操天齐，听到郝云的一句‘你为第一’，猛地吐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晃晃，一旁的吕尧急忙把他扶住。
“钟阳，你且随我来。”郝云对钟阳说道。
钟阳心知，这是要处理收不收他的问题了。
郝云带着钟阳进入一偏殿，在一桌子旁坐下，然后示意钟阳坐下。
“你很不错，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郝云开口表扬钟阳。
钟阳知道，这郝云还是不愿意收他做五谷神教弟子，若钟阳是真心前来参加选拔，获得第一，而五谷神教不收他，他一定会大怒。
但他来五谷神教，只是为了带回蒋娴娴。
郝云夸赞了一阵钟阳，随后沉默，不知该说什么，钟阳心里冷笑。
“教主，我自知属相为龙，无法完成换血，加入五谷神教，也是浪费时间。”
听到钟阳的话，郝云眼睛一亮，他是不愿意收钟阳的，但钟阳又是第一名，他也开不了不收钟阳的口，现在，钟阳这般说，让他大喜。
“我可以不加入五谷神教，但我有一个条件。”
郝云毫不迟疑地问道，“什么条件？”
“不满教主，我和蒋华来自同一地方。我认识蒋华父母，他们并不希望蒋华加入五谷神教，而是要蒋华将来承接他们的事业。蒋华也是瞒着他父母来参加选拔的，所以我受他父母所托，带回蒋华。”
刚才钟阳计算了下，蒋娴娴是在他之后第二个出来，获得四十分，再加上之前的分数，蒋娴娴竟然冲到了第四名。
如果钟阳最后退出选拔，那蒋娴娴就是第三名了。
听到钟阳的话，郝云大手一挥，查看排名，发现蒋娴娴排名第四，他有些纠结了，因为钟阳退出，蒋娴娴就是第三了，正好通过了选拔。而蒋娴娴，是他看好的一位弟子。
见郝云犹豫，钟阳开口道：“这是我唯一的条件，如果教主不允，我只怕~”
钟阳没有继续说，郝云是聪明人，听得出意思，五谷神教毕竟没有明确规定属相为龙者不能入教。若是钟阳排名第一，却没有被选上，传扬出去，五谷神教只会被天下人嘲笑。所以，钟阳主动退出，郝云答应他的条件，是对双方都有好处之事。
“罢了，万事孝为先，既然蒋华父母不允许他参加选拔，我教自然不会收他。”郝云说道。
钟阳大喜。
吕尧已经公布了排名，钟阳第一，萧烨第二，樊举第三。
其余人叹息之余，也是恭贺三人。
就在此时，郝云突然开口道：“因为钟阳意外有事，不能加入我教，故而最终退出此次选拔。”
郝云声音一出，众人顿时哗然，纷纷议论。
“怎么回事，钟阳为什么退出？”
“临时有事，临时能有什么事？”
其实，众人隐隐猜出，可能是因为钟阳属相为龙，无法完成换血，五谷神教不愿意收入门下。
猜得出，却不敢说出，大家都在含沙映射，然而，蒋娴娴却无所畏惧，只见她一步站出。
“敢问教主，钟阳意外有什么事？他来参加选拔，拿下第一，就要加入五谷神教，却在这个时候意外有事，不能加入。有什么意外，不能等他完成加入五谷神教程序后再处理？”
蒋娴娴直接向郝云质问，她的话也引爆了人群，众人不再遮掩，直接议论起来。
“钟阳如此天赋，难道就因为是属相为龙，五谷神教就不收他？”
“钟阳是实打实的第一，五谷神教凭什么不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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