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救人
友好（物理）交流过后，那两个男人把大汉的底吐了个干干净净。
通过那两人的描述得知，那些女人和孩子是大汉用来献给他口中的神灵的，而那个神灵则是他从古书上看到，据说只要献祭了足够的祭食，神灵就会赐下强大的力量。
汤唐唐根据那两个男人的供述，还在聚集地最里面，发现了男人画在地上的祭图，是由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组成的，看不懂那些图案。
图案中心是大量的鲜血，熏的人几欲作呕，只是因为在这极寒之地，大大抑制了血腥味的传播才没人发现。
而大汉用来献祭的人，都是女子。
因为古书上说了，神灵只要纯洁的处女。
献祭的时候，要把那些女人清洗干净，然后饿三天，用大汉的话来讲，这叫保持肉体的纯洁无暇，以免凡俗间的烟火气玷污了神灵。
然后再把她们集中到一起放血，最后把血撒在他们画的祭图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所以大汉挑选的都是女子，那些女人是被大汉用粮食和药物从别的聚集地换过来的，有时候也会去最大的聚集地买一些他们抓回来的俘虏之类，那些小女孩是他们买的，正是宁汐探查的那个蒙古包里的小孩。
在这里，多的是不要女孩的人家，若是体力足够体魄也够强健，出去多走几天，说不定还能在路上捡到个孩子，前提是被捡到的孩子还活着。
按照古书上所说，神灵一共要献祭七七四十九次方可成功，而在宁汐他们到来之前，已经献祭了四十八次，就差最后一次。
而很巧的是，最后一次献祭，就差两名女子，所以见到宁汐和青芜，这些人才会那么兴奋。
听完众人的表情都有些空白，胡玄嘉指了指地上的大汉，“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种东西也信？”
地上跪着的两人急忙赔笑，“瞧您说的，他要是不傻哪能信那个，我们都劝他放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结果他信誓旦旦说只要完成这最后一次祭祀，他就能一统天下做天下之主了，他一斧头能抡死我们，我们也不敢不听啊。”
汤唐唐满脸厌恶，“承认自己贪生怕死就行了，扯这么多干嘛？”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不是，您们消消气。”
汤唐唐转头问道：“老大，这些人怎么处置？”
不等宁汐回话，那两个人已经飞快的磕头，“求几位侠士绕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们别杀我。”
胡玄嘉一口唾沫在地上砸出一个坑，“呸，你们害别人的时候别人没求饶吗？你们放过她们了吗？现在还有脸来求饶。”
他脸上戾气一闪而过，“夫人，依我看就杀了吧，他们这样难保以后不会再犯。”
隐世家族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就算家庭和睦，兄弟姐妹友爱，但是该教的东西家里人会教，该学的处事道理胡玄嘉也懂，又怎会轻易因为几个恶人的求饶软了心肠。
宁汐点了点下巴，对青芜道：“青芜，我们去看看那些女人怎么样了，能救醒的话救醒，我相信她们应该更想自己报仇，汤唐唐，你和雪霁裴礼去看看那些孩子的情况。”
那些蒙古包里面都是女子，其他男人多有不便，所以让几个男人去看那些孩子。
胡玄嘉恍然大悟，“说的是，我们终究是外人，还得看她们自己的想法。”
说着，他踢了一脚地上磕头的人，“别折腾了，等那些受害者来了，看看她们想怎么样，她们要是想杀就杀了你们，不想的话，出出气也行。”
地上跪着的两人喜形于色，那些女人他们还不了解吗？她们最心软了，只要说几句好话，求求情，多磕几个头，她们肯定不会跟自己计较的。
看着面上似乎松了口气的二人，胡玄嘉恶劣一笑，补充道：“当然，她们出完气不想杀人也没关系，小爷想啊，杀了你们是替天行道，是做好事呢，别担心，我的刀很钝，一定让你们死的不那么干净利落。”
两人刚刚还放松的面容瞬间灰败下来，心里升起浓浓的绝望。
蒙古包里，宁汐一个接一个的把脉，一连十几个女人，都是脉搏停止跳动，油尽灯枯，即使救，怕也是回光返照。
那些女人被拖回蒙古包的时候，基本死的差不多了，大汉为了尽可能压榨那些女人的价值，给她们喂了药，保证血液不会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凝固，更好取血，能被拖回来的，都是血流干的。
人的生命就靠血液流动，一个人若是没了这人体的甘泉，必死无疑。
一边看，宁汐一边在心里将那些人判了死刑。
宁汐看着这些生机已然消失殆尽的女人，皱起了眉，“她们的血都被放干了，回天乏术。”
直到检查到最后一个蒙古包的时候，青芜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姐，你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
宁汐闻声走过去，摸了摸青芜怀中扶着的满身血迹的女人，察觉到她脉搏虽然微弱但是却是真真实实在跳动，她从袖子里摸出几颗丹药递给青芜，“给她服下吧，如果她求生意志强就能醒，反之，若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我们也没办法。”
青芜将丹药一粒一粒喂进女人的嘴里，“我知道的小姐，尽人事听天命。”
三个蒙古包，几十人里，也就找到这么一个还有气的，她们这里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那些孩子怕是更糟糕。
小孩的生存力本就比大人要弱，更何况在这等恶劣天气下，还被放了血，结果可以想象。
果然，刚给那女子喂完药，雪霁急匆匆冲了过来，他手里抱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声音闷闷的，“夫人，她还有气，你看看还有救吗？”
暗卫的情绪只是比常人更淡一点，但不是没有，他们见过的生死多，手里的人命更多，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对一个无辜小孩的死亡无动于衷。
宁汐接过那个小小的身影，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脉搏，依样取出刚刚的几颗丹药喂给小孩，幸好为了方便起见，这些丹药都是入口即化，不然小孩如今在昏迷中，还真不好吞咽。
喂完药，宁汐将小孩递给雪霁，“给她输点内力。”
雪霁听话的将小孩抱过来开始给她输内力。
宁汐淡声道：“其他孩子呢？”
雪霁垂下眼，“都没了。”
四个蒙古包，足足上百人，就活下来两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出离愤怒，胡玄嘉踹了好几脚地上的人，“夫人，他们怎么办？”
宁汐看向夜空，计算着还有多久才会天亮，一边随口道：“杀了吧。”
这些人留着也没用，那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还是杀了以绝后患的好。
胡玄嘉刚想动手，想起什么又停下来，“直接让你们死太便宜你们了，你们不是喜欢给别人放血吗？自己是不是还没试过，别着急，咱们还有一晚上时间。”
除了祁昭和照顾小孩的雪霁，其他男人都拖着那些失去抵抗力的人去了聚集地后面的祭图，“来，这是你们的神灵，小爷这就把你们献给他，你们自己去找他拿神力。”
那边的放血进行的如火如荼，这边，宁汐带着人回到他们住的蒙古包，将女人和小孩搬到这里面，以免过于恶劣的环境对她们的身体恢复造成影响。
青芜有些难过，“小姐，她们会醒吗？”
“会的，你要是担心，可以跟她们说说话，她们要是听到，会醒的。”
……
天将将亮的时候，那个女人在青芜的念叨下，竟然真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喜的青芜拉着宁汐的手直说“老天保佑”。
只要能挺过那一关，人醒了，就算是虚弱一点，宁汐也有办法帮她调理。
小孩还没有稳定下来，她年纪小又遭逢巨变，女人的情况稳定下来时，小孩竟然开始发起了高烧。
青芜和宁汐轮流守着小孩，防止她出什么事。
胡玄嘉他们给那些人放完血，就想着安葬一下那些死去的人。
几人本来打算挖个坑埋了，结果一铲子下去，没挖动，这里的土地不是一般的硬。
最后宁汐提议，干脆火化。
四个蒙古包被泼上了油类等易燃物，然后点燃，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
有了这档事，暂时是走不了了，索性聚集地里的粮食不少，淡水资源也比较丰富，宁汐他们待几天不碍事。
第三天的时候，女人终于有了意识。
提雅走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她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提雅，是梦吗？
提雅这样问自己。
就在她走了许久也没走出这里想放弃的时候，前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直在说话，虽然她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下意识就想靠近。
她开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走了一会，嫌弃太慢，又跑了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提雅看到了前方亮微微的光芒，金黄色的，温暖而又明亮。
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白茫茫，提雅欣喜的跑过去，整个人扑入了一片暖洋洋的光芒中。
温柔的女声清晰的响起，“小姐，你快来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提雅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有些冰凉的手指握住，一股浅浅的药香靠近，手腕上传来的感觉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外面说的诊脉。
淡淡却又好听的清冷女声道：“她已经没事了，等她醒来记得给她喂药。”
温柔的声音道：“好，那我去看看外面熬的粥怎么样了。”
提雅的手腕被放下，她意识有些模糊起来，很快又睡了过去。
提雅又做梦了，这一次，梦里不再是白茫茫和温暖的金色光芒，梦里是一片冲天的血腥，她拼命想逃脱血的笼罩，却还是被拖入了血水形成的泥沼……
“啊！”
提雅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
很快，和梦里一样的温柔女声惊喜道：“你醒了，小姐，她醒了哎。”
提雅有些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发出声音的人，是个清秀温柔的姑娘，见她看过来，还对着她温柔一笑，“你睡了这么久，渴了吧，我去给你拿喝的。”
她动不了，只能眨眨眼，看着女子离去。
手腕突然被握住，跟梦里的清凉一样。
提雅抬眼看去，眼里不由得闪过惊艳和痴迷。
无他，提雅活了十八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折的女子，她就如同天山上的雪莲一般纯洁无瑕，不染尘埃，旁人的任何举动，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亵渎，她就该生活在高高的天山顶，被所有人仰望。
宁汐放下女人的手腕，“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已无性命之忧，稍候好好休养便可。”
端着碗的青芜道：“我记住了小姐。”
青芜用勺子喂提雅喝水，“先喝点水，你睡了很久，身体虚弱不能吃太多东西，我熬了粥，一会端给你。”
提雅不由自主的按照她说的做。
喝了几口水，又喝了半碗青芜端来的粥和药，她虚弱的身体总算有了点力气，“是你们救了我吗？”
声音轻的风一吹就能飘散，但是里面的小心翼翼和感激还是听得出来。
青芜放下碗，笑着道：“对，我们是来借宿的，恰好救了你，你那时候已经很虚弱了，多亏了我家小姐。”
提雅嘴角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她好漂亮，像我娘小时候跟我说的仙女。”
青芜笑的更欢了，“当然了，我家小姐很厉害的，你还很虚弱，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叫我。”
提雅艰难的点头。
宁汐去旁边看和女人一起被救的小孩，那孩子刚刚退烧，雪霁这几日有时间就给她输送内力，再加上宁汐好药一堆，如今情况也稳定下来。
这个帐篷里只有四人，宁汐青芜再加上被救的女人和小孩，其他人都去别的地方休息，以免打扰了病患。
胡玄嘉有些咋呼的声音传来，“这里是什么鬼天气，真特么的冷，小爷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汤唐唐翻了个白眼，“冷你还穿这么少，冻死活该。”
“说谁活该呢，不服打一架！”
汤唐唐嫌弃的离远了点，“你怎么一天天尽是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姑娘看得上你。”
胡玄嘉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呢，小爷我迷倒万千少女的时候你没看到吗？不懂不要乱说话，小爷那是不想，否则有大把女子排队要和我成亲的。”
汤唐唐阴阳怪气的，“哟，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的脚臭熏的人家倒地不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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