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切割

　　那个马仔分成两截的肉体躺在地上瞪着我，那把大口径的散弹枪以及被高能热量溶解，焊接在她手上。『Ш』

　　想起来的那家伙再也起不来了。他再次倒在了小雅的身边，胸口以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

　　宾朋倒在地上，身体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所有内脏器官几乎全部融完。烧焦的肋骨跟洞口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你能通过那个圆看到后面的地板，就像是看某种绿幕做的廉价透明特效。

　　房间里突然散布着难闻的内脏腥臭味。

　　“这东西看起来挺管用。”

　　光头从我身边走过，低头看着他搞的杰作。

　　他已经是上半身打着赤膊，我看到他后背脊柱出裂开数个开口，像是层层堆叠的鱼鳃，边缘处还在散发着因为热量而升起的青烟，那些细细的结构像是电脑散热鳍片一样，正在嗡嗡作响。他径直走到米琪身边蹲下。

　　“粒子链能束，”他断言道，“轰掉了心脏和右边的肺，神仙难救。”

　　“谁去把门关了吧。”小雅提议道。

　　几个人很快凑到一起，如果说这开战前作战会议，我觉得是在是有些仓促了，这支雇佣清理小队应该已经共事多年，其沟通方式已经是准军事化的了，过程极其简单，除了正常的说话，他们还有很多他们自己内部的暗语，以及各种专门为作战设计的复杂手势。

　　尽管我是受过训练营极端军事训练的，但是对于他们的交流，我只能做到勉强跟的上他们的节奏。

　　“提问，”小花开口道，她身材姣好，那具中俄混血的身躯，明显是特别定制的，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体里都暗藏玄机，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米琪，咬着嘴唇。

　　“推论？”光头迅速的用中指摩擦他头上的纹身，另一只手则小拇指与食指快速交叠。

　　“那他呢？”

　　小雅做出一种她们才能懂的表情，指了指下方。我没能看懂，只能依靠猜测。

　　“他们是来找我的。”

　　“你特么的不是话么。”光头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看着我。他背部的扇热鳍片和胸口的发射孔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闭合，但是我看着那些粗壮的肌肉，想起楼下的那些广告词，给你的身体装上新玩具，特么的谁能想到肌肉下面能出如此高能量的东西。

　　“你的好朋友真够有意思的。”

　　“米琪如果不冲过去，我不觉得他们会动手，这是个误会。”

　　“去你妈的误会！”光头瞪大眼睛，“米琪死了，你个傻逼。”

　　“还能救得活。”我没有让步，跟他杠上，“你可以切除烧毁的部分，然后”

　　“切除？”他嗓音发颤，满怀恶意。他逼近我身前，“你要我切开她的身体？”

　　我在记忆中回忆那些线束和管子的位置，我估计她们几个的身体都做过了生化改造，右半边的身体大都是人造的，为身体提供能源的早已经不是心脏，他们为了适应恶劣的辐射环境做清理工作，应该早就对身体的大部分细胞组织做了更换，为整个身体提供能源的部分应该在胸腔的右下部分。

　　但是我不得不防备这个光头，考古队带回来的许多新技术其中就是现在的纳米技术，它们可以在限定范围内发射大量能量。这些控制引擎植入在颈部的芯片系统内，通过意识控制，像玩射击游戏一样同时锁定多个目标，将能量发射至目标方向。

　　我心中暗暗估算，如果动手的话，记得要先移动他的左右侧或者后背。

　　“如果有冒犯的话，我先赔个不是。但是，我觉得她这样还有救，她又不是没对身体做过改造。”

　　“你”

　　“大头，”小雅朝空气中虚劈了一拳，“这地方、这时间，不合适。”她摇摇头，右手拇指绕着左手小拇指转了一拳，然后板着它。从她脸上的表情看，我觉得她同时在他们内部虚拟网络中发了信息。“抹除，三天，立刻。”

　　小花点点头，“点赞，大头、洛洛？嗯！”

　　“行吧，差不多得了。”光头没有完全同意，他的神情依然很生气，语速也很慢，“搞，搞吧。”

　　“机器？”小花再次开口，她的一只手做着复杂的计算公式的手势，头微微一外疑问着看着小雅，“发动机？”

　　“不能这样，还有时间！”小雅摊摊手，“大头和李哥，好搞，你们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抹除。”

　　“明白。”说话间，小花开始迅速拔出一根管子，直接贴到小雅的触点借口，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球开始疯狂的颤抖，在特定时间对着虚空楞神，她应该是进入虚拟世界，观看小雅给她发的数据。“节点？”

　　“还没好。我会给你信号。去吧。”

　　说完小花把掉数据线，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间，片刻之后她身上多了一件厚重的外套。她走出公寓大门，有些犹豫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米琪的尸体，然后离开。

　　“大头，刀子。”她的拇指指我，“虚空粒刃。”

　　光头阴郁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房间角落里的一个箱子处，从里面拿出一柄只有刀柄的东西。他轻轻一摁，一个薄薄的如同肥皂泡一样流着流动色彩的小刀出现他手里，他拿着他走到我面前。我绷紧了神经。

　　虽然我知道，这个光头不用这把刀子也能干掉我，但是我身体的表现十分明显，那壮汉有些不屑的咕哝了一声，然后熄灭刀刃，将刀柄在手掌中反转，递给了我。

　　小雅走到米琪尸体身边，低头看着伤口。

　　“我想让你挖出你那几个朋友的芯片，我相信这事情你之前干的应该很熟悉了。米琪这边你别碰。”

　　我眨眨眼，“你们不打算管她了？”

　　光头又轻蔑地哼了一声，小雅看了下他，然后做了一个螺旋下降的手势。他叹息一声，回房去了。

　　“米琪你就不用管了，我来操心这个事情。”她表情有些疏远淡漠，似乎身在一个我无法触摸的另一个层面，“动手就行了，趁干活的这会，你能告诉我这几个是什么身份么？”

　　“宾朋，”我走到宾朋的尸体旁，用力把残余的部分翻了个面，“他爹是本地和新东海的黑帮老大。”

　　刀子在我手中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我尽量不理会这种让人手臂发酸的震颤，一手撰成杯状，撑在宾朋的人造脊骨后部，开始切割连接芯片部分脊椎。焦肉和粪便部分发出的混合臭味，难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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