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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妈耶,掉马甲了


  整个昆吾宫的人都知道,岐芜峰的芸娣心悦无极道人底下的大弟子叶苍,还当着祖师爷的画像大肆扬言,此生非大师兄不娶。
  于是换来了自家师傅的一顿毒打。
  岐芜峰殿内,成玉道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混账,平日里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当着祖师爷的面胡说八道,你想翻天了不成?!
  站在一旁的红衣小姑娘忙不迭点头,一脸师傅说得非常对的痛心疾首之色。
  师傅,您别生气,伤了自个儿身子就不好了。芸娣谦恭的双手奉上备好的洗神丹:此乃玉央宫千年雪莲加以仙山玉树上的朝露炼成,清热去火,可谓打坐静心之佳品……
  言语方才落下,芸娣只听得一声冷哼,掌中微凉,再望去时,丹盒已落入成玉道人手中。
  芸娣瞧着面前老头儿抱着丹盒一脸迷醉的模样,含笑不语。
  别人不知,她芸娣可再清楚不过了,成玉道人早就惦记着玉央宫里养的那一池莲花,碍于之前与玉央宫结下的梁子不好开口,整日里就知道撺掇她去讨要。
  芸娣悠然的从殿内出来,便被一小众满眼倾慕的师弟师妹围了起来。奈何芸娣这会儿没了逗弄他们的心思,随意打发了之后,便匆忙朝着炼云峰的方向赶去。
  炼云峰的弟子对芸娣的到来见怪不怪,偶有熟人还会打声招呼,或是好心给她指个方向,神色暧昧。
  芸娣赶到紫竹林时,叶苍恰好收了剑气,竹叶飒飒而落间,眉眼清俊的年轻男子身负长剑立于其中,雪衫白衣,身形修长,越发的郎艳独绝,举世无双。
  站在不远处的芸娣看得眸光发亮,险些没忍住扑上去。这会儿她倒是知道了矜持二字,顾自站在原地欣赏打量。
  直到那人面无表情的从自己面前经过,芸娣这才吸溜出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手欲要拉住略过自己的白衫。
  叶苍转身将她的手拂开,面容冷清:何事?
  芸娣也不恼,悠然的背负双手,上前几步,眉眼一弯,咧嘴笑了起来。
  叶师兄,我想跟你生孩子。
  ……大师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与你并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芸娣挑眉,
  叶苍何时变得如此温柔了?
  芸娣挑眉,目光惊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你是谁?
  叶苍。
  那人神色柔和得不像话。
  芸娣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他却不在意,伸出白玉似的手,指骨纤长,身后是无边际的暗色,唯他雪衣白衫,灼目分明。
  跟我走。
  芸娣呼吸一窒。
  许是他的眉眼太柔,又或是他的声音太轻,带着令人莫名神伤的悲凉,芸娣心下一柔,含笑着将手放了上去。
  好。
  耳边忽然响起小梧悲怆的叫声。
  凤主!
  芸娣头皮一炸,急忙睁开眼,瞧见眼前放大的小人儿面露喜色。
  凤主,你终于醒了!
  小梧嗷的一声扑进芸娣怀里,后者嘴角一抽,伸手将一指大的小人儿提溜到自个儿肩上,抬眼望着面前这棵巨大的梧树。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凤主当年仙身陨落的地方。小梧跳到地上,神情悲伤的转过来,看得芸娣不太喜欢。
  小梧。芸娣看着它,眸光清明似雪,我从来不是什么凤主,百年已过,世间已经没有了什么凤主,只有一个叫芸娣的山精野魅,天下苍生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只为自己而活。
  小梧睁大了眼,想说些什么,芸娣神色一变,倏的抓住它退后数步,而它们原本站的地方冒出一缕魔气极重的黑烟。
  是魇气!小梧白着脸,
  常人只知凤凰神族于梧树涅槃以得重生,却是不知,梧树还可凡尘过往回溯。
  什么意思?
  还是那棵梧树,雪衫白衣的年轻男子背负长剑坐在树下,眉眼温柔的朝她伸出手。
  芸娣,过来。
  芸娣依旧站在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她不明白。
  原本以为这些都是魇魔的诡计,更何况她虽喜欢叶苍,倒不至于痴迷至每日让人入梦来,可近日接连不断的梦到他,就有些不对劲了。而且不知为何,看着这人眉眼间的悲凉,她也无来由的觉得神伤。
  芸娣,你可是生我的气了?树下的人看着她,目光暗了些,芸娣摇头,上前几步,盘腿端坐在不远处,眸光清明的看着他。
  我不知你为何要扮作叶苍的模样,也不知你的目地是什么,但我觉着,你并无恶意。芸娣言语含笑,却是缓缓抬头,神色清浅。
  所以,你到底是谁。
  ……他的眼里忽然带了悲伤。芸娣看得心下一悸,莫名觉得自己可能伤到了人家,一时有些愧疚。
  我并无他意。芸娣看着他,神色歉然,只是你扮的这人,是我心上的人,这世间上只有一个他,所以看着你,我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那人一怔,原本悲伤的眉眼忽然又明亮起来,孩子似的:你说,我是你心上的人?
  不是你,是你扮作的这个人。芸娣没好气的纠正他。后者却没听到似的,眉眼一弯,笑得好看极了。
  芸娣,我很欢喜。
  姑娘被他笑得晃不过神来,闻言忍不住轻嗤一声:我说的又不是你,欢喜什么呢?
  那边的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芸娣眼前一恍,再睁开眼时,自己正四仰八叉睡姿不雅的躺在客栈床榻上。
  芸娣若有所思的看着无极道人: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凤主转世,当年你们祖师爷卜到我涅槃重生之地,于是派叶苍去将我接到昆吾宫,所以……芸娣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凤主,我们并无恶意。无极道人轻叹,百年前你以神魂为祭镇压魇魔,为苍生博得一线生机,然近几年来天地浩荡,邪魔歪道为祸众生,上古神兽又只独余凤主,如今天地间的处境极为凶险。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解决掉魇魔?芸娣嗤笑,无极,你莫要忘了,当年凤主以神魂为祭,如今只余残魄,靠天地稀薄的灵气撑着,哪来与魇魔分庭抗礼的能力,你怕是要失望了。
  无极道人默然不语,芸娣瞧着无趣,心下一动,悠然开口: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要如何?无极道人微拧着眉。
  我要叶苍娶我。芸娣目光认真的看他。
  你们二人缘法浅薄,相互制衡,若强行在一起,违反天道,必遭反噬,于你们来说,皆是过错。无极道人面色为难。
  芸娣指尖一顿,却是很快抬起头,笑着反问,那又如何?
  她漫不经心的挑着指尖:我不过一个山精野魅罢了,又怎会在意这些?我如今也就一个念想,就是与他成亲,从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他一人罢了,过错何在?
  你!
  我愿娶。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芸娣神色一顿,转身看着站在殿前的白衣负剑男子,眸光平静的看着她,似极凄霜冷雪。
  我愿娶你。他说。
  你是谁?
  叶苍。
  你要带我去哪?
  太一山,昆吾宫。
  你会欺负我吗?
  那人摇着头,朝她伸手,眉眼清浅。
  我会护你。
  稚嫩的手小心放了上去。
  好。
  倏的睁眼,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幽黑,芸娣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怀里的暖玉,缓缓呼出口气,唇角略微自嘲的勾起。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她竟还能梦到,倒是出人意料。
  旁边的小梧睡得深沉,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时不时咂一下嘴。芸娣看得好笑,这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盯着房梁看了会儿,索性披了衣衫起身。
  月华如练,芸娣推门而出,但见一人披沐霜色立于院中,听闻动静转过身子,如往常般的清冷模样。
  师兄,你说愿意娶我,可是真心的?
  芸娣懒散的靠在门边上,眉眼弯弯,凝脂似的面上含着漫不经心的笑。
  嗯。叶苍点头,许是月色缘故,眸光亮得分明,又似怕她不信,想了会儿,再次开口:无关身份,无关其他,只是娶你这个人。
  言语落下,便很快敛了眉眼,微抿着唇,白玉似的耳尖微红。修长的身姿端正的站得笔直,背负长剑,白衣胜雪,看得芸娣心下一阵悸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师兄,我很欢喜。
  叶苍一怔,却见女子正看着他,伸手指向心口,笑得柔和。
  这里,很是欢喜。
  叶苍,你不信我。
  叶苍,我再问一次,你可曾喜欢过我?
  芸娣固执的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男子,任凭身后众人如何谩骂,眼里始终只他一人。
  若我不是凤主,你可还会娶我?
  那人迟迟不语,芸娣掲了头纱,倾身上前,明艳妆容衬着绯色的嫁衣,让她越发夺目。叶苍呼吸一窒,鲜少狼狈的低下头,退后几步不作言语。
  有人惊叫出声,骂她妖女,有人拔剑出鞘,面带恐惧,芸娣都从未在意半分,可见那人逃避的模样时,倏的全身冰凉。
  叶苍,你何至如此?
  芸娣笑得惨然,眼尾带着诡异的绯色,翻手结印制住众人,尔后上前狠狠按下男子后颈,咬破嘴角抬头吻去,往日情分全然不在。
  唇齿间血腥肆虐,夹着微涩的凉意,叶苍白着脸闷哼一声,又不忍将人推开,而姑娘已经往后退了回去,抬手随意擦掉唇上的血色,眸眼凄绝。
  叶苍,你好得很,好得很呐!
  她说得咬牙切齿,倏的掌心引出苍梧剑刺向旁边脸色大变的无极道人。
  老家伙,给我纳命来。
  却在这时,变故陡生,无数黑气不断从底下的人中和四面八方窜出,在上空形成巨大的魔雾。
  早就发现你有古怪了,魇魔,亏你还是五行三界外的大能,如今竟落魄到投身凡人之躯,简直可笑至极。芸娣冷笑一声,抬手摘掉头纱珠钗丢在一旁,眉心火纹乍现,指尖神火烈烈,执剑站在高台之上。
  芸娣,当年你将我封在西山,如今神魂残破,你以为你能奈我何!魇魔桀桀笑着,声似悲鸣。
  芸娣轻嗤一声,执剑而上,手腕忽而被人拉住。
  不,芸娣,不要去。叶苍白着脸,死死地拽住她的手,神色悲戚:你会死的,芸娣,不要去。
  芸娣回头,端详了会儿他不同往日的脸色,终是笑出了声。
  叶苍。她唤他,眸光明亮,前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二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身边子女绕膝,生同寝死同穴。
  那日我所言不假,能嫁与你。她指着心口,眸眼光亮清明,我真的很欢喜。
  叶苍心下微动,芸娣咧嘴一笑,轻轻挣开了他的桎梏,掌心结印,红裳猎猎作响,朝着上方的魇魔化剑而去。
  值得吗?为这些卑贱的凡人而死,值得吗?魇魔不甘心的朝着芸娣咆哮,模样几近狰狞,百年前你以神魂祭天,救下他们,如今你神魂只余三魄,你以为还救得了他们吗?
  他桀桀笑着,近乎癫狂,引得下方的人恐慌至极,叶苍白着脸,目光始终望向那抹绯衣人影。
  芸娣挑眉,弹去指尖上的灰烬,眉心火纹灼目,神色懒散:值不值得由我自己说了算,你又算什么东西?当年我既能将你压制,如今照样也能。
  狂妄小儿,不自量力!
  魇魔彻底被激怒,嘶吼出声,引天地哀恸,众生悲鸣,一齐裹挟着朝芸娣而去。后者面上含笑,不再看那些哀鸣的冤魂,伸手轻点眉心,将小梧放出捧在掌中,眉眼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梧,助我涅槃。
  从今往后,便由你代我守着师兄了。
  不可以,你会死的,凤主,你会死的。
  小梧瑟缩着身子,捂着脸哭成了泪人儿。芸娣摇着头,到底还是忍不住回首,看着底下那人惨白的模样,想到以往经常做的那些梦,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倏忽间神色悲悯,芸娣低叹出声:花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捂热的石头,结果却是无福消受,还害得人家守了一辈子的寡,罪过,罪过啊!
  到底心有不甘,痴执的念想慢慢放大,直至避无可避,芸娣不再犹豫,伸手结印,身后凤唳声起,携着令人惊颤的神火,所至之处,哀鸿遍野,天地也为之怆然。
  芸娣眉心火纹微烫,朝着不远处的魇魔勾了唇角。
  以吾神魂,祭献天地。
  万古苍穹,永坠婆罗。
  女子决绝的声音响彻天地,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抹绯色身影由下至上,慢慢散落成点滴光影。
  溯洄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音。
  叶苍眼睁睁看着那抹绯影消失在天地之间,最终归于一片寂然。
  叶苍……
  女子轻柔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极快不甘怅惘的消散殆尽。
  前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二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身边子女绕膝,生死同穴。
  叶苍,我很欢喜。
  很欢喜。
  仿若有什么悄然逝去,不留任何痕迹,叶苍跪坐在地上,忽然捂着惨白的脸,痴痴的笑了起来,泪落无声。
  任你三千繁华散尽,独不见伊人憔悴,
  好,芸娣,我答应你。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叶苍,永不会忘记芸娣。
  昆吾宫再没人见到过叶苍的身影。
  偶尔也有传言,曾见着一个雪衫白衣男子,背负长剑,坐在西山的梧树下,望着天边尽头,嘴角含笑,温谦如玉,眉眼柔和得不像话。
  叶苍余生都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姑娘站在西山的梧树下,目光惊疑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
  叶苍。
  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他朝她伸出手,跟我走。
  你会欺负我吗?
  不会。
  雪衣白衫的男子看着她,眉眼温柔。
  我会护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绯衣姑娘轻笑出声,眉眼微弯,缓缓将手放了上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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