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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近在眼前


  百?墨快马赶到宫外,被禁军拦住:“豫王,请下马入宫。”

  百?墨下了马亮出宫牌进了宫门。

  他走了一段路却停了下来,狭长的宫巷中没有一个人,他他驻足了片刻,却没有往千禧宫而去,拐弯去了御书房。

  皇上正在御书房与康誉议事,皇上面有担忧:“不知道皇后私自把豫王妃和世子接进宫可否妥当,我那个六弟从小便不是好惹的,万一他………”

  康誉道:“皇后这样做确实有些铤而走险,不过臣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皇后体恤留宫眷入宫本是最上他若因这事动怒就好了就怕他不动怒。”

  “康爱卿何意?”皇上不解。

  “让豫王动怒才是皇后本意,若因此事豫王闯宫或被激怒,王公大臣自然也就会认为豫王目中无人毫无纲常法纪,可臣现在只怕他不动怒,不动怒就抓不住把柄。”康誉很是担心,豫王这个为人跋扈高调,若是还有深沉的心计就更难对付了。

  “皇兄。”豫王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拦门的小太监压根阻拦不住。

  康誉心里一沉,皇上看着百?墨有些惊讶:“豫王是进宫来看豫王妃的吗?”

  “不就是家眷而已,哪有那么着急,皇后娘娘做事向来周全细致哪能亏待了他们。比起儿女情长,自然是国事重要,今日来宫途中听说红衣案的主犯已经畏罪自杀,但迟大人似乎并不愿意结案。”百?墨扬起衣袍不等皇上允许便坐了下来。

  康誉知道豫王此次来是来者不善,便道:“死者为何人?”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一个八品官员,只是因是朝廷命官,所以迟大人会有些小麻烦,听说蔚都如今都为这事闹起来了。”百?墨嘴角勾起,看了康誉一眼。

  康誉二话没说对着皇上行礼道:“迟未寒做事向来稳重,臣相信他不结案有自己的原因,臣愿意亲自去一趟。”

  “康大人此时过去也无济于事,如今这个红衣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皇室颜面已然受损,本想着指望迟未寒能赶紧破案结果他却节外生枝。”百?墨冷笑道:“百姓不明真相,骂的都是朝廷,本王听说红衣案的关键物品已经找到,凶手畏罪自杀,不知道还有何疑点?就算有疑点,死者不是凶手,那也是朝廷命官,红衣案未结朝廷命官又被杀,本王看迟大人横竖两头都是要受罚的。”

  百?墨一语出来,皇上不再出声,面色也是不好,康誉知道当今皇上最顾的就是皇家颜面,百?墨的话无疑是戳了皇上的心窝子。

  康誉跪地俯身道:“臣愿意用头上乌纱担保迟未寒绝非莽撞无能之辈,相信他如此做也是事出有因,豫王说民间已议论纷纷,现在不过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话,但若真断错案判错人,凶手逃之夭夭恐怕会伤害更多无辜的百姓,臣担保三日之内定能破案,此案完结臣亲自带迟未寒过来向皇上谢罪。”

  百?墨轻笑:“若是三日以后没有抓住凶手呢?”

  “那臣愿意就地解职从此告老还乡。”康誉深深一拜。

  皇上左右为难,康誉心里却很清楚:百?墨这一军将得好,迟未寒与康誉是圣上的左臂右膀,迟未寒负责红衣案本就是个烫手山芋,开始只是私下里负责,不知道为何坊间却忽然闹得沸沸扬扬起来,这案子关注度太高,如今凶手还不一定抓住又死了朝廷命官,按高齐律历,不管何等官员若是被杀,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迟未寒是负责红衣的案子,如今就算破了,他的惩罚也是免不了的。

  百?墨站了起来:“康大人还这真是在意你这个徒弟,军令状也下来了,本王和朝中各位大臣就拭目以待了。皇兄与臣弟一起去千禧宫看看吗?想必皇后也在那里。”

  皇上看了一眼康誉,道:“康爱卿,既如此就赶紧去蔚都吧,成年旧案压积时间过长,迟爱卿想必也是尽力了,速去速回,三日结案。”

  康誉忙恭敬道:“臣领旨。”

  豫王与皇上走入千禧宫,刚刚进门就见瑞儿在院里玩得高兴,忽见豫王进来愣了一下张开双臂跑了过来:“爹爹!”

  豫王伸手抱起瑞儿:“皇上也来看你了,赶紧行礼。”

  瑞儿懂事的行了大礼,俯身道:“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伸手扶起瑞儿:“上一次见他还是襁褓之时,现在居然这么大了,几岁了?”

  “回皇上,我四岁了。”瑞儿长得十分机灵。

  皇上面上不觉得但眼里却是有些羡慕,皇后和豫王妃也从屋内出来,见皇上到了都忙行礼。

  皇上摆着手:“起来吧,没有外人不必要那些虚礼。”

  皇后起身,嘴角含笑:“臣妾正过来看看豫王妃还需要些什么,既然豫王来了,那皇上和臣妾就先走吧。”

  她回身握住豫王妃的手:“你难得回羿都一次,住不了一段时间又得回去,宫里还是要比别院舒服,你尽管添置,不需要禀告。本宫是真喜欢瑞了,这宫里有了他都热闹了不少。”

  豫王妃忙行礼:“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衣物用具一应俱全,还有瑞儿的玩具也想到了,臣妾着实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

  说话间,眼神已经瞟上了豫王,皇后自然心领神会,微笑道:“皇上,臣妾宫里有了一份新的帖子,是闫珍清的,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豫王妃见他们走远,便慢慢贴近了豫王,眼里如一汪春水,满是深情与思念。

  “豫王……”她怯怯开口,豫王妃眉眼中藏着羞意却为她平添了万分姿色。

  她是前朝右相的女儿,蕙质兰心端庄心妍,此刻的她因为思念却无法掩饰那眼神中的爱意。

  豫王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一路辛苦了。”

  她被这不冷不淡的语调刺痛,但仍温婉道:“为了豫王不辛苦,只是皇后娘娘直接把我和瑞儿接入宫中,怕是来者不善。”

  “既知来者不善就要处处小心,前朝之事你不必理会,带好瑞儿就好。”豫王背着手道,他今日入宫穿着深紫朝服,逸气凌云,神仙益志,品拟飞仙,情殊流俗,这盖世容颜世间无人可比。

  “豫王也一定好小心……”豫王妃垂下眼帘,克制住自己的相思与爱慕,这个男人对她一直便是温和平淡,相敬如宾,可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想就如此。

  “嗯。”豫王转身看着瑞儿,瑞儿正玩着陀螺满头是汗。

  院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豫王妃情不自禁的从后挽住豫王的腰:“妾身这几月日日思念者豫王,只想着君是否添衣,饮食可好,有无愁绪,下雨时可否带伞,天热时可有避暑,豫王离开时元日刚过再见却是深秋。”

  豫王的眼睛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瑞儿,清脆的笑声彻响整个千禧宫,他任由豫王妃抱着,这个女人向来克制端庄,从不做逾矩之事,今日如此确是真心流露。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她抱着他,他缓缓开口:“放心,你是本王的王妃就一辈子是豫王府最尊贵的人。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豫王妃眼里带些愁思,是啊,能够的你都给了,可是不能给的呢?

  比如,你的心。

  迟未寒看着面前的东户李家:“你那日约曾胜约在何处?”

  李家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不是我约的,是肖清河约的,那日和往常一样我们喝了一些酒便离开了,迟大人,我可真不知道曾胜就是那个杀人狂魔。”

  “那日上车,座位是如何坐的?”迟未寒提笔换了个长方形。

  “曾胜喝了不少酒便做的上头靠窗位置,旁边是隐王,我与肖清河都坐在两侧。”东户李家十分肯定:“那日我也喝了不少,便坐在一侧闭目养神。”

  迟未寒记了下来,不经意的问道:“隐王为何会与你们同车?”

  “那日出了山庄就遇见隐王,他家的马车掉了轱辘,一时半会走不了,他便与我们同行回到了街市。”

  “那曾胜也是隐王扶进去的?”迟未寒一字一字的记录着。

  “隐王并没有把他送回房间,只扶着他下了车,我与肖清河也有些微醉,没有力气扶他,隐王并未饮酒所以他把曾胜扶着下了马车,我们看着曾胜开了锁才放心走的。”东户李家摇着手:“此后的事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们三人都未进过曾胜的房间?”迟未寒抬起眼

  “没有,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杀人魔,要是早知道便早报官了。”东户李家斩钉截铁的说到。

  李家走后,青墨进来了,他审的肖清河,两个人的口供几乎一模一样。

  青墨一筹莫展:“大人,这案子的确是锁定了犯人范围,可是没有证据啊。”

  迟未寒问道:“那个道士调查得怎样?”

  青墨把收集的资料书递了上来,迟未寒仔细看着:“他是十二年前入了清风阁,随后便一直学习道法……”

  “大人,要我把他带回来吗?”青墨勒起袖子:“除了他也没有人可疑了。”

  迟未寒阻止道:“不急,我还有一个人要问,喊上夫人一起。”

  阅筱跟在迟未寒身后:“你审案拖上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帮你审案。”

  “此事非你不可。”

  “这么信得过我,我也算是你的帮手了吧,对于我这个帮手你是不是也得给点薪酬,我如今又忙里又忙外,时不时的还要受点精神上的摧残,一分钱没有捞到太不划算了。”阅筱摇头晃脑道。

  “你要什么我买给你便是。”迟未寒把手搭在她头上:“好好走路。”

  阅筱把他手拍开:“你买给我怎么能与我赚钱自己买一样?我伸手问你要多没有尊严,靠自己劳动所得想买什么便买什么,不需要看人颜色。女子,实现财政自由才是独立自强的第一步,你们这男权主义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隐王府在山底之下,背后便是县主遇害的凉亭。

  隐王亲自来门口迎接迟未寒:“世侄,等你好久了,有什么问题派人叫我过去就是。”

  迟未寒拉着阅筱的手:“我内人喜欢吃蔚都的蒿椿饼,想过来找师叔家厨娘学一学。”

  隐王哈哈一笑:“那有何难,快进来,先喝杯茶。”

  阅筱害羞道:“今日要叨扰隐王了,你们谈正事,我先去厨房。”

  阅筱走出正堂,与领路的丫鬟一起来到厨房,领班的厨娘见有贵人来请教,乐得合不拢嘴,话也特别多,又是教阅筱揉面粉又是教阅筱如何配料。

  阅筱积极的配合,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混熟了。

  “我看隐王自县主遇害后一直精神不济,不知道饮食可好?”阅筱揉着面问。

  厨娘叹口气说:“饮食哪能好,他每日只吃一点点,就县主喜欢的那几道菜,其他的动也不动。”

  “这也是人之常情,县主就这样没了,隐王肯定伤心透了,真是祸从天上来。要是那天县主不要出去就好了。”阅筱也叹口气。

  “这就是命,那日隐王千叮咛万嘱咐要县主待在府里,没有想到县主穿了乐儿的衣服跑了出去。”厨娘摇了摇头。

  “那乐儿呢?一定很伤心吧。”

  “县主死后,隐王怕触景伤情让乐儿走了,那丫头一直哭,只说是小姐替她去死了,那身衣服她一直不舍得穿,还是不久前隐王过年时送给她的,没有想到会这样。”厨娘帮阅筱把饼擀开做成薄饼。

  阅筱想了想又道:“你家夫人也刚刚去世吧。”

  “也就去年这时候病逝的,生下小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久病成重疾,隐王对夫人可好呢,照顾得无微不至从没有过脸红,只是夫人不喜欢露面,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肯出门。”厨娘把成饼从油锅捞了出来:“夫人,你看看,我们只顾唠嗑饼都糊了,快快,放饼胚。”

  阅筱一身油烟味的从厨房里出来,她心里疑点重重,一心想找到迟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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