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打得就是你
“有些人，注定就是垫脚石，前面再嚣张再猖狂，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吕氏细心地把那朵凤仙花给顾语柔簪上，扯出的笑容有些狠毒，“这一点，不会变的。”
“她就是活该。”顾语柔微微扬起下巴，顾淮叶往常不是瞧不上自己么，看看现在，身败名裂，到头来命也搭了进去。
摸了摸腕上戴的玉镯，又接着道，“您说，死之前还能尝尝男人的滋味儿，应当也该满足了罢。”
话音刚落，还未等得及吕氏回答，顾语柔顿觉颊上火辣辣的，直接呆在原地。
一脸难以置信。
“哼，真是不知道这种话怎么能够说出口来！”
来的人是苏韫玉。
眼圈红红的，显然也是刚哭过。
苏韫玉盼着小表姐赶紧回来，谁知道到头来竟得了这般消息，一时间哪能承受得住。
听说带回来的也只有残存的尸骨和那日穿着的衣裳，便想着，再如何也要见上小表姐一面。
方才这对母女的话更是一字不落地听在苏韫玉耳中，她是真的没想到怎么还会有这般人存在。那些个幸灾乐祸的话是如何说出口的，分明小表妹是半点过错没有，怎么到了她们嘴里就成了罪有应得？
明明尸骨未寒，说出这些来不怕睡得不安稳，半夜来人索命吗？
苏南修跟在苏韫玉后头，暗自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苏韫玉那一巴掌，他没拦着，因为打得很对，“两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偏生说出这些个不要脸皮的言语，不知道传了出去，别人又该如何看待这顾府！”
顾语柔平白挨了一巴掌，下意识就想反击回去，谁知道胳膊停在半空直接就给苏韫玉抓住。
登时气急败坏道，“难道不是事实么，姑娘家的清白都丢得一干二净，也不晓得她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迷药，竟能这般袒护她！”
“这话说出来，良心不会痛吗？”苏韫玉气极反笑，“呵......我倒是忘了，顾二小姐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现在提起来倒是您的伤心事。”
吕氏当然不会看着这对兄妹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过是来咱家打秋风的，嘴上倒是不干不净，果真没什么教养，那小蹄子也是如此，有娘生没娘养！”
“你......”苏韫玉直恨不得过去再给吕氏一巴掌，可理智告诉她现在还是在顾家，就算再怎样，做得还是不要太过分。
在现在这个关头上，姑奶奶本就身子不好，经此噩耗想必也是强弩之末，若她还来捣乱，小表姐也是不想看到的。毕竟小表姐向来心疼顾老夫人，真这样下去，只怕再也安心不了。
哪里想到顾语柔接下来的话直接点燃了怒火，苏韫玉更是忍无可忍。
“想来燕王殿下也觉着羞耻罢，毕竟未来的王妃惹出这一档子事，应当算得上足够堵心......”
顾语柔话说到一半，只听见又一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随即，就瞧见苏韫玉在袖角上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指，淡淡开口道，“没想到，还有人的脸皮也这般脏，也不晓得这手还能不能要，万一明日一早起来发现掌心烂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打我作甚么！”顾语柔狠狠地瞪向苏韫玉，一只手捂在方才挨巴掌的地方，“我是太傅家的女儿，你怎敢！”
“不知道姑父听着你方才那般言论，会不会觉着羞耻，怎会有这般无耻的女儿？”苏韫玉并不在意顾语柔会不会告到顾徽那里去，在她看来，便是真的惹顾徽不悦，总归自己都是凭着良心的。
顿了顿又道，“况且，方才那巴掌可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毕竟我要打的就是你。”
眼见吕氏母女摆出一副撒泼的架势，自家女儿挨了巴掌，吕氏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谁知道还未动作，苏南修就直接挡在苏韫玉身前，“两位还请自重，不都说高门的夫人小姐向来都是识大体，知体统的么。我们都是乡野之辈，自是不懂这些规矩，还请担待。”
苏南修嘴上说着担待，实际上一顶高帽压下来，就算吕氏母女想做些什么，也要自恃身份。
哪知苏韫玉在后面站着还不安分，探出头来了一句，“还挺对称，顾二小姐可得谢谢我，要不然被人瞧见，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模样。”
顾语柔虽气，但是前前后后的话都被人堵死，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得愤愤盯着眼前这对兄妹。
心里闪过无数歹毒的念头。
活该将他们千刀万剐了去，最好是所有和顾淮叶亲近的人都落不得好下场，通通和顾淮叶一并去了才好。
徒留这世间，实在碍眼！
还未等到顾语柔开口，苏韫玉便拉着苏南修往前院去。虽然遇上了吕氏母女，经此一通也消了些气，只是，终究顾淮叶已经不在，心里边儿难受得紧。
大致的情况已经听说，也知道燕王殿下早把那群山匪赶尽杀绝，但是即便如此，人死不能复生。
到了前院，正正看见地上蒙着白布的尸首，苏韫玉腿脚瞬间沉重起来，几步的距离倒好似隔着天涯海角一般，“小表姐。”
苏韫玉始终不敢掀开那白布，顾淮叶在她心里永远都是笑吟吟看着她的模样，“韫儿画得可真像！”
这是从前在金陵的时候，顾淮叶时常看着她作画，每每听着都是舒畅得很。现下倒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尸体旁边跪着的是青黛，那双眼睛早就肿成了核桃，也不晓得是哭了多久。
往常在府上受过顾淮叶恩惠的下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觉着顾府里少了这位鲜活的嫡小姐，似乎就不再是原本的顾府。
哪哪都不对劲。
顾淮叶的尸首不能总这般搁着，到了葬礼那日，顾徽也只邀了他知道的那几位同顾淮叶交好的人。
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想必是孤单得紧，也害怕得紧。
顾徽无意将此事宣扬出去，他很清楚传出去定然会有许多流言兴起，不愿意在顾淮叶死后还要遭受如此多的恶意。
但是顾徽不想传出去，不代表某些人耐住不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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