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柒柒你别生气,虽然事已至此这帖子注定是废了,但等我以后有了能力,我保证一定会把这个帖子重新炒起来的!”

  “等你等你等你,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突地盲音。

  电话线被硬生生挂断。

  阮渊被细细的电流声刺得偏了下头,随即关上手表用手撑住了下巴,若有所思:“原来,你和那幕后之人合作了……”

  目光又在微微生锈的漆黑窗沿上转了转,很快勾起一抹鬼魅陆离的笑。

  很好啊,陆柒柒。

  跟上一世的无脑作死相比,这一世的你,倒算玩出了点新花样。

  那么,还不给你点回应的话,那岂不是就浪费了你这一番用心良苦?

  黑色幕布拉满天空,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缀其间。

  伴着对门楼层的灯光一盏盏熄灭,这夜,越来越深。

  于一片沉睡的沉寂中,门锁被人从外旋开。

  时轶踮着脚进来,本想偷偷去厕所洗漱。

  未想,卧室的门缝里忽然亮了起来。

  随后是开门声:“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先是一愣,而后皱起眉有点嗔怪:“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没睡?”

  阮渊揉揉眼睛:“我十点就睡了,不过现在想上卫生间。”

  时轶哦一声:“原来是被尿憋醒了啊。”

  他抿了唇默认,而后看她步子轨迹问起来:“哥哥也想去卫生间吗?”

  “没事,你先上吧,”她抬手打了个浓重的哈气,“我先去沙发上躺一会,等会你出来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一声。”

  “好的。”

  冲水声不过几分钟便刷刷而过。

  阮渊走出来,往沙发上一看——那男人果然已经睡着了。

  还睡得很死,嘴微张,难得没打鼾,却是漏了点呜呜的音。

  听来……竟有点挠人。

  如同小羊羔没吮到奶,于是嗷呜。

  他不由叩了叩额头,小脸绷直。

  胡思乱想,要不得。

  行至沙发跟前,他摇起她:“哥哥醒醒,可以去卫生间了。”

  时轶的呜呜声却猛地拔高了一个音调,尾音还甚至带起了细颤。

  阮渊的小脸于是绷得更直,连带着后背,都能感觉到有一缕缕的酥痒从脊椎骨钻了上去。

  他眼底沉了情绪,转身抽出一张纸想将她的嘴给堵上。

  明明觉得人撒娇是世间最恶心的事情。

  却在此刻,觉得这男人无意识的撒娇不仅没让他感觉到反感,甚至还……

  一定是自己熬夜熬坏了。

  手里的纸刚触及到时轶的嘴角,她突然吸了口气,不呜呜了。

  下一秒睁开眼,看着他眼神迷茫:“什么情况?”

  “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冷静地用纸擦她干干净净的嘴角,“都留口水了。”

  时轶倦倦地由他擦了去也不害臊,随口聊起来:“我跟你讲,就那个煎饼李姐姐,她有着一手绝好的祖传按摩手法。”

  “哥哥怎么会知道?”阮渊装模作样继续擦,力度稍重了些,“你试过了?”

  “我送她回去后,她就帮我按了按头。还别说,这按摩真的超级能催眠人!我当时差点就在她家睡过去了!好在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家有点危险,这才撑着回来的。”

  听着她上半句话的他,拧破了些薄纸的一角,但在听到了她的后半句话后,便收了不知哪来的一分戾气将纸轻轻扔进了小垃圾桶。

  “哥哥不用担心我的,我都快初二了,不是小孩子了。”

  时轶嘿嘿笑了笑,于一团看不大清人的夜色里,拽了眼前这屁大点高的小孩到怀里。

  语气裹着点鼻音:“你不是小孩子,却永远是我的小孩子。”

  养了快一年了,他这身高怕是蹿了有两厘米。

  真…太让她怀疑人生了。

  不过看多了他的身高,她也就习惯了不少。

  不长高其实也没啥,至少她还能和他随便闹腾没啥压力。

  而有的小孩长得太高了,反而和长辈的关系就疏远了不少。

  所以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矮矮的阮渊更有利于她培育感情。

  阮渊的屁股腚枕在她的大腿上瞬间僵硬,就连微微呼吸一下,都有点娇娇哽咽的味道:“哥哥……”

  时轶眨巴了下眼睛,意识飘在云端:“好听。”

  他向来高速运转的大脑被这句话激得一下当机。

  下一瞬的空气就仿佛沾染上了甜酱,只听得她缓缓开口近似挑逗,“来,再这样叫一声哥哥。”

  轰——

  什么东西炸开了他脑内的糊浆。

  士可杀不可辱。

  这词充斥了他目前所有的意识。

  不禁闭紧了嘴巴,死也不再开口。

  “怎么不叫了?”时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抓点什么东西来填填,于是摸着黑伸出手,探到了熟悉的一张嘴上,又像捏果冻一样捏巴起来,“你叫嘛,再这样叫一声,好听呢。”

  阮渊能觉察到,一抹热度开始从他的耳根灼上了他的鬓角。

  本能想挣脱开这个怀抱。

  却被收拢得更紧,那男人犹如魔咒的话在他耳畔重复重复又重复。

  好听……再这样叫一声……好听……

  好听你个大头鬼!

  周遭的温度愈加烧人,阮渊的脸渐渐桃红,如野玫瑰娇艳欲滴。

  时轶并不能看到,只是执着地喊:“叫嘛再叫一遍,完了我就去洗漱了。”

  “哥哥……”妥协的轻声最终从他齿唇中流泻而出。

  她舒开眉眼,嗯哼一声,表示终于满意了。

  他趁机从她怀里溜出,身子在空中歪斜了下。

  但没管,只是稳了稳重心,随即逃一般地回到了卧室。

  偏硬的床板很快发出剧烈的咯吱声。

  想来是阮渊直接蹦到了上面。

  啧,她想,这娃大晚上还挺有精气神的嘛。

  时轶又懒懒打了个哈气,这才勉强撑着眼睛进了厕所。

  极度缓慢的洗漱过后。

  她拖着笨重的身子进了卧室,连门都忘了关就爬上了床。

  而等头刚靠上枕头,几乎是一瞬,她便陷入了沉睡。

  所以并没有见到不远处的内侧,阮渊已经用被子将他自己给裹成了个密不透风的球。

  好一会,他才探出了一双眼睛。

  里面幽不见底,眼眦发红中竟透出些许水汽,湿漉了些睫根。

  ——是被羞辱的。

  但可悲的是,他竟然没有任何想整治回去的欲望。

  大抵,是自己对这男人的忍耐度又新上了一个台阶吧。

  这般想着,越发觉得合理。

  于是背过身,逼迫自己开始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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