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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进宫


  “大家子里……谁说得明白呢?”商在水如果有所思道,“照你这么说,这柴如果玉嫁到东宫去,都不知道能过多久?可别走了她堂姐的老路!”

  诸瑶儿一怔,商在水已经凝视,“本朝第一名太子妃也是柴家的女儿,便是后来殉夫的那位。”

  “柴家都在太子妃上面吃过一次亏了,现在……怪道择了柴如果玉呢!元配嫡女,便使母亲去的早,也不是每个继母都这样狠心,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的。”诸瑶儿道,“温皇后那么夺目,柴家也不怕回头空欢喜一场。”

  商在水哂道:“横竖族里女儿多,柴亥自己都不心疼,别的房里乐得不劳而获。便算失利了,也是柴亥这一支去顶罪,难不可还要把东胡柴氏上高低下一起问罪吗?”

  “不说柴家了,你说临川公主生辰,贵妃如果是问起我那些小叔子,我要怎么说的好?”诸瑶儿沉吟道,“我总觉得未必是你说的这样,你想我与贵妃又没见过,论到两家友情也有限得很。要说子息婚事,难道不是该找我那婆婆吗?小叔子们的婚事我哪里做得了主?”

  商在水道:“也有无妨打诸家表弟们的主意。长风是必定不可能的,高川和高崖呢?”

  “表姐你不是外人,我和你说句真话罢……高川和高崖人诚然不坏,但并不是多么夺目的人。”诸瑶儿为难道。

  商在水却道:“我如果巩贵妃,我巴不得他们不夺目!诚恳点才好呢!你想弯弯没有父母,便一个兄长为寄托,贵妃人在宫里,很多事儿都照望来的。再说贵妃有皇后牵制哪!巩宗麒现在还只是翊诸,便使往后离了三诸任官,他跟族里关系欠好,没有家眷提携,升迁也不会太快的。可以大概说弯弯没什么背景,夫婿太夺目锋利了,欺压她她也只能忍着!还不如寻个诚恳忠厚的人,诚然不会怎么个荣华法,但大家子的体面该有的也不会少多少,夫妇两个和和乐乐的过,有什么欠好?”

  “这么说倒也是。”诸瑶儿沉吟着道,“提及来贵妃与皇后斗到现在都没分出胜负,如果是至心为侄女考虑,高川他们远在凤州,少受帝都影响。便使往后贵妃失利,皇后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已嫁之女追杀到凤州去……对巩弯弯来说,倒还真是个好归宿。”

  商在水道:“谁说不是呢?贵妃膝下无子,十六、十七皇子那么小,现在都还不到十岁,便使斗倒了皇后与太子,往后的事儿也很难说。”

  诸瑶儿便道:“那表姐你说,贵妃如果认真有如许的意图,我要怎么回话?”

  “你真是傻了!”商在水扑哧一笑,掩嘴道,“你小叔子的婚事你做不上主,难道你堂弟的婚事,你便能做主了?便使姑祖母疼你罢,但你现在嫁都嫁了,难道为了这事,专门跑回凤州去和姑祖母撒娇不可?贵妃如果有这个意图,最多也便是找你传个话!”

  诸瑶儿面上一红,嗔道:“我还不是看你现在闲得发慌,问你一问呢!你倒反过来哄笑我了!”

  商在水笑着道:“送上门来叫我哄笑,我不哄笑你,哄笑谁?”又道,“对了,刚才你说,你婆婆准你这几日拜望亲朋?”

  “是啊。”诸瑶儿道,“也便这么几天功夫,今儿个我最多用了晚饭便要回去的。明儿个再来彷佛不太成神志?大约你寻个出处到别处去,我……”

  “你等等!”商在水打断道,“你可知道你大姑姑最近在帝都也买了宅子,带着你那两个表姐妹住着?”

  诸瑶儿惊奇道:“上回听说,大姑丈在京畿任职啊?怎么他们把家定在了帝都?我充公到动静,还觉得都在京畿呢!没婆婆应许,我可欠好出城。”

  “你那两个表姐妹只差一岁,现在都到了说人家的时分了。你大姑姑大姑丈又没儿子,族里惦记着他们家当的人都盘算着把子孙过继以前好到手呢!”诚然说诸盛仙嫁的是商家子弟,论起来也是商在水的同族,但商在水钻研起这些同族来却一点也不客气,哄笑着道,“上回你写信给我,我和父亲说了,父亲发了话,这些人才消停了点儿。但又日日上门催着你大姑姑快点嫁女儿……你大姑姑不胜其烦,又怕陪你大姑丈在职上,不在帝都,也不明白媒人分析的人的真正为人,想着还是带着女儿回帝都住,也好便近了解!”

  诸瑶儿记事起没见过诸盛仙,商老夫人又历来不体贴庶女,更不会常和孙女提及,所以她对诸盛仙远比诸宣音陌生,听着这大姑姑被夫家眷人这样欺压纠缠,也觉得不大痛快:“这些人这样不安好心,何须一定要过继他们的子孙?”

  商在水心想,要不是姑祖母齐心扑在嫡亲子孙身上,不把庶出子息当人看,以诸盛仙乃是诸焕亲女的身份,怎么大约嫁了个商家旁支子弟,还要被妯娌亲戚这样欺压藐视?只是商老夫人极疼诸瑶儿,商在水固然不会在表妹跟前说姑祖母的不是,只道:“便算有讲道理的人家喜悦过继,冲着这么一班亲戚,也没人喜悦惹麻烦上身。”

  “既然大姑姑搬到帝都住了,我固然也要去拜望的,表姐知道她们住在哪儿么?”诸瑶儿沉吟着问。

  商在水道:“我也便是前两日听了那么一两句,还是我大嫂子提起来的,宛如果她们便住在我大嫂子娘家左近,所以大嫂子才知道的?你不如回去等一等,没准她们料理好了会递帖子去汇报你。总归你们都是骨肉嫡亲,没有说到了帝都置宅却不汇报你的。便使你大姑姑不说,你那二叔家总也要递动静。”

  “这倒也是。”诸瑶儿点了点头,表姐妹两个又说了些闲话,商在水留诸瑶儿便在蒹葭馆里用饭,中间蒲氏诚然由于小产不可以起身,但还是敷衍自己的乔氏送了几碗菜来,顺便赔礼。

  晌午后,商在疆回了来——表兄妹行礼,诸瑶儿心想这二表哥长的可真像大表哥,毕竟嫡亲兄弟。只是商在疆气质更密切柔顺,显得比商在田更好说话。

  诸瑶儿与他酬酢了一番,又被商在水拉回蒹葭馆里说话,这样到了蓝昏,商在水让人提前备了晚饭,用完之后,切身送她到二门登车。

  又竭力的塞了两只鹦鹉、一缸鱼上车……

  天擦黑的时分,诸瑶儿回到府里,估摸着这时分庄夫人怕是在用饭,便让人把鹦鹉和鱼缸先送回金桐院,自己往上房去看看情况。

  到了上房,守门的婆子早被叮嘱过,见到她便道:“夫人托付过,三少夫人今儿个出了门,既然回归了,自回三房去便好。明儿个再来伺候罢,这会便不必打扰了。”

  诸瑶儿谢了她们,让琴歌各给了个荷包,见两个婆子都笑着接了,对自己也还客气尊敬,琢磨着庄夫人应该没有觉得自己不听话、回归太晚,从而存心不见来给自己脸色看,许是真的觉得太晚、不想被打扰了。她暗松了口气,这才宁神的回自己院子。

  一进他们起居的庭院,先听见一阵少女嗓音悦耳的“给少爷请安”、“大小姐万福”,诸瑶儿正想与左右笑说商在水把这几只鹦鹉调教得还真故意图,便瞥见汤天下着一身群青常服,拈了朵粉色蔷薇花,站在廊下逗着一对花羽鹦鹉。

  瞥见她回归,汤天下便撇了鹦鹉迎上来,笑着问:“这是哪里来的?表姐给你的?”

  “可不是吗?”诸瑶儿似嗔似怪的抱怨道,“她养了好些鹦鹉和鱼,后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养了只狮子猫。今儿个我才进她院子,便遇见那猫把鹦鹉叼了一只。担心被那猫祸殃殆尽,硬给我塞上了车。”

  汤天下随手将蔷薇往她鬓发上一插,笑着道:“这样也好。我们这院子才料理出来,诚然整齐,却不怎么热烈。廊下多一对鹦鹉也是风趣,敷衍两片面照拂着便是,这种小东西想来也不难伺候。”

  这时分廊下已经有小女仆被鹦鹉迷惑了过来,这对鹦鹉被调教得很会讨巧,会得问安会得问好,又生得羽毛俏丽丰美的,很招人稀饭。朱阑、朱实这年纪的小女仆见了便没有不稀饭的,闻言纷纷表示自己喜悦照望。

  诸瑶儿便随口点了朱阑和朱实接手,两个小女仆欢欢喜喜的谢了她,忙不迭的围以前逗弄。

  两人也不再剖析这些玩物,进了屋,诸瑶儿由于没看到商在水送的鱼缸,便问:“鱼呢?”

  “我叫人送到小书房里去了,便放在书案旁。”汤天下道。

  “啊,那样也好。”诸瑶儿原来想照商在水说的放在廊下,出入的时分看看,但小书房里多一缸鱼,上面有碗莲,往后看书时看看也好。

  这时分万氏过来扣问是不是可以大概拿饭了,诸瑶儿便诧异,问汤天下:“你还没用?”

  “你在表姐那儿用过了?”汤天下会意,道,“那你且去歇一歇,等我会儿。”

  回到金桐院,诸瑶儿问蓝氏:“姑姑看今儿个大嫂子和二嫂子说的?”

  “少夫人知道为什么方才夫人一见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使人抬了账本以前,便登时道乏,让少夫人三人到别处去说吗?”蓝氏浅笑着问。

  诸瑶儿一怔,随便明白过来:“母亲……母亲早便料到了?”

  “到夫人这年纪,大孙小姐都开始跟着大少夫人学管家了,妻子们的生理,夫人还不明白?”蓝氏淡淡一哂,道,“昨儿个夫人切身发了话,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凡是没有懵懂到家,那是一定要把这管家之权分出来的。问题是她们分出来,少夫人能不可以真正接到手里那便又是一个问题了。如果是当着夫人的面与少夫人说,碍着夫人在,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少不得要好好的提点少夫人,以阐扬她们的友好弟妹。但不在夫人跟前说,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不敷衍才怪!”

  便道,“夫人这是想看看夫人说一句话,少夫人能靠这句话,从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手里分多少权呢!”

  说究竟,庄夫人还是在称量着妻子。

  诸瑶儿凝神片刻,道:“方才大嫂子和二嫂子滔滔一直的说了片刻,看似百家争鸣、言无不尽,可仔细听来便没有句有用的。我们又才进门,诸事不熟。也不知道母亲会给我多少辰光,如果是给的辰光不长,那便得用些最手段了;如果是母亲不急,倒是可以大概缓缓图之。横竖母亲给了我权,嫂子们不汇报我的,我难道不会自己叫了办事来问吗?”

  蓝氏笑着道:“夫人给少夫人多少辰光,那是一定不需要担心的。少夫人这会子才过门是一个,,我们少爷也还年轻呢!少夫人犯不着忧愁夫人会请求您登时把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挤走!毕竟往后汤氏要交给少爷,这汤氏后院,也会交给少夫人。对少夫人来说,稳打稳扎,别给小人钻了空子,才是重要的。只是……”

  说到这儿,蓝氏脸露迟疑,似有些为难。

  诸瑶儿便道:“姑姑想到了什么?请尽管说。”

  蓝氏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嗓子,道:“夫人未必会督促少夫人尽快确当家作主。可婢子却想到了,少夫人身子骨儿好,现在已经满月了,过上些时日,万一有了身子,这头一胎,究竟不可以漫不用心……”

  她还没说完,诸瑶儿已经涨红了脸,嗔道:“姑姑说什么呢!什么有的没的……不许说这些了,快说正经的……往后这些事儿我们怎么办?”

  蓝氏调笑了她一句,这会也敛了容色提及正事,道:“正如少夫人所言,我们现下诸事不知,贸然进来,不仅无济于事,反而等闲被大房、二房所趁。所以依婢子之见,不如先多听多看多问,等对这合府上高低下通晓些了,再作讨论。”又说,“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不是把账本拿了出来?少夫人先把账本大致看一看,对府里出入有个数,诚然说那些账本未必彻底,指不定大房、二房有自己暗里里的小账本,但这些账本既然是当着夫人的面抬出来的,料想大的地方总不会出错。”

  她凝视道,“不管大少夫人还是二少夫人,论起来都是大家之女,在娘家诚然不如少夫人这样得宠,也是被捧在掌心的千金小姐,嫁妆俱是丰盛,娘家也不需要她们贴补。加上上面有夫人在看着,所以婢子想,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照理是不会在公帐上动什么动作的。要留意的还是人……么,人事也可以大概从帐册琢磨一二,我们现下一切陌生,自要从方方面面的入手。”

  诸瑶儿沉吟片刻,点头道:“都依姑姑所言。”

  接下来几日,妯娌三个都在费尽心机的离心离德中度过。诸瑶儿依着蓝氏的指点,稳打稳扎,并不急于求成,谨慎仔细的融入到太傅府后院的掌权之中。

  由于有庄夫人发的话,柴氏、纳兰氏不可以光明朴重的排挤她,诚然时时时的使点绊子,酸上两句,诸瑶儿也不剖析,丝毫不为她们的挑衅所慷慨,仍旧一步一步来。柴氏、纳兰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开始站住脚,内心不痛快,却无可如何。

  庄夫人接到动静,却是悄悄的点头,与知己陶氏商议:“原来担心这诸氏配不上锋儿,现在看来倒也是个伶俐孩子。”

  陶氏笑着道:“三少夫人是阀主切身定下来的,诸家商老夫人切身修养长大,自然不差。三少夫人陪嫁的那蓝氏也是个锋利的主儿,商老夫人回凤州都多少年了,她还能把诸家二夫人压得束手无策……”

  “陪嫁伶俐,也得自己会得用人。”庄夫人听出陶氏觉得诸瑶儿进门以到达处挑不出错,都是由于蓝氏指点有功,但庄夫人却不这么觉得,道,“不然主弱仆强,不说主仆失常、做主子的被操控成傀儡,为仆的出了好主意,做主子的却前瞻后温的不可如下定锐意,到最后痛失良机……下仆再锋利究竟也只是下人,替不了主子!”

  陶氏忙道:“夫人说得是,婢子觉得三少夫人年轻,现下究竟还是需要随处遵守蓝氏的指点,才显得如此不骄不躁。要想自己拿出妥当的主意,怕还是要练上些年。”

  庄夫人淡淡的道:“仪儿素来办事妥帖,你偏疼她些也没什么。”

  陶氏脸色一变,忙道:“夫人明鉴,婢子诚然由于大少夫人优秀门,与大少夫人熟悉些,毫不敢因私废公,挑唆夫人对三少夫人不满。婢子实是由于以前听闻过那蓝氏的锋利,区区一个奴婢,竟把诸家正经的二夫人压制最,连诸家大小姐诸长婉,试图替母亲出气,也几次三番被她算计!所以才会想到三少夫人有这么片面在身边……”

  “好了好了。”陶氏是庄夫人的陪嫁,几十年的主仆情份了,庄夫人诚然敲打她不要参与妻子们之间的争斗里去,但还是很给体面的,这会便柔顺的制止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挑唆,只是三个妻子进门辰光不一,柴氏的脾气诚然投了你的脾气,但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向她透露什么不该说的事……但这诸氏乃是锋儿的妻子,你知道我对她的期望差别别的妻子的。”

  陶氏心下微微一震——“但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向她透露什么不该说的事”,这话莫不是在汇报她,她这些年来暗里里与柴氏说的话,十有八九庄夫人都知道?

  再开口时,她便带了最确把稳翼翼:“夫人说的是,三少爷乃是族中寄托厚望之人,其妻当为冢妇,自是非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可比。”

  “眼下看起来,诸氏还算让我满意。”庄夫人深思了片刻,道,“现在便是外头那一关过了,我也可以大概宁神的表示柴氏、纳兰氏把管家之权逐步交到她手里了。之所以之前没提这事,还是为了不宁神这一关……究竟,人言可畏哪!”

  陶氏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尤其这一回……还是进宫!”

  ……临川公主的生辰是蒲月十八,诚然说昨年皇后切身为公主殿下举行过谨慎的及笄礼,但作为圣上近年来最为宠爱的皇亲国戚,临川公主的十六岁生辰还是获取了宫里宫外一致的凝望。

  蒲月十八这日,不仅宫中随处张灯结彩,装修一新,皇后所居的长乐宫中日夜赶工移了成千上万公主最稀饭的石榴花盆景,以贺公主芳辰。帝都诸命妇,除了提前告恼告病的,俱纷纷盛装严服,佩戴媳、女入宫庆贺觐见。

  坐在马车上,从略挑了一线车帘的裂缝里看出去,香车宝马络绎一直,纷纷拥向宫门,所扬起的烟尘几乎遮蔽天日。一路脂粉香气与环佩之声便没暂停过——还没见着临川公主,只看这场面,也能感受到所谓皇亲国戚的高贵了。

  诸瑶儿让人放下车帘,以免车流滔滔之间尘埃扑入,心想:“怪道坊间要说‘娶妇得公主,平川买官府’呢,这位殿下现在才十六岁,为了她这个生辰,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各家闺秀,无一人敢怠慢。帝宠如此,驸马岂能不跟着叨光?只是本朝公主历来剽悍,也不知道这位殿下脾气如何,如果个欠好相处的,驸马便使一步登天,想也日子可怜。”

  车声辘轳、骏马嘶鸣之中,诸瑶儿的马车跟在婆婆、嫂子之后,进了宫门,宫城极厚,诸瑶儿在车里感受外头暗了很久才恢复光明,但又不很亮堂,她示意琴歌稍微挑了点帘子往外看,却见两边俱是高高的宫墙,原来是行在了夹道之中,高墙挡住了光,怪道会暗淡。

  到了命妇们指定下车的地方,诸瑶儿被扶下来后先找到庄夫人和两位嫂子,被提点了几句觐见的忌讳——实在这些在家里时庄夫人早便教导过了,现在再提也是怕她忘记。毕竟庄夫人这会带进宫的女眷,也便诸瑶儿是头一次进宫。

  诸瑶儿原样复述了一遍,庄夫人见她回复无错,暗松了口气,道:“你也不必太重要,宫里列位贵人都是极和善的。”又压低了嗓子宽她心,“究竟我们汤家在圣上跟前也有些体面,尤其锋儿素来得圣上垂青。贵人们已然不会存心为难你,到时分如果被问话,你尊敬些便成。”

  “多谢母亲教诲!”诸瑶儿感激的谢了婆婆,正要说什么,左近已有一样下得车来、被媳女环绕的贵妇来向庄夫人呼喊:“秀曼姐姐,真是巧了,在这儿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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