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学习要求，一年之期
再说李慕清，一闪身便来到了未知的山中。
高耸的树木葱郁生长，林间迎风传来沙沙声响，群林之间，开辟出一块平整的地方，搭起一座高脚木屋，角落处整齐地堆着木柴，屋前有两块嫩芽儿新发的菜地，一条潺潺小溪从中流过。
看起来像是一处隐居之地。
木屋紧锁，李慕清运极目力，看到木屋内没人，只好找了颗大树依靠着坐下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慕清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他起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兽皮衣的壮汉从林中穿出，他一肩挑着木柴，一肩扛着一头野猪，胸口却以布为裹包着一个扎着双辫的小女孩儿。
他似乎早早就发现了李慕清，眼神远远地便落在了李慕清身上。
平凡。
这是李慕清看到他之后的第一反应。
好比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猎户，带着女儿前去狩猎，归来时，顺便打了一挑柴。
然而，人家实际上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元婴境剑修大佬。
两人逐渐靠近，壮汉怀中的小女孩儿也发现了李慕清，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了过来。
李慕清露出微笑，小女孩儿似乎受到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脸颊上浮现两粒可爱的酒窝。
壮汉来到李慕清身前站定，他眉头一挑，道：“夔阙前辈送你来的？”
李慕清躬身一拜，而后说明来意：“正是，晚辈李慕清，希望能拜前辈为师。”
牧青玄不置可否地道：“拜师？你想学什么？”
“剑！”李慕清掷地有声。
小女孩儿张开臂膀挥舞着道：“咻咻咻！爹爹，我也想学！”
牧青玄脸上终是浮起笑容，低头道：“好啊，你想学什么爹都教你。”而后他转过身走近木屋，清冷的声音同时传来：“你先进来吧。”
李慕清乖乖跟在他身后。
牧青玄放下木柴和野猪，轻轻接下胸口的布包，将小女孩儿慢慢放到地上，然后温柔了拍了拍她的脑袋：“颜儿，你先回去休息，爹爹一会儿就给你做好饭。”
颜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朝李慕清甜甜一笑，口中门牙缺了一颗，她猛地捂住嘴，害羞了跑进了木屋。
李慕清忍不住暗笑。
牧青玄走到李慕清神情，淡淡地道：“你想学剑？”
李慕清正色道：“是的。”
牧青玄点头道：“可以，但是我有三个要求。”
“啊？”
李慕清原以为需要磨破嘴皮，没想到牧青玄竟然答应了，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
“怎么，有问题？”牧青玄眉头一皱。
李慕清马上道：“没有问题，前辈请说。”
牧青玄颔首，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第一，我给你一部剑法，倘若你三天小成，我就继续教你。”
学剑法？李慕清心中一定，这个他很擅长，破羽剑法他学了半天就直接精通了，三天小成不在话下。
“第二，三天之内，每天你只可以休息两个时辰，同时要兼顾我给你的任务。”
李慕清眉头一皱，每天休息两个时辰还好说，无非是辛苦一点，况且练气八层的修为三天不眠不睡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还要兼顾牧青玄的任务。
万一对方故意刁难，使得李慕清没有练习的时间，三成小成就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对方真的不想收徒，那他也不用提出要求，直接拒绝便是。
想通此节，李慕清也点头应下。
“最后，如果你通过前两条的要求，我也只会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你我缘尽。”
李慕清愣了一下，这条其实不算要求，只不过是限制了时间罢了，李慕清只觉十分可惜。随后，他颔首作揖道：“多谢师父，弟子愿意。”
“师徒之名，只在三天或一年内，谨记！”牧青玄提醒一句，随后手中一本薄薄的册子扔到李慕清怀里，又道：“现在就算开始，你去看吧，有事我会叫你。”
李慕清握住册子，又行了一礼，这才走到一旁。
木屋的小窗口，颜儿露出半张脸颊，眼神在牧青玄和李慕清身上看来看去。
翻开册子通读一遍，李慕清闭目思索，耳畔牧青玄处理野猪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扰到他参悟剑法。
青玄剑法，不用多说，肯定是牧青玄自创的剑法，不过他竟然舍得直接交给李慕清，看来也是因为欠了夔阙人情的缘故。
青玄剑法的内容十分朴实，与破羽剑法主灵动飘逸不同，它更看重的是融合，执剑者与剑的融合。
融合不是配合。
配合，两者各自独立，互相胁从；而融合却是两者水乳交融，化为一体，不分彼此。
真的能达到吗？李慕清暗暗问自己，他只想过配合，没想过还能融合，一个是人，一个是剑，怎么融合？
脑中不断闪过剑法的招式和精要，一幅幅画面在眼中呈现，最后整部剑法于脑海中贯通为一。
想一万遍，不如实做一遍。
渊微从丹田中挪移而出，迎风化作三尺长短，李慕清握住雷光闪烁的剑身，手腕轻轻动了起来。
渊微与李慕清血魂交融，从本质上来说已是不分彼此，但将其握在手中，仍未有剑法中所言的融合之感。
李慕清脚步轻动，缓慢施展着以青玄剑法的招式，忽地，他身躯一颤，刺痛感袭来。
“我就知道！”他心头不由暗骂一句。
【破羽剑法载入，剑道第三章启动。】
既定的错误动作被纠正，剑道第三章的作用发挥得不遗余力。
随后，只见他忽地运剑，忽地有停下，表情上还有丝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牧青玄看了几眼后，认出他在纠正自己的错误，心里顿时有些惊讶。
初学剑法，一般是在一遍遍的错误中寻找正确的答案，何曾有人能在第一遍中便不断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并及时加以改善？即便是他自己现在的剑道修为，在面对陌生的剑法时，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如此。
这小子竟然还是个难得一见、悟性奇高的天才。
牧青玄眼中神色莫名，他不是天才，也不嫉恨天才，只是觉得对待天才，或许他的方式要及时调整才行。
一会儿的功夫，他手中的野猪肉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他将猪头扔到一旁，切下三排带满瘦肉的肋骨，扔下刀大喊道：“过来！”
李慕清正在体悟之中，牧青玄一声大喝让他手臂一抖，剑路顿时偏离，身躯再次刺痛无比。
默默地停下练习，他转过头无比幽怨的道：“师父，怎么了？”
“你叫李慕清是吧，以后便叫你小清了，你过来将这排骨均匀切开，最好每一块的重量和大小都相差不大。”牧青玄吩咐着，末了又道：“切不好晚上就别吃了。”
排骨！
李慕清眼睛一亮，熟悉的香气在脑中升起，口中唾液开始分泌，上前接过刀，刀尖在排骨上轻轻比划着。
要想均匀分开，还要重量和大小相似，那从第一步开始就不能出错。
数息后，他轻轻下刀，锋利的刀刃先将三条排骨分成相近大小，然后开砍。
嘭！
伴着闷响，一块块排骨分开，其大小相差不大，只是不知重量如何。
眼下他手中的刀不是砍刀，非得眼疾手快，刀准手稳还要兼顾力量，缺一不可。
很快，三条排骨分开，李慕清放下刀。
牧青玄上前随意翻看，又抓起两块左右手分别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头道：“还不错，不过速度还是太慢！”
说完，他抄起刀来，一刀划下一条排骨，而后刀光练成一片残影，砰砰砰的震动声中，一块块四方周正的排骨堆在一起，每一块看上去都差不多大小，就算是骨节也处理得并不突兀。
李慕清相信，这一堆排骨拿去称量一下，重量相差一定会缩小在极低范围。
他暗自想到：这样的手艺哪怕不修炼，光做厨师也能活得十分滋润吧？
牧青玄赶走李慕清，开始生火做饭，诱人的香气顿时在空气中无休止的弥漫开来。
李慕清一边练习，一边刺痛，同时还要忍受着香味的侵袭，心理上承受的折磨令他不禁怀疑这是牧青玄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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