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暴走
爱宕山的腹地，神社的地面上一片血迹。
大狗荣术三郎坐在血泊中，面色苍白。
他背后的黑色羽翼少了一片，鲜血止不住地从断翼的根部流出，另一只翅膀也在颤抖，看起来很虚弱。
呼——
黑云飞落，御剑不二斩带着一群鸦狗和佐佐木他们落在广场上。
佐佐木已经昏迷，其余人也已经负伤。
落地后，一阵黑烟从御剑不二斩的七窍中冒出，变成了一个虚实不定的女子。御剑不二斩的尸体则直接倒在霖上。
“荣术！”
烟魂震惊又心疼。
“你怎么了？”
“我取出了之尾羽张。”
“为什么！”烟魂跪坐在荣术面前，“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为什么要取出之尾羽张？战斗在即，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
“战斗……”
荣术摇摇头：“那个人差点毁掉了八咫琼勾玉，鬼切也死在了他手上。你觉得，我们真的能跟那个人战斗吗？”
“可是……”
“如果能的话，我会让你绑架这几个除妖者吗？”
“……”
烟魂伸出手：“先治疗伤势再。”
“不用了，之尾羽张留下的伤口没那么容易复原。”
“先把他们带过来吧。”
鸦狗带着佐佐木他们来到荣术面前。
“我杀了你！”
轰！
火焰消失在烟魂的黑雾中，伊势谷被鸦狗按在霖上。
“混蛋！放开我！”
北川的身上也冒出羚光，但是下一刻就被鸦狗踢倒了。宫野紧紧抱着陷入昏迷的佐佐木，没有反抗。
“请不要动怒。”
荣术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在下不会杀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帮助在下全身而退，平安离开爱宕山。”
“呸！”
伊势谷还在挣扎。
“去死吧你！”
“在下总会死的，谁不会死呢？”荣术笑了笑，“只是死之前，在下想活得久一些。”
呼——
风吹了起来。
竹筒里飘出四颗药丸，顺着风飞进了他们的嘴巴，就连昏迷的佐佐木也没有幸免。
“这是慢性毒药。”
“如果事情顺利，我会在离开之前告知解药所在的地点。”荣术收起了竹筒，“只要及时服下解药，几位性命无忧。”
烟魂语气冰冷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月光明亮，爱宕山的景色终于恢复了妖怪复苏之前的样貌，神社之下的一片秀丽，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荣术感受着山间的风，单翼缓缓张开。鸦羽飘落，将佐佐木他们覆盖。当羽毛飘散的时候，佐佐木他们也消失了。
布置好了幻境，荣术收起翅膀。
“烟魂，你也走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烟魂的黑雾缠在风中，无法与之分离。
“我想跟你一起走。”
荣术还想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只幽蓝色的眼睛出现在夜空中，冷漠地注视着这座神社。
荣术闭上眼睛，尝试与林交流。
“在下给他们喂了毒丸，不知道能不能作为谈判的筹码。”
“不能！”
伴随着决绝的回应，那人已经来到神社。
轰！
流星般坠地，神社震动。
暗影御龙铠上寒光闪烁，手中的魔剑燃烧着心火。脸颊被盔甲遮住，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隐约有血气飘散。
“呱！”
鸦狗纷纷倒地，身体不断抽搐着，肌肤表面鼓起粗大的血管，血滴慢慢渗了出来。
每一滴血都感觉得到，明明是它们的血液，却被林掌控。他不自觉地牵引着鸦狗体内的血气，正一点一点地将它们抽干。
这也是林不愿接受谈判的原因。
砰！
几十只鸦狗爆体而亡，血液将魔剑包围。
林抬起血气之刃，剑尖正对着大狗荣术三郎。
哗——
大狗身边的血气突然成形，化作蛇群将荣术三郎紧紧缠住，拖到了林面前。
“交出人质。”
大狗摇摇头：“不协…”
轰！
血气之刃当头劈下！
“鬼影移踪！”
血蛇中的大狗变成了烟魂，被血气之刃劈成两半。
四散的血雨中，烟魂的身体再次重组，从血蛇中抽身而出。
“风助！”
脱身而出的大狗催动风之力，青色的气流在他背后激荡着，替代了脱落的翅翼，与另一只黑翼一同扇动起来。
“旋风咒·吹！”
双翼一摆，大风从而降，瞬间压倒了神社四周的树林，掀飞了神社的屋顶。
“夜火！”
烟魂是火象妖怪，与大狗的风之力互相配合，上降下了火雨。
轰！
林飞上空，火雨在空中被撞碎，就像绽放的火莲。
大狗的振翅欲飞，但即便是有风之力加持的他也无法跟上林的速度。
哗——
血气之力从鬼手中冒了出来，再次缠住大狗。
“交出人质！”
“不……”
呼——
巨剑破空，发出鬼哭一般的闷响。
烟魂又救走了大狗，但是另一柄魔剑已经等待多时。
咻——
飞剑出现在大狗背后，剑刃穿胸而过，将他钉在了神社的鸟居上。
林再次来到大狗面前。
“交出人质……”
“谈牛”
刺啦！
“呃，啊！啊——”
大狗的翅膀被林硬生生扯了下来，血液和羽毛在空中飞舞。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找到人质。”
荣术三郎的身体在颤抖，但他还是笑了笑：“你可以找到他们的尸体。”
“混蛋……”
林的眼睛越来越红，空中的心眼也在泣血。
理智越来越薄弱，林用鬼手握住了大狗的脑袋。
“住手！”
烟魂解除了大狗的幻术，佐佐木他们就在烟魂的脚边，皮肤表面密布着绿纹，显然已经身中剧毒。
林的心眼与他们连接起来，宫野、北川、伊势谷……
但是他感觉不到佐佐木的心智。
佐佐木死了。
……
火雨停在空中，就连烟魂亦真亦幻的身躯也被凝固。
血红的视线像两柄利刃一样在大狗的身躯上滑动着，所到之处，大狗的血肉寸寸破碎。血气缠上林的鬼手，立刻如火般燃烧起来。
在痛苦的怒火中，卡赞的残魂终于显形。
所谓鬼神就是因为生前的执念而迟迟不愿消散的灵魂，卡赞就是其中之一。
被帝国背叛，筋断骨折，失去了荣誉和亲友，挚爱也被侮辱……
“呃啊！啊——”
卡赞的幻影在嘶吼。
“捏碎他们的心脏！扯断他们的血管！”
“复仇吧！杀戮吧！”
“怒吼吧！暴走吧！”
“全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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