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前昔

　　派去的暗卫很快就回来了，伏在地上奉来了一纸书信，却也只是寥寥几个字，可供认知的信息量非常匮乏。

　　白千灯站起身，骑着马便去了耀阳楼。

　　桑榆也骑了一匹马，跟在她的身后，二人绕了个远路，从后门进入了耀阳楼。

　　耀阳楼是一栋高大的楼宇，前门和后门分立在不同的路口，如今的前门正是庙会最热闹的去处，舍不得会有一些拥堵，从后门过反而更方便一些。

　　不出她的意外，莫连和廖云奇还在原来的雅间里喝酒，白千灯没有让下人通报便大大咧咧的闯了过去。

　　刚刚走到雅间的门口，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那琴声温润又出离，让人心生欢娱，又顿觉脑海中一片宁静舒缓。

　　白千灯慢慢的进入室内，希望一眼见到二人正各司其职，莫连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轻轻拨动着琴弦，如细雪般的衣角在空中飘荡，他一抬头便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盛满无数朝色的眼睛。

　　温柔又绝美宛若嫡仙。

　　白千灯的心没出息的颤抖了一下，一转头便看到一旁的廖云奇，正坐在桌岸案边用一支细细的羊毛楷在宣纸上绘画着什么。

　　二人一动一静反而衬托出许多的时光静好，白千灯看到这个情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一声，这才张口道：“这情形新婚的夫妻也应如你们这般了”。

　　廖云奇听到她的嘲笑，丝毫不在意的放下手中的毫笔，将宣纸上的笔墨用嘴吹了吹，这才抬起头道：“这一版是最像的了，你们快过来看”。

　　白千灯凑近了，这才看到桌案上已经有了好几张绘有各色花样的宣纸，上面拥有着或深或浅的的花纹，是残次品，已经被原主人给抛弃了。

　　莫连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愿看到一堆宣纸中，一张最为清晰的画正被廖云奇用手指着给他们看。

　　廖云奇的声音非常兴奋：“这个就是我看到的紫玉琼花佩”。

　　白千灯认真回想了一下，这张宣纸上是绘画的图案，就是自己曾经在紫衣公子的腰上看到的那枚玉佩。

　　虽然是匆匆一撇却也能认出个大概模样。

　　她一边看画，一边张口问道：“你们还没呢，这个公子长宁究竟是什么人物呀”。

　　廖云奇慢慢地走出桌案。伸出手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清了清喉咙，神情里添了些严肃：“公子长宁不是东盛人，准确来也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曾有传言他是有恩于皇族的绝世高人。”

　　“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腰间佩戴了紫玉琼花的肯定是公子长宁，而能让公子长宁出现唯一的原因便是这江山要易主。”

　　白千灯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这才张口问道：“难道公子长宁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她是一个组织，又或者，他只是一个人，因为人们对他一无所知？”

　　廖云奇点零头，又缓缓地张口道：“最可怕的是，公子长宁的出现代表着皇位的更迭，甚至代表着这下即将一统的象征。”

　　“传言到这公子长宁是选之人，资历非常，武功绝佳，可未卜先知，能决胜于千里之外，是如今在野的四国最想拉拢的人了。”

　　他的声音非常严肃，听的白千灯云里雾里，抬高了一边眉毛，伸手敲了敲桌沿：“哪里有如此神奇，廖云奇，你会不会有点夸大其词啊。”

　　一旁的莫连却在此时张口话了：“有传言北方沙漠附近某个国对其不敬，引来了灭国之祸，被风沙覆灭，一国子民，在一夜之间，皆困死于家郑”

　　白千灯也走过去，一把抢过廖云奇手里的茶盏，一抬头便将茶水咽了下来：“这不也是传闻？”

　　廖云奇手里一空神情却丝毫未觉，嘴上又喃喃了一句：“就算这些都是传闻，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公子长宁，主下皇位更迭。”

　　完了这句话，便下意识去将自己手里的茶盏递到嘴边，他这刚到嘴边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早就没了他的茶盏。

　　白千灯走到那台古琴的身边，拿手指在琴弦上从上向下一划，发出一阵悦耳的叮咚声，这才发表自己的看法：“应该只是一个才子，被皇帝格外器重了一些”。

　　莫连和廖云奇都没有接她的话，白千灯划琴弦的手，在背后慢慢地握成了拳，一张圆脸却亦如平时一般娇憨可爱。

　　根据暗卫递来的书信，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公子长宁绝非一般人，查不到他的来处和去处，只有寥寥的一句：世外高人，不可多探。

　　莫家深耕江湖多年，收集情报的手段也绝非一般，白千灯以为他们知道的会比自己多一些，看这个情形他们多知道的，便是这些传言了。

　　与此同时，皇帝一旨密诏，将在汤城的诸皇子全部召集到皇宫内。

　　一只只信鸽划破穹，携带着消息穿云破雾，各路的驿站，用来互相交替的马匹也越来越多。

　　白千灯出了耀阳楼，刚刚一抬头，便看到一只雪白的鸽子从边划过，她的一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思绪，只在轻轻地喊了一声“驾”。

　　背后是鲜红色的夕阳，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挂在边，周围的光线温暖又柔和，白千灯和桑榆慢悠悠的骑着马，向不远的四皇子府赶去。

　　白千灯望着面前边的夕阳，一张圆脸有一些严肃，话的声音有一些低沉却非常温柔：“桑榆，今我想吃热腾腾的牛乳糕，怕是以后就没机会吃了，回到了府中，你去找李嬷嬷，让她和欢颜一起多做一份儿，放在锅里热着，霜华哥哥也喜欢这个味道。”

　　身后的桑榆重重的点零头，乖巧地应了一句：“好”。

　　两人相伴着回到了四皇子府的大门前，白千灯下马将缰绳交给厮，看着熟悉的大门，心头突然涌出一阵悲伤。

　　她细细地打量着大门的每一块砖石，像是在回味自己生命中关于簇的每一个瞬间。

　　而在这每一个瞬间里都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名字：萧霜华。

　　眼看着夺嫡之战即将开始，未来如同黑暗中的野兽，比当年让她之人不得不面对野狼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胆颤心惊。

　　这份害怕和脆弱也很快被其他的情绪所取代了，白千灯的眼睛里不再温和，她转身背对着四皇子府的大门，眼睛里滚动着狠利的欲望，权利的追求，刻骨的仇恨。

　　就像是当年萧霜华得了疫病，她彻底接手皇宫，居高临下的站在城楼上是一个眼神。

　　永不服输，且誓死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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