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性使然
银鼠瞥了一眼煊面前的食物，四人份，又多是肉食，便松了口：“好吧，我就一边吃一边给你讲吧，你先把那盘鸡肉递过来。”
一手抓着烤肉，一手拎着一只整鸡，银鼠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给煊讲了自己的故事：
“我被父母遗弃了，我的诞生应该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某个兽性大发的家伙随意抛出去的一个种而已，母亲没打算留我，只是把我养到刚刚能走的地步，就把我扔在雪地里了。”
“我也没怨她，我现在也没多大，所以我也记得母亲曾经是怎么坚持着把我养到这么大的，相反，我能活到现在我还应该感谢她。不过在我明白母亲的遭遇的时候，是在几年前，这都是后话了。”
“我当时在雪地里一边哭一边踉踉跄跄的跑，我当然追不上母亲，在追着母亲脚步的时候，我被一个人类抱走了，然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专门收留我这样没人要的混血儿小孩的地方，因为当时是冬天，我的头发和现在一样都是白色，所以那家伙叫我银鼠。”
一口撕下一大块肉，银鼠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手里的食物已经差不多吃干净了，也不管有没有人收拾，银鼠把手里的骨头一扔，又要伸手去抓身边的棒骨肉。
“羊圈，那家伙曾经那么称呼我们住的地方，不过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哪听得懂这话背后的意思？他倒也没虐到过我们，只是用一个大笼子拉着我们到各种各样的地方，让我们穿上奇怪的衣服，然后像宠物一样供街道两边的人看。”
“虽然不愿意，但毕竟是收养了我的人，我也就和其他人一样依了他的意思，做供人取乐的东西而已。”
“后来，等到其他人都长大之后，那家伙将我们带到一个小房子前面，让我们一个一个进去，说里面有好东西。我们没读过书，交流又仅限于彼此和那老东西，所以根本就没识破那低劣的不行的谎言。”
“因为种族的缘故，我依然停留在孩童时期，我当时羡慕他们，为什么他们长大了就能进去那个小屋，而我却不行？于是当天晚上，我就悄悄地摸进了那个房子。”
“然后呢？”煊又推过去一盘肘子。
“喔，那里确实有好玩的东西，对那个人来说。”
银鼠毫不客气的抓起那一整个肘子往嘴里塞：
“我看到了朋友们的尸体，被剥了皮的尸体。虽然被剥了皮，但我能从气味中依稀认出他们。”
“小屋里不像是我想象的那样美好，屋顶上的天窗投下来的光正好打在正中央桌上的案板上，案板被擦拭干净，但下面接血的桶还没有被收走。墙上挂着刀子，锯子，挂肉的钩子和一些我根本不认识但沾满了血的东西。不远处，就是他们被洗干净，填充好了稻草的皮囊。”
“那是我才意识到，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漂亮的头发，或者是美丽的毛皮。混血儿死后，因为断绝了用于隐藏自己真实外貌的魔力，自己这个种族的皮毛就会显现在身上，这对于一些人类来说似乎是非常抢手的收藏品，所以我的那几个朋友，就变成了所谓的“艺术品”，被永远困在那里。”
“至少他们不会老去了，呵，真是个冷笑话。”银鼠一口咬断了手中的棒骨，吮吸其中的骨髓：“当我意识到我那几个朋友被剥了皮做成草人之后，我就疯了，我也不记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反正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杀了我的长期饭票们，而且刨开了他们的头，吃掉他们的脑子。”
看着煊倒吸了一口凉气，银鼠把已经吸吮干净的棒骨随手一撇：“害怕了？吃脑子只是本性使然，就像我的头发不会再长长，而且在夏天会变成灰色一样。”
这大概就算是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煊也就看着银鼠慢慢将这些饭菜吃干净。
等到银鼠把面前这些东西都吃完，双手向后撑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往后一躺：“满足啦，要杀要剐随便你，死我也要做一个包子鬼。”
“是“饱死鬼”，喂，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你的命了？”煊蹲在银鼠旁边，控制藤蔓卷起地上的垃圾扔出屋外，并回收盘子。
“那你留我干嘛？”银鼠把脖子一伸：“难道你想对我干别的？”
“你看我才多大？我能对你干什么？我说了，我想建立一个组织，所以你愿意加入吗？我会平定这一小块地方，并划入势力范围，我有能力保护你们。”
银鼠扭头瞅了煊一眼，笑出了声：“就你？你连六级都没有，看你这样子应该属于合成兽吧，我一个七级都只能在这里偷偷猎几个人做冬粮，你一个五级居然想在这里当老大？依我看啊，如果是那个把我打晕的家伙，倒有可能。”
“原来巨石下的尸体是她的冬粮吗？”煊低头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看到的尸体几乎都死于开颅。
“真是个噬脑食人魔。”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行吧，就俩字，加不加入我的小组织，是或否，选一个，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放你走。”
银鼠侧躺过来撑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煊：“我只有一个问题，这儿，吃饭管饱吗？”
“当然。”
“那我加入，只要别嫌我吃得多，有什么吩咐尽管来，我什么都干过。”银鼠向煊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那……欢迎加入？”煊伸手与之相握。
那是只很粗糙的手，与银鼠稚嫩的外表相反，仅靠触摸就能知道，这是双握惯了重武器的手。
“我的斧子呢？”银鼠伸手试图召回自己那把斧子，但一点反应都没有。
“坏了，如果你需要武器的话，我爷爷可以帮你造，绝对比你那个好。”
“行啊。”银鼠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反正那把斧子也是我从别人手里抢的，那时候我就有预感觉得它快不行了，帮我造新武器可是你说的，说话记得算话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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