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既定命运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个什么体质。”渊将血滴在杯口后，没过多久杯口就渐渐膨起一个个小肉球，一动一动的逐渐变大。

　　伸手捡起一个小肉球捏爆，从中噗嗤一声喷出了一股暗红的血。将那股血吸收，渊沉思一会儿又从下一个杯子上拿下一个肉球。

　　不论健康与否，在喝水的时候多少都会有细胞脱落，更何况这粗糙的杯子更容易将细胞刮下留住，那一个个小肉球就是那几人的细胞分裂出的东西。

　　“果然，除了陆离以外的几个人都是能被寄生的体质，没有本体作为支撑，这几个孩子最后恐怕连伴生树灵都不是，而且为什么我给他们的果子没有花花的那颗催化的明显？”

　　百思不得其解，渊将这几个杯子捏碎扔到地上，简单的用泥土盖上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安歌，修能和望舒都被无渊藤寄生了，而陆离虽然正常但情绪有问题，果然上官麟那家伙没安好心。”渊看着安歌：“这下可坏了，这家伙吃了两颗无渊果，体内的无渊藤长得更深了，得赶紧清理出来。”

　　“寄生？寄生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渊敲了下脑袋，听到煊哎呦一声之后才接着说：“就是一种共生状态，寄生生物寄宿在寄主体内，依靠吸收寄主养分而活，有时甚至能够影响或是控制寄主的活动。”

　　“嗯？”煊看起来完全没有听懂。

　　“给你举个例子，无渊藤以其他生物的生命能量为食，我现在寄生在你体内，慢慢抽取你的生命能量直到你死亡，死之前我还控制你凑到其他人身边方便我去寄生其他人。”

　　“噫，这还真像你的作风。”煊嫌弃的哼声。

　　“啧，我是做了什么才让你有这种偏见，我自己也很讨厌用种子去寄生别人好吗？”

　　“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煊撇嘴：“是谁在客栈里控制我吃的种子？”

　　“这不一样好吗，我又没吸收你的生命能量，而且无渊藤现在和你是一体的而不是堵在你的经脉里最后把你掏成一具骷髅。”

　　“行行行，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有办法将那些藤蔓剥离吗？”

　　“要是有的话我早在多少年前就做了，现在要么让他们成为伴生树灵，要么就只能让他们等死。”

　　发觉煊不再出声，渊也是叹了口气：“怎么，别人对你一点点的好你就要管这么多？上官麟把你和他们放在一个寝室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些人都不可能是正常的孩子。在家族的这种环境下，你连自己的生活都没办法选择，还想去管别人吗？”

　　“可你有能力做到，为什么不去管？”

　　深吸一口气，渊闭眼冷静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有这个能力没错，但我没有义务去管他们，想救他们就自己去想办法，我最多给你提供信息，懂了没？”

　　“没人情味的家伙。”煊缩回去不再说话，渊也哼了声回到其他孩子那里。

　　几人闲聊了一阵子，临近中午的时候，上官眠拎着个小篮子找到了这里。

　　“我回来了，饿了吧，给你们带了些饭团。”

　　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下面是被荷叶包住的几个饭团，将肉粒和干菜叶和米饭拌在一起后捏成球状再用叶子包上，虽然简单但是却也算是不错的一餐。

　　“谢谢——”望舒先是将小脑袋凑上来，然后伸手捞走了一个饭团坐到旁边开始啃，望舒先拿走了一个饭团后剩下几人也陆续各拿了一个饭团走。

　　“我不太会做饭，你们先凑合着吃，这里还剩下三个，不够吃的话再拿。”上官眠静静坐在一边看着孩子们吃饭。

　　饭团还是温的，剥开外面的荷叶，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混合着肉香冒了出来。捧着饭团，渊轻轻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每一世上官眠都会给無煊做饭团，无论轮回多少次，这股味道从来没变过。

　　能够带着记忆无限轮回在世人眼里本是一件好事，就像是永生一样，但渊明白，上官眠在这无限的轮回当中几乎疯狂，虽然现在看着还正常，但如果被無煊找到，或者遇到無煊重新成为一体的话，上官眠的记忆又会被唤醒，搞不好这一世就会直接疯狂。

　　渊看着上官眠的手臂，上面整齐的缠着纱布，在这么炎热的天气，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但渊知道，被纱布覆盖的皮肤上一定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本该在第一世就死去的上官眠，在被强行丢进轮回的漩涡之后，那写好的命运在每次重生之后都会再走一遍，因为家暴和欺辱而遍布伤痕的身体，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一定会受伤失去的左眼，每一世她都要经历一遍。渊在跟着煊看过上官眠无数次轮回的人生后，逐渐觉醒了人类的情感，他觉得这太残忍了，但契约敲定的事情他又无法阻止，只能看着这残忍的人生轮回了一遍又一遍。

　　只能用残忍来形容，本就痛苦的人生她却要经历无数遍，本来抛下记忆兴许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但却因为他们的契约而永远无法摆脱这受到诅咒的血脉。

　　想哭，但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哭，即便与人类的灵魂共生了多年，即便看过了无数人的人生和喜怒哀乐，但渊却连哭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也许曾经做出来过而自己忘掉了，对自己来说，哭泣只是用叶子下的气孔释放出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

　　“真替我自己感到悲哀。”渊轻叹着，捧在手里的饭团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背过身去咬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下的饭团用叶子包回去收到本命玉当中，装作一副吃完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但因为之前吃过水果的缘故，只有安歌又拿了一个饭团，剩下的两个饭团就静静的躺在篮子当中。

　　思考了好一会儿，渊才凑上前去又拿了一个饭团收到本命玉当中，在凑到上官眠身边的时候，渊特地留意了一下上官眠被长发遮掩的七七八八的耳朵。

　　如预想的一样，这一世也没有任何改变，上官眠的耳朵上部尖而上扬，比起正常人的耳朵要更长一些，却也不像兽人一样有毛皮覆盖。

　　眠，是兽人和人类的混血，双方都不接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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