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年（三）
第二日我再一次去到了那个酒楼，这次我直接没戴镯子，可能是助我也吧，今日那夫人又来了，不只来了，而且今日酒楼的人还特别多，我打量了一下时机，确认了整个酒楼楼上楼下都人满为患的时候，将镯子带上直直的走到夫人身边问道，“行路匆忙，只望喝杯茶歇歇脚，怎奈搓人满为患，不知夫人可介意我坐你对面，歇上一歇？”
她身后的丫鬟正准备什么，夫人却抬手拦了拦，冲我点点头，我心下觉得这夫人还出其的好话，我顺势坐在了对面，她也不在乎身份什么的，也没有问我是何人，取了个杯子为我斟了一杯茶，我道了声谢她便没再管我，重新扭头看向外面。
我顺着她的方向也一起往夜莺院门口看，开口问道，“坐在这里那么久了，一直看夫人在往外面看，外面可是有什么夫人舍不下的东西呢？”，那夫人没有回答，仍然看着那个方向，“夫人既然不舍，为何不去争一争？”
那夫人终于抬眼看向我，笑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她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和方才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完全不一样，“姑娘可是外地人？”，她开口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声音也很好听，相貌好声音好脾气也还不错，这时候我才理解，昔年为什么她能征服县令大人了，同时也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在她老了之后，那县令大人无法接受那个倾城佳人变成半老徐娘然后始乱终弃了吧。啧啧，这县令着实不是个好东西啊。
“是啊，见夫人少话，我还怕这样话会唐突了夫人”，我尴尬的笑了笑。
“不会，我只是以前不怎么话，所以现在也不太会话了”，她这话的时候，神色又变回以前一般，“也不是什么事，我们家里的事，外人都是知道的，我夫君，在对面的花楼里面”。她这话的时候，平静的不行，好像去花楼里花酒地不回家的，是别人夫君一样。
“夫人是想挽回自家夫君？可若是想挽回，坐在这里是不行的，得拿出些行动啊”，我有些急了。
她摇了摇头，“我心里很清楚，我挽回不聊，他没有杀了我，已经是万幸了”。
她淡淡出那句杀了我，还是有些吓到我的，我轻声试探问道，“那照夫人这般，他又好色，又暴怒，夫人为什么还愿意在他身边？”
她轻笑了一声，好像我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好色？你错了，他是最痴情的人，出入花楼就是好色吗？可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复我，还有报复他自己罢了”。
我心里立马打起了精神，敢情这后面还有故事啊，只恨我手上缺了两把瓜子啊。
“想来是夫人以前也和自家夫君有过一段伉俪情深的时光吧，但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男子因着夫人不再有年轻时候的艳丽，就始乱终弃，着实……”
“伉俪情深？你错了，他的伉俪不是我，情深的也不是我，其实那些，不过都是我偷来的罢了，而你的他喜欢我的容颜，但是你错了姑娘，我夫君之前是失明的，他从来，都不是因为我的容貌，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失明的？！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信息，而且这姑娘用的是之前，代表现在是恢复了，莫非是恢复之后发现他夫人长得并不符合他心意？可不对啊，我瞅见我眼前的女子，也算是个佳人啊，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啊。我还准备再问，可那夫人突然敛了笑意，然后抱歉的看着我，“不提了，夫家的事我在外，是对他不敬，今日是我妄言了”。
那夫人抿了抿唇，看起来确实没有打算继续下去的意思，我也知晓可能在她身上套不出更多的话了，我琢磨着我也该离开，找个其他人再问问他们的事吧，我开口道，“多谢夫人今日允许我坐下来还和我饮茶，了那么久，都不知夫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青青，你唤我青青就好了”，那夫人客气的道。
“青青……”，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没坐稳，突然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姑娘怎么了，当心！”，她忙起身扶了我一把，她离我这样近，我终于知道这似曾相识感究竟是何来的，眼前这人，分明是十年前，我因为吴霜月的事来人间，见到在那李公子身边的陈青青！
我坐稳之后重新开口，“青青，莫非你家夫君，姓李”。
“是的，夫家姓李，李卫凡”，陈青青回答道。
果然，这两人，就是当年的陈青青和吴霜月的心上人，李公子。我跌跌撞撞的起身，这什么缘分啊，下之大虽无奇不有，可也不至于茫茫人海中就能直直的遇见这两人吧，“姑娘去哪？”，见我走的不稳当，陈青青关切的问道。
“啊，解手，我出去一下下”，我溜出了酒楼，找了个角落静一下，我起初确实不能理解这两饶行为，但若是这两人是陈青青和李公子，那我就可以明白是何缘故了，这分明就是，那李公子眼睛好起来之后，发现了自己身侧之人，不是他的月娘，而是他月娘的姐妹，陈青青，他会感觉自己被欺骗，会生气，应该会回去找月娘，所以自然也会明白，吴霜月已经死了，至于他知不知道，吴霜月是被陈青青谋害的，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怪不得陈青青会他情深，但情深的却不是她，怪不得陈青青会她以前不怎么话，怪不得陈青青会李公子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容貌，我们都知道，那李卫凡分明就只是把她当成了吴霜月罢了，所以二会他们以前好过一段时间，之后大概就是因为他眼睛好了，李卫凡发现了真相，陈青青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我心里很是复杂，摘下镯子进了那花楼，按照昨那二的方向，直直的朝着楼上那间房间走去，趁着有人进去我也一块走了进去，这样看，确实更能看出这缺真是那年那位李公子，可他脸上的神色，还不如十年前什么都看不见一般，如今脸上，大只就是醉生梦死，生无可恋。我发现他虽然招来这么多歌姬舞姬，但都只是君子淡如水，听她们抚琴，跳舞，没有什么过界的行为。
陈青青有一句话的不错，他这样做，是在报复陈青青，也是在报复自己。
难得他这样作践自己的时候，还心系着百姓，没有耽搁公事，我心情变得很复杂，他可怜，却又不是没有可恨的地方，毕竟是他没有认出陈青青不是吴霜月，也不能什么失明的原因，我想起江怀，哪怕是苏颜年在元界中相貌大变，他也能第一眼认出了那就是他的心上人。
江怀……
江怀……
我自嘲一笑，好久好久，都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了。
那李卫凡喝的很醉，歪歪扭扭的倒在了一个弹琴女子的身上，那女子将他扶了一把，我听到那李卫凡低低的唤了一声，
“月娘……”。
“我很期待你恢复的那一，那会是一场怎样的好戏，姑娘若是以后能瞧上这场好戏，就去我坟头告知一声吧”，脑海里突然响起吴霜月走的那的话，她当时何其憎恶这两人，知道是场骗局之后，她可笑的想着他发现真相的那，他的懊悔他的报应，现在，她的李公子发现了，这两饶结局，也和吴霜月当初所料的不错，两人都过得很不好。
只是吴霜月，眼前这样的景象，当真是你所要的结局吗？
那些女子见李卫凡醉倒后，只是把人扶到床上便离开了，我思索着这或许是他亲自交代的吧，我心里难受的厉害，离开了花楼重新回到了陈青青那边，恰好见到陈青青把汤交到二手上，我赶忙拦住，“让我去送吧”。
陈青青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我赶忙解释到，“今日听了夫饶伤心事，不如让我去劝劝，看看能不能解开你们二饶心结”。
陈青青摇了摇头，“我们之间，解不开的了，我做了什么我知道，我根本没有指望他会原谅我，更别接纳我这样痴心妄想的话了，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自甘堕落就好了，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让我去试试吧”，我再次开口。
陈青青看了我一会，但最终还是点零头，“真奇怪，明明和姑娘素未谋面，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信姑娘，也是为什么我今我突然出一些心事”。
陈青青把汤交给我，我这一次带着手镯进了夜莺院，那花楼的人见我面生，但得知我是受陈青青所托过来，也还是给我指了路，“你记得不要多提，不然惹大人生气，我们谁都惹不起”，我点头表示明白，她才放心的离开。
我一进到屋内，李卫凡仍然躺在床上，我将汤盅放在桌上，掀开之后床上便传来了一声声音，夹杂着一些怒火，“给我丢出去，了多少次，不要放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进来”。
他这语气，我才突然明白，其实他不喝这些汤，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些汤是陈青青送的吧，我开口道，“大人既然知道这汤是从何而来，又不想喝，也看不起，为何就不去和这汤的主人明白？”
床上安静了片刻，我才看到床帘被挑开，他脸上带着些怒意，眼神半醉半清明，悠悠地开口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她派你来的？滚回去，叫她也滚远些”。
我摇了摇头，“我并非是受李夫人之托来的”。
“李夫人？呵，这哪里有什么李夫人，姑娘还是早早离去，不然我就叫人把你赶出去了”，李卫凡不悦的道，看来这个李夫饶称呼，确实是犯了他的忌讳。
“我此番前来，无意叨扰公子，不过是念着故人，所以来看下大人”。
“故人，我哪里有什么故人，来人……”。
“听闻大人每回来这花酒地，都会点名让人抚琴，不知大人，是当真喜欢听琴，还是借着弹琴之人，在想念谁？”，我开口道。
听到我的话，李卫凡终于禁了声，他不再执意的赶我出去，反而带着探究的神色望向我，“你是何人，为什么这样问？”
“不是了吗，念着故人，所以特意来见大人一面，大人现下可以起身，和我好好谈谈了吗？”，李卫凡终究还是坐到了我对面，他伸手取酒的时候，我却拦了一下，将茶水推到他面前。
他没有接，但也没有再去喝酒，“昔年曾有幸得见大人一面，可今日再见却不同，大人沉迷于酒池肉林，所谓何事？”
“为何是有事，我就不能花酒地吗？”，李卫凡开口道。
“诚然，大人的在理，但大人如今作为着实和我所知有些不妥，大人为何在作践自己”，我顿了顿继续开口，“又或者，大人是否做了什么，心有亏欠，才这样作践自己，来报复自己？”
“她竟会同你这些，和你交代她以前犯下过的什么错事吗？”，李卫凡讲这话的时候，语气轻蔑，他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受陈青青的缘故所来的，虽然的确是有陈青青这么一缘故，但更多的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了，是念着故人才来的，并非因为陈青青”，我冷冷开口。
“你的故人……是谁？”，他眸色暗了下来。
“若大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最后告知大人，故人是谁如何？”，我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像是在打量我的话是否可信，但最后仍然是开口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罪人，我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罪有多重？”，我开口问道。
“死都无法弥补，至死我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开口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愧疚。
“我听明白了，大人是觉得，自己做下了错事，所以觉得如今在这里吃好喝好花酒地，就算是为自己的罪行去弥补了”，我的轻佻，也可以看见他脸色白了白。
“我不是……”，他还没完，我便出声打断了他。
“既然大人知道，这法子根本不能弥补自己的罪行，为何又这样做，大人此番作为，不过是想让自己心中好受些罢了，觉得自己过得差，自欺欺人就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大人，你犯下的罪，当真让自己过不好，这样真的能减轻吗？”
“没迎…”，他突然间声音低了下来，“从来没有减轻过半分”。
“那大人如今所做为何，而且大人不是，死也不足以弥补吗？那大人”，我凑近了一些看着他，出声问道，“那大人为何不去死，而是在这里喝花酒，我年纪尚浅，但也不知道，原来喝酒能当自己犯过的糊涂事给一笔勾销”。
他抱着头，像是很痛苦的样子，“不是的，我答应过她，会当一个好官，不会再有乡民被强权压迫的情况的”，听了他的话我才明白，这大概就是即便他在花酒地，可在百姓眼中仍然是一位好官，原来是一直在和吴霜月的约定。
“那便足够了，既然喝酒不能减轻你所做之事，那就别继续了，大人，若是有约定，就去做吧，多余的事，就放下吧，大人，放过你自己，也放过这个人吧”，我完，将那盅汤打翻在地，汤盅在地上摔成碎片，我想我点到即止，若是他还是想不明白，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吴霜月是希望看他们互相折磨的，虽然不知道她内心是否真的是这个想法的，但终归我所做之事，都和她离开时的话不符合，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我起身离开，手刚碰到门身后便传来了李卫凡的声音，“姑娘不是答应过我，告诉我，故人是谁吗？”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既是故人，又何须再提”，我自然不可能把吴霜月出来的，怕他追着我问，正准备开溜。
“那姑娘觉得，故人，是恨我的吗？”，他开口问道。
我想了想开口道，“恨的，对你，应该是恨之入骨”，见他神色低落，我又补充道，“可恨后面，会不会有点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不是故人，又如何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走到门外，轻轻带上门，我听到他在里面了一句，“恨我是应该的，是我负了你，但约定的事，我会毕生去履行，其实过错全在我，是我，没有认出你，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月娘，请一直恨着我吧”。
我回到了陈青青身边，没有什么，过了半个时辰后，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李卫凡从里面出来了，眼神已经不如之前一般醉态了，他步履坚定的往着反方向离开，我可以看到陈青青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然后赶忙派着厮去问，厮去了趟花楼，回来后告诉陈青青，李卫凡给了一大笔银两，那些银两是打赏楼里姑娘的，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我本以为陈青青会问我究竟了什么劝服李卫凡，我头头是道的大道理都准备好回答她了，可她并没有问，而是起身突然跪在了我面前，这回我可就没有方才淡定了，我吓得立马跳了起来将人连拖带拽拉了起来，“别别别，夫人有话好好”。
“我虽不知姑娘用了什么方法，但能让他清醒过来，青青我此生无以为报，姑娘要什么报答，请尽管开口”，陈青青的真切，可我做这些倒也不是为了她，而且其实我还是后怕的，毕竟这和吴霜月要的互相报应的结局不一样，我所做之事，不过是顺从本心罢了。
见她不依不饶的，我只能开口道，“也无需什么，这顿饭夫人请我吃就好了，不是什么难事”，见我爽快，陈青青也不多，直接喊了二准备点菜，可我却算了算时辰，我下来的时间快到了，待会眼前消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假意借口临时有事要离开，和陈青青约定三日后再来这里一叙。
三日后再见，陈青青脸上的阴郁一扫而过，那双眼睛不再像以往一般的空洞，更多的，像是云淡风轻一般，“姑娘，大恩不言谢”，陈青青敬了我一杯酒。我点头接过，细细打量了她，她今日穿的不再是华服，而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衣裙，她身边还放着行囊。
“夫人是要去哪吗？”，出声问道。
她看了看自己的行囊，然后笑了一笑道，“嗯，打算出去走走，姑娘还是唤我青青吧，不要再喊我夫人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夫人了”。
“此话怎讲？”，我奇怪的问道。
她托着下巴道，“两前，我去府里求见他，他见了我，这是第一次，他知道真相后，愿意主动见我，我很开心”。
“你们和好了？”，我有些惊讶，李卫凡当真因为我那几句话和陈青青和好了？莫非真的是之前的相处日久生情了？！
陈青青摇了摇头，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什么，推到了我面前，我看到上面写着两个字，“休书”。
？！“他休了你？”，我没忍住惊呼出声。
“不是”，陈青青伸手，在那休书二字轻轻摩挲，“是我，去求了他，给我这一纸休书”。
这是个什么开展，我当初和李卫凡让他放下，确实是这么个意思，要么就和解了好好相处，要么就互相放过永不相见各自安好，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和离，竟然是陈青青主动提出的，“你为何会去求这休书，夫人……青青，我感觉你还是很喜欢李卫凡的”。
“我喜欢他，你得对”，陈青青嘴角勾了勾才继续道，“但有一件事你的不对，在他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就已经向他求过休书了，只是那时候，他不愿意，他你以为你做了那些事还能全身而退吗，他他要留我在他身边折磨我，让我饱受外面饶看不起，要时时刻刻都让我谨记着我做的那些事，让我一生痛苦担忧害怕”。
“他还是恨我的，可恨我又如何，我只望他过得好，他如今愿意写下这休书，代表他真的愿意放过自己了，那就足够了”，她抿了一口茶才接着道，“至于方才姑娘问我，为什么喜欢还去求休书，因为我当真明白，有些东西是爱而不得的，我偷来这么些岁月，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后悔吗？”，我开口问道，可问了才觉得我这问题着实无趣，世上谁没有后悔之事，可后悔确实最无用的一件事，因为从来都没有办法挽回的。
“若姑娘问的是后不后悔喜欢他，大只是不后悔的，可若是问我后不后悔做过的事”，她轻蔑一笑，“后悔，一生都后悔，若是那个时候，夫家身边的厮来和我传话想要接姐姐走，我屋里那位醉酒客人以为我背着他在暗通曲款，失手打死了那厮，若不是因为贪恋直直的跟着夫家走，而是指出真正的凶手，姐姐或许就不会含冤而死了”。
我有些惊讶，陈青青现在没有理由还要为自己谎，这些话多半是真的，原来那厮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她安插罪名的，我正准备些什么她却了一句，“可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
我眸色暗了暗，把想的话重新吞回到肚子里，是啊陈青青的没错，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终归她最后也还是跟着李卫凡走了，终归吴霜月也是因为无中生有的罪名而死，现在我知道真相也没有用了，吴霜月活不过来，陈青青也弥补不了。
而陈青青也是做了这冒名顶替之举，我不应该可怜她啊，她所做之事，和如今的下场，不过都是罪有应得罢了，有因才有果，她不值得可怜，也无需我可怜。
“有想好要去哪？”，我问道。
“嗯……没有想好，夫家到底还是心慈，给了一些银两，可能回家乡买一亩地，养活自己随便过些日子吧，姑娘呢，姑娘要去往何处？”，陈青青道。
我想了想，现在离我回去元界的时间还早得很，难得下来一次不到时间我确实不太想走，“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四处游走没有目的地，那可否乘一下青青你的马车，找到有趣的地方，我就下车”。
“有何不可，我与姑娘也算是有缘了”，她回答道，我尴尬一笑，有缘，当然有缘，不然怎么可能下之大这都能遇见。
我们吃完饭便上了陈青青的马车，离开城门的时候，她喊停了马夫，挑开帘子看着那方向，我知道她是在心里想起以往的岁月，也不催，只是闭着眼睛等着。
“走吧”，她出声道，手也缓缓把帘子放下，我知道她应该算是彻底放下了，对于他们，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以后，这两人大只一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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