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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疯癫


  着着,我们突然听到从江怀的房间里传出了巨大的声响,我和李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房门仍然紧闭,可是里面传来了很多摔东西的声音,还有苏颜年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一遍遍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李伯再顾不上什么,一把把门推开,才发现江怀的房间一片凌乱,地面上全都是瓷器的碎片,药草,盛药的器皿,还有桌子椅子,只要可以丢的全部都被苏颜年掀翻在地,她头发很凌乱,还沾着一些药渣,她就那样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看,双手用力的一遍遍锤着地面,痛苦地着,“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可以,为什么醒不过来”。

  我和李伯大概猜到了,想来应该是苏颜年想给江怀调药又一次失败了,我看到苏颜年周边实在是太多瓷器碎片了,我生怕她一个不心会割山了自己,一时间有些急了,抬脚就走进江怀的房间想把苏颜年拉出来,“苏姐姐你……”。

  可一听到我的声音,苏颜年猛地抬头,眼睛红的不行,对着我大骂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罢她取过身边一个尚且完好的杯子,朝着我这边狠狠的丢了过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到了,压根没反应过来一步都动不了,我看着那杯子直直的朝着我的脸过来,但只能本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姐”,随着李伯的那声惊呼,我感觉到那杯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额角,只感到剧烈的疼痛,我被砸的直接往后退了两步,李伯赶忙上前扶住了我,额角刺痛的厉害,我感觉有什么顺着额角滑落,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抬头看看坐在那里的苏颜年,我开始有些迷茫,我们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罗涛死了,江怀中毒了,苏颜年……疯了。

  苏颜年看到杯子砸到我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慌张,她坐着用手往后挪了一些,抱着自己的头道,“不是我,是你过来的,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醒不过来”,她话得断断续续,但我都听得见。

  “姐,你同我先去上药吧”,李伯拉着我想要离开江怀的房间,却发现我一动不动,“姐,姑娘已经疯了,你再在这里姑娘若是错手伤了你,等姑娘清醒了,她会很后悔的”。

  听着李伯的话,我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羡慕苏颜年,是不是如果疯了,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残酷的事实,是不是疯了,就能认为一切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痛苦不都只是清醒的人才要承受着的吗?见苏颜年还在往后退,可她身后就有一块锋利的碎片,我摇了摇头,朝着苏颜年的身边走近了些许,李伯见我不愿走,只能挡在我身前,生怕苏颜年再丢些什么东西过来,“李伯你走开,我年轻砸两下没多久就能好了,你这把老骨头碰一下都不行了,难道待会还要我把你抬回去吗?”,我把李伯推到门口,示意他安静等着。

  苏颜年见我走近,这回倒没有再丢东西了,只是一直把头埋在膝盖,我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碎片,将它们踢远了一些,怕苏颜年不心碰到,我蹲下身子将手搭在苏颜年的肩膀上,这才发现她消瘦了不少,她颤抖了一下,但终究没有避开我的触碰,安慰她?鼓励她?我不知道该些什么,看着这满室的凌乱,我也只是道,“先出去吧,让李伯收拾一下,不然待会不心伤着了,就不好了”。

  苏颜年并没有回答我,但可以从她肩膀的轻微抖动,我知道她应该是听到我的话了,我看了看江怀的位置,轻声的道,“还是收拾了吧,不然等江怀醒来了,这满地的碎片,他不心踩着了怎么办?”

  苏颜年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视线从我的眼睛挪到了额角,我立马反应过来,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放下手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袖子红了,我将袖子挽了上去,大方的冲着苏颜年一笑,“没事,来,我们先出去吧”,苏颜年跟着我缓缓起身,临出房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怀,我出声安慰道,“别担心,他若是醒来了,我立马喊你好吗?”

  苏颜年没再什么,我怕她一个人不安全,让李伯跟着她,李伯虽然担心我,但我示意无碍。他们离开后屋内重新回归安静,我挑开床帘,江怀一如之前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我们这些吵闹,完全都和他没有关系,我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他的手带着些许温度,是我所知道的温度,我在他掌心轻轻摩挲了一会,可我最后什么都没,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去收拾那屋内的凌乱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和江怀告状苏颜年不心伤了我吧,他若是知道也会睡得不安稳的。

  李伯将苏颜年送回到自己房间后,又给苏颜年热了些菜,才回到江怀房间和我一块收拾东西,我们都没话,只是安静的把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把桌子椅子扶起来,换上新的茶具,沏上热茶,熏香换好,再把苏颜年的药材收拾好,看看有什么不够了记下,明日外出给苏颜年带,做好这一系列的事,苏颜年也回来了,她换了套新的衣裳,头发也洗过了,没有之前凌乱了,见她回来后我和李伯主动的离开了江怀的房间,她也只是重重的把门带上,没有一句话。

  “姐赶紧同我去包扎伤口吧”,李伯心急如焚的道,可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过了这么久伤口也不流血了,我正准备无所谓却看到李伯那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像是要把我给吃聊模样,我生怕他待会就要开启接二连三的训导,哪里还敢什么反对的话,只能乖乖跟着李伯走了。

  可我后悔了,当李伯用棉球给我上药的时候,我惨叫了一声,明明被砸到的时候由于突然,所以疼痛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而伤口不流血之后我也没多大在意,可李伯这样轻轻一按,我已经是疼到龇牙咧嘴了,我想让李伯下手轻一点,抬头却看到李伯悲痛的神色,我有些无奈的开口,“李伯,被砸到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疼的也是我,你怎么一脸好像你才是被砸到的人啊,我都没难过你难过什么啊”。

  “若是可以,老奴多希望,这是砸在我身上,姐还这般年轻,这伤口若是留疤了,该如何是好”,他的时候,手有些许颤抖,像是生气,但更多的是伤心,可他的手一抖,擦得我的伤口更疼,见我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李伯才努力平复下心绪,然后轻手轻脚的给我上药。

  “你轻点啊李伯,留疤就留疤呗,我又不在意破相”。

  “可若是留疤了,姐以后……”,李伯没有再下去,但我自然知道他想什么,无非是什么终身大事之类的。

  我摇了摇头,“哎李伯,若是我未来的夫君因为我这头上的疤就厌恶我,那我还要他做什么,年华易逝我总会老成皱巴巴一团,又丑又难看,那个时候他在不要我不是更不好吗?还不如趁着年轻的时候先考验他一番呢”。

  “姐就会胡,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什么皱巴巴一团”,见李伯神色终于恢复了一些,我也总算是心安了,忍着头上的疼不再出声,不敢让李伯担心。

  可我半夜却因为睡姿不好,不心额头磕在了床板上,活生生把我疼醒了,我感觉因为不心碰到了伤口,导致伤口又出血了,虽我确实不是特别在意苏颜年砸到的这个伤口,可到底哪个女子不珍惜自己的容貌,能不破相还是不要破相为好,何况伤口若是加重了,李伯也会担心吧,我或衣起身准备去前厅找找金创药,可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放着一瓶药,我打开闻了下,是伤药,我打量了瓶身,若是没记错,这应该是苏颜年专门拿老装自己制的药的瓶子,上面雕刻的红梅很是好看。

  思来想去,若是李伯送来的,应该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放在门外,毕竟他大概会认为我没睡醒的话不定会一脚踢开,又怕我拿了又不上药,所以肯定会压着我涂的,再者我晚上已经上过药了,还是李伯亲手帮我上的,他应该还没厉害到能猜到我磕床板的事吧。那么府里就只有剩下的一个人会送过来了。

  我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些,看到江怀房间里还点着灯,我隔着些距离远远的看着那灯光,终究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直接转身回房,拆开了纱布用苏颜年那瓶药简单的上了药,看着那瓶子有些难过,

  “既然疯了,为何不彻底呢,偶尔清醒,那不是更难过吗?”

  白日醒来的时候,那扇房门也没有打开,我将之前苏颜年要的书放了在房门口,和她了好一会话,可门内仍旧没有任何一点答复,像是昨晚送药来的人,并不是她一样,只是我和她做的一场梦罢了。

  苏颜年那日砸到的伤,我在好了一点的时候就将纱布取下来了,不然每回李伯看到我额头的纱布,都会流露出难过的表情,我将头发修剪了一下,让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伤疤,不是很好看,只是希望看不到的时候,让李伯和我自己都能早点忘记这件事,我开始越来越容易做噩梦惊醒,回回醒来我都会去江怀房门前一趟,若里面点着灯,我便会靠在门上站一会,然后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间,若是房间没有点灯,我就知道苏颜年是回自己房间歇息了,便会推门进去,坐在江怀身边,和他聊,聊聊最近府里的事,聊聊我又新学了什么,聊聊以前他和罗涛尚在大家一起时的趣事,聊上半个时辰,我才离开。

  生活就这样继续维持了下去,我和李伯不知道苏颜年究竟是清醒着,还是疯着,除了她需要什么药材要我们准备之外,她不会和我们话,或许她清醒吧,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姐,那位李公子来找你了”,我在院子里骑着马,听到李伯喊我,我翻身下马走到门口,见李曜手上拿着两本书背手而立。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有什么事?”,李曜回头看我正准备什么,可突然又噤声了,他看着我的目光我似曾相识,正觉得大事不妙想要扭头撒腿开溜。

  但我到底慢了一步,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抬手轻轻掀开了我额前的头发,好家伙,这子眼睛怎么长的,居然这都看得到,我无奈的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道,“李曜,你可真行,这些日子去学了什么啊,现如今你抓姑娘的手这件事倒是越发熟练了”。

  李曜无视了我的玩笑,开口问道,“怎么弄的”。

  “骑马摔下来了呗”,为了更证实我的法,我两手一摊,“看,我身上穿的还是戎装呢,不过今没摔,而且头上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

  李曜点点头放开了我的手,我才松了一口气他接着道,“确实,能摔下马摔到什么碎片上面,江姑娘果真厉害啊,不过还是当心点别让你的马儿踩到碎片吧,不然马受惊了,还是会山江姑娘的”。

  我正准备反驳,李曜却示意我不用,“我过了,江姑娘的,我会自己判断是否是真相,你若不我不会勉强,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在我面前找借口,今日来是想把这个给你的而已”,李曜完,将书卷递了过来给我。

  我伸手接过,看了下是竟然是《水经注》,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书我有了啊,你忘了啊,上次在书肆……”,提起书肆,我看到李曜的脸色变了一变,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上次我已经买过了,还是你帮我提回来的”。

  “打开看看”。

  听李曜这么我便随手翻了几页,确实是《水经注》,可上面却是满满当当的批注,那字迹我识得,是李曜的字,惊讶之余,我又将后面的内容快速地翻阅了一遍,只见很多地方都有批注。这本书买回来之后我只是简单地看了前面一些,因为后面确实有我看不懂之处,大大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时间久了我便随手一丢不知道放哪去了。李曜耐心地向我解释道,“此书颇有些许难处,江姑娘一人我担心你可能读不懂,我将这本书的一些地方做了些批注,希望能帮上江姑娘”。

  “谢谢……”,除了这句话之外,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和李曜什么了,这哪里是一些,分明是他站在我的角度上,把觉得对我难理解的全部都做好了批注,而且他的批注都很认真,绝不是一两就可以完成的事。

  “没什么,江姑娘若有其他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李曜完,却好像没打算走的样子,他抬头看了看门匾,又开口道,“江府,最近好像有些安静”。

  我心下大惊,将刚刚那些感动的情绪立马收好,又恢复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是啊,你不知道,江怀得了个新庄子,我想着来年开春可以去玩,便让他把下人都赶到那里去给我收拾去了,结果江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着府里没人生怕我们要帮他来帮什么忙,竟然外出去巡营了,真是气死人”。

  我不知道李曜相信不相信,他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嘱咐我记得头上的伤要上药,便离开了。

  我一迈进屋内,却发现李伯躲在门后,李伯拿着扫帚,我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李伯你在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

  “我怕李公子又气着姐,站在这里准备随时给姐讨回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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