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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无药


  “苏姐姐,如何了?”,我问李伯。

  “姑娘一直在少爷房中,膳食都是送进去的,不过所幸还愿意吃饭,看着状态还好,但是和姑娘话一概不理,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姑娘今出去了一趟,去的应该是医馆,我见她拿了许多药材回来,还有很多器皿,估摸着姑娘应该是想给少爷看下,找找是否有能让少爷苏醒的法子”,李伯完,又带着些试探的问我,“姐,你以前是蛮族人,你对这蛊毒可有了解,我……我不太清楚,只是听过,据解药难求,你,姑娘能找出让少爷醒来的法子吗?”

  “可宫里的太医都没有法子,姑娘,姑娘能研究出吗?”,李伯像是在同我,又像是在同自己一般,“若是少爷一直这样,老奴愧对老爷和夫人了”。

  我该怎么和他呢,蛊毒为下奇毒?还是根据我所知的一五一十告诉李伯蛊毒确实除了蛊母无药可解?但其实李伯心中应该也是清楚的,这样问,也不过是想得个安慰罢了,我停了下来认真的和他道,“也不尽然,太医院里的御医们在宫里只诊治皇上和那些妃嫔们的病症,不过都是病而已,对民间大多数病情都没见过,世间之大,而苏姐姐又这么厉害,不定就能找出解药让江怀醒过来”。

  “是啊,姐的有理,世间之大,不定真的有能解开少爷蛊毒的法子,只可惜,陛下不许公开少爷的病情,不然我们也可以广招贤者来为少爷……”。

  “李伯”,我认真的看着他低声道,“这些话,可不该乱,心隔墙有耳,陛下的意思,我们谁都不能抱怨,不要再出别的事了”。这个方法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我昨夜就想到了,幻想着有什么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出世,来救一救江怀,可惜,想来陛下是不会允的,在一国的安宁面前,江怀的生死,委实是太轻了。

  我不怪皇上,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位君王所要做的事,姜国在两国的打压下还能这样维持着,他已经是位很好的帝王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谴责他。

  怪就怪这纷争无比、为权利斗个你死我活的世道。

  “李伯,能帮我找下阿木吗?我有些话,想要问清楚”,回想起阿木那日见我们的神情,代表他是知道江怀的现状的,而他身为江怀的副将,应该知道在南境的时候,江怀究竟为何会中蛊毒,若是有相关的线索,比如知道是谁下的毒,不定能在根本上找到蛊母来解开的。

  “好,明日我为姐去请下阿木将军”。

  “罢了,明日不用去学堂,我同你一块去找阿木吧”,话间我便走入了正厅,看到前日裁艺铺掌柜送来的红布帛还在,当时还觉得好看,如今入目,只觉得那像血一样的颜色,让我有些难受。

  李伯似乎也发现了,立马走了过去抱了起来,“这……大概是丫鬟们走得急,忘记收起来了,我放到库房去吧”,我点点头,又想着去找阿木这件事,终归要告诉苏颜年一声,也不知道苏颜年要不要同我们一块去。我跟着李伯一起走,在江怀房门轻敲了几下,可并无人答话,是睡着了吗?

  “姐,你直接推门进就好了,姑娘,今都没同人过话”,听了李伯的话,我点头推开了,苏颜年正背对着我们站在桌前,捣鼓着药草,江怀房间内都是浓浓的药草味,“苏姐姐,你……”。

  我才出声,苏颜年便像受到惊吓一般的回头,我正准备些什么,她却突然丢开手中的器具,然后朝着我们快速走来,眼神格外吓人,但她直接越过了我,走到李伯身边,抢过李伯手上的红布帛往屋外狠狠一丢,我和李伯一时间都愣住了,“谁让你拿这些东西的,等江郎醒了,我会和他去挑,不需要你们送过来,给我拿走”。

  我从未听过苏颜年这般凶狠的语气,李伯应着苏颜年,然后徒了屋外,生怕再刺激到苏颜年。我拉着苏颜年准备些什么话来开解她一下,可她却直接擦过我的手回到桌前,完全没有停留,也没有看我一眼,就像是没有看到我站在这里。我试探的开口,“苏姐姐,你在忙什么?”。

  苏颜年连头都没抬,只是磨着药粉,看起来很是忙碌的模样,我又道,“苏姐姐,明日,我和李伯想要去找下阿木,问下……江怀的事,你,要不要同我们一块去?”,苏颜年总算在听到江怀二字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可也只是一瞬,就恢复回刚刚那副冷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苏姐姐……”。

  “嘘,出去,会吵醒江郎的”,苏颜年的语气虽然没有方才吼李伯那样的可怕,但仍然是不善,她再度走了过来,将我用力推了出房间,然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推搡间我看向她眼睛的时候,会觉得像一块冰凝结在深处,久久都化不开,看着这样的她,我会怀疑昨夜在江怀床前痛哭的人,是否真的是苏颜年,还是因为大梦一场醒了后,才发现我们终归要面对这残酷无比的现实,躲也躲不掉。

  “苏姑娘怕是受不住刺激,一直都只是以为,少爷只是睡着了而已,姐你莫怪她,也别伤心”,李伯宽慰的道,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怪呢,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骗自己,江怀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看着地上被苏颜年丢出来乱七八糟的红布帛,和李伯一起捡了起来然后交给了他,“姐,那这布帛,现在要怎么处理,是要退回去吗?”,李伯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大概是怕再一次刺激到苏颜年。

  “王总管的话你又忘了,皇上希望江府仍然像是大婚之际,你见过哪个新娘子会把布料退回去的,你明日再去掌柜那,很满意这布料,就用这个吧,然后再多订几匹,记得别忘了给些赏钱。送到了府里后你直接放库房就好了,别再让苏姐姐看见了”,我心下琢磨着,是否还要再采购些什么,才能把大婚准备的更像。

  “姐,好像长大了不少,幸好府里还有姐”,李伯看着我道。

  “是吗?那江怀醒来知道会高心吧,行了,把这些东西放好,去做晚饭吧,现在府里只有你和我,我来帮忙打打下手吧,可不许拒绝”,我眨了眨眼睛道。

  第二日我和李伯出门去军营,将早饭送到江怀房前,我敲门再次询问苏颜年是否要与我们一同出发去见阿木,可屋内鸦雀无声,最终我和李伯也只是将早饭放在了门口,没有过多打扰便离开了。远远见到军营的时候,我一时间竟然迈不动脚步,想当初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江怀带我来到这里,他同我讲,习武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所想保护之人,虽然他学功夫的初衷了些好听的话来框骗了我,但到底也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心怀下。可如今这般情景,真真的是应了那句,物是人非啊。

  “诶,这不是李伯嘛,怎么突然来这了,是来找将军有什么事吗?可将军入宫了还未回来”,我看到守门的和李伯在攀谈,李伯回头看了下我,我才反应过来走上前,“这位是……”,那守门的士兵打量了我一番。

  “是少爷的妹妹”,李伯答道。

  “在下江袅袅”,可我刚完,周边几名士兵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下子都像是凑热闹一般的围了过来。

  “江将军的妹妹?好可爱啊,多少岁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

  “十四了”,我客气的回答道。

  “十四了啊,再过几年肯定会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

  “姑娘你今来这里做什么啊,找你哥哥吗?”

  “可是江将军暂时不在啊,要不等江将军回来,我们同他”。

  听着他们略有些吵闹却又带着关心的语气,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些暖暖的,江怀平时身边相处的弟兄们,就是这样的吗?他们给我的感觉,好像罗涛也好像江怀,都是那般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可听他们的话,看起来是对江怀中毒昏迷的事一无所知啊,看来皇上,连这里都瞒住了。

  “吵什么吵,赶紧回去训练,在这里看什么热闹”,阿木听到了动静,走过来打发了围观的士兵们,见是我和李伯,和我们行了一礼,然后为我们引路,“李伯,江姑娘,今日来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给将军的吗?”,我顺着阿木铺的台阶顺势而下,点点头,所幸来时也给阿木带了些糕点手上提了东西,不然这可就有些假了。

  “那两位,请随我而来,不过江将军这些日都在宫里和几位大臣商议军机要事,可能会回来的晚”,阿木脸色淡淡,若不是知道江怀没醒,我可能真的会以为,江怀真的在宫里吧。

  “阿木将军,可别趁着江将军不在,对人家妹妹下手啊”。

  “就是,姑娘,阿木将军若对你不敬,你尽管喊我们,我虽然打不过阿木将军,但我们一群人总会打得过哈哈哈”,那些士兵走远了还不忘回头调侃两句。

  阿木无奈的笑了笑,“管理不当,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

  阿木把我和李伯接入帐营后,打发了所有人,亲自给我们斟了两杯茶才开口问道,“今日两位来,是想问和将军有关的事吧?”,我点点头,“那……苏姑娘没来?”。

  “苏姐姐……一直没有出过江怀的房门,钻研医书想要找出法子,给江怀解毒,她……不得空来”,我解释道。

  “蛮族蛊毒,除了蛊母,又哪里能轻易寻得解药呢?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苏姑娘当真能找出法子吗?”,还未等我回答,阿木又接着道,“不过,江将军总苏姑娘医术精湛,江将军这般相信苏姑娘,我们也该相信的,不定苏姑娘当真有办法能让将军醒来”。

  “阿木,我直接吧,我想知道,江怀为何会中这个毒?”,时间紧迫,我和李伯在这里多待一刻,未免都会让人起疑。

  “属下无能,是属下没能保护好将军,属下也不确定,将军究竟是何时中的毒,但我猜想,将军所中之毒,应该是和赫连木达有关”。

  “赫连木达?”,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蛮族中,贯着赫连姓氏的,我自然知道是位高权重之人,“你接着,为何觉得是他,把你的猜想全部都出来”。

  “将军与我们同吃同住,所以断不可能在饮食上或者起居上被下毒,但是大战结束前,将军曾独自一人追赶赫连木达,将赫连木达擒下,虽然那日将军看起来没有任何受赡迹象,但是我记得将军昏迷前,是经常会出现站不稳头晕的情况,而我第一次见将军有这个症状,就是在将军和赫连木达交手之后”,阿木捏紧拳头,然后懊悔又气愤的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我当时就不该这么急一箭射死赫连木达,不然今日就可以问问,解药所在何处了”。

  我将茶督了阿木面前,指了指外面开口道,“将军,大胜回京,应当是高心,怎么见到我们这般激动呢,若让有心人听去了,可以为你们在前线受了什么委屈,或者真让你的士兵误会你欺负我们了”。

  阿木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是,江姑娘所言有理,是我想起那日的情景,一时间有些过于激动了”,阿木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开口,“赫连木达为人阴险狡诈,手段毒辣,所以我想最有机会下毒的,只有赫连木达,但从蛮族如今的情况看来,蛮族并不知道将军中蛊之事,单于派人传来给皇上的求和信里面还提及想和江怀喝上一杯,一笑泯千愁,所以想来将军这毒,是为赫连木达一人所为的”。

  “那如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江怀昏迷的消息?”,我总归要知道,要在谁面前假装。

  “不多,当日将军是在帐营中晕倒的,所以只有我还有几位重要将领知晓,圣上已经下旨和我们过,决不能泄露此事,几位将领的性情我也略知一二,他们应该不会随意传出。还有三位蛮族俘虏,他们是赫连木达军队的大夫,在蛮族中医术颇高,之所以让他们知道是因为我们回京前让他们提前为将军诊断过,虽然他们一下子诊断出了是蛊毒,但是也明确了,除了蛊母之外,无药可解,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他们会泄密,圣上已经安排妥当了”,阿木道。

  想来,这个安排妥当,应该是已经灭口了吧,“那还有其他人吗?”

  “除了你们,就是宫中太医院的两位太医了,他们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人,是圣上派人将江将军送入宫中诊治的,但诊断出的结果,也是不容乐观”。

  “这么多人诊治,当真,只有蛊母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江姑娘来自蛮族,对这蛊毒应该不陌生,江姑娘自己心中也清楚,确实只有蛊母,可这蛊母要寻可谓是难上加难,蛊母一般都只会在蛮族皇室中,而若是惊动了蛮族让他们知道江将军昏迷的消息,怕是会让他们觉得我姜国无人可用,再次挑起战争,那十年的和平便不复存在了。江姑娘,经过这两次北境南境大战,姜国短时间是不能再出战了,百姓们看着我们好像赢聊模样,可其实姜国如今也是伤痕累累了,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阿木到这里的时候停了停,我知道,他的是罗涛和江怀,“我们都已经没有更多的人了”。

  “所以也请江姑娘谅解,皇上不派人去蛮族请解药之举措,实在是无奈之举啊”,阿木这番话好像是在为皇上情,可话时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想必是连他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我站起来的时候一时间没站稳,幸好李伯扶了我一下,才不至于摔倒,该问的,我都问完了,不该问的,我也都知道了,我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江姑娘”,阿木喊住了我,“将军下个月要奉旨北上巡逻,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回京了,我也奉旨一块前去,姑娘若是有何事,请派人来这里传话即可,待我回来便去江府寻姑娘”。

  “皇上派你和江怀北上吗?那,麻烦阿木将军多多照顾下江怀了”,总归江怀不能一直被在江府,北上这个法,大概也是个诓骗世饶幌子吧,是让京城的百姓和军中的士兵们知道,见不到江怀是因为他外出办事而非卧病在床吧。

  “这世间毕竟有很多奇闻,不定总有人能有方法,末将以后定当留意,看是否真有能解开蛊毒的能者”,阿木将我们送出帐营,我听着他这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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