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商人
他，他叫江怀。
那个刚刚一直急的跳脚的糙汉子，叫罗涛，他二人是兄弟，罗涛是大哥，他是二弟，他二人皆是姜国商人，此番结伴前往蛮族，是为拓展生意。
“蛮族地势偏远，百姓们应该会挺需要药物的，我们此番还带了些茶叶，不知道他们可会喜欢”。
“他们才不需要药，治不好了”，我嘟囔着声抱怨。
“什么？”，江怀低头看我。
“没……没什么，我随便”，他们毕竟是外人，有些事和他们多无益。
“好了，姑娘，面前有两条路，该你上场了，我们应该走哪条路比较好呢？”，顺着江怀指的方向我抬头看去，眼前有条分岔路。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右边”。
“好”，江怀没有多什么，拉开缰绳选择了右边的方向。这路我是知道的，左边是一条相对好走一点的路，赶到最近的村子，约莫两就可以了，可是右边的嘛，却是山路，这样的冷，山路难行，夜晚是决计不能赶路的，停停走走，起码也得花上个七八吧。
巧的是，助我也，今日还起了大风，赶路干到一半，马也已经无法再骑了，江怀提议找个山洞先歇息，虽然罗涛有意赶路，但江怀还是以安全为由，拦下了他。
“二弟，怎么碰着这姑娘这么倒霉啊，这鬼气这么差”，罗涛找了个山洞，将大家的东西都先搬进山洞。
“好了大哥，事已至此多无益了，我在附近看看，是否安全，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江怀完便离开了山洞。洞中只剩下罗涛和随行的两个随从，他们都在收拾行囊，我坐在一角搓了搓手，虽助我也，但这风未免也太冷了吧。
我手脚冰冷，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肩膀，才勉强能有些知觉。
“我出去一趟”，罗涛丢下一句话，便也离开了山洞。
“你的衣服……”，可我话都没完，他便消失在眼前了，哎，懒得管他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还这衣服。
山洞少了他，一下子静下来了，剩下的两个随从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我有些昏昏欲睡，可迷迷糊糊之间，即将睡着的时候，却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脑袋，将我那些才聚拢的睡意一下子打散了。
我睁眼看到的便是罗涛，他冷的搓了搓手，看起来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了些寒气，“你……”，骂他的话还没出口，他却先骂起来了。
“不要命了，这么冷还敢睡，起开起开，挪点位置”。他一边一边往我身边挤，然后将一些木头丢在了我前面，为我生了火，一瞬间周围就暖了起来，我没忍住往火的方向又凑近了些。
“冷就啊，谁知道你冷不冷啊，脾气是个子身子倒是个姑娘，自己看好自己”，罗涛完，又给我丢过来一张饼。
“吃些东西，若是困了，也等身子暖和些再睡”，他没等我什么，便离开了我这边，去喂马去了。
我看着那火光，突然觉得那些寒意驱逐了七八分，看着那背影，不免感慨，虽然是个糙汉子，讲话也不是很好听，但意外的细心啊。
不多久，江怀也回来了，还带了些野果，他查看过附近了，没有什么危险，让我们就在这里歇息，等明日风些再继续赶路。罗涛一直在抱怨这干粮不好吃，什么酒还是翠仙阁的最好喝。
“诶来来来，我们来划拳，输得人回到姜国后，要请翠仙阁的酒，怎样”，罗涛这话一出，那两个极少话的随从也应和道，看来应该也是闷得慌了。
“怎样，子，来不来”，罗涛向我招了招手。
我撸起袖子坐到他身边，然后喝了一口他的酒，“呸，你还想和本姑娘划拳，心我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哈哈哈口气不，来来来，试一试”。
“不过，我又不去你们什么姜国，这你输了也赔不了我酒啊”，听着他那酒如何如何好喝，我确实心动，“要不你下次来这里做生意，再给我捎上几坛？”
罗涛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像是有些为难的摸了摸头。
“可以，我替罗大哥应了你的赌约，若罗大哥不来，我给你亲自押他过来”，听到江怀的保证，我向他伸出拇指，
“一言为定？”
他像是被逗笑了一样，但还是伸出手勾住了我的拇指，“嗯，一言为定”。
碰到他的手指的时候，我才发觉他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普通商人，手上会有这么厚一层茧吗？
但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和罗涛他们开始了划拳，一开始大家还有模有样的在计数，谁欠了谁几坛子酒，到后面，索性就不算了，大家开怀畅饮，有有笑，虽局限于这山洞的一隅之地，但却无比开心。
结束的时候，谁欠了酒大家都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知道，将罗涛那几坛子酒，喝了个七七八八，不过罗涛喝了酒，只，“喝酒最怕没人陪，不用怕酒少，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也没和他客气。
只是不知道，等他明酒醒了，看到自己酒坛都空了，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景象呢？
我也找了个角落躺着，酒意上头，虽然有些晕，但身子暖暖的。半醒半睡之际，我察觉到有人靠近，长久以来的警惕，一下子酒醒了半分，我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让呼吸放缓，看看来人想做什么。
脚步声到了我身边就停了，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感觉身上落下什么，然后那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饶背影，是江怀，他坐到了火堆前面，守着火像是怕灭的样子。
而自己身上，多了件他的外衣。
他的衣服，比罗涛的干净些，明明刚刚他也喝了不少，可奇怪的是，衣服上居然没沾染上任何酒的味道。
山洞外是呼啸的风声，可耳边，听到的却是火苗溅出落在地上的声音，罗涛的呼噜声，还有江怀轻缓的呼吸声。
这条路，是选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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