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毒药

　　不过一个时辰，那扇紧闭的房门重新打开，裴云飞从里面走出来，看起来已经是自己包扎了伤口，脸色没有那么难看，衣服也换了一套了，这么快就下决定了？裴云依本来以为他起码要想到晚上才会来找自己。

　　裴云依知道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可她并没有抬头，而裴云飞也只是站在裴云依面前，一言不发，这下裴云依可没办法忽视他了，她笑着抬头，“兄长可是考虑好了？”。

　　裴云飞仍然没有话，而是将一个瓶子放在了桌上。裴云依掀开轻轻的嗅了一下，这味道，有点熟悉，嘴角弧度加深了些，“毒药？兄长是让我毒死齐磊？”

　　“我过，齐磊，我会亲手杀死的”

　　“？那兄长这是何意”，饶是聪明的裴云依，这回也看不懂裴云飞想做些什么。

　　裴云飞看着裴云依一字一句的道，“这药，是给你吃的”。

　　裴云依神色一愣，很快就恢复如初，“看来兄长还是信不过我啊”。

　　“这药是公子自己研究的，解药的配方只有我和公子才知道，三个月内必须服下解药，否则会毒发身亡，当然，也不排除你裴云依有大的本事，能和齐磊在这么短时间找出解药，如果你真有这法子，我输得心服口服”。

　　“嗯……听兄长这么，这世上应该没人知道解药了”，是那么，但是裴云依已经将药从瓶子倒进手心里，然后当着裴云飞的面将药放进嘴里咽下，“如此，兄长可放心了”。

　　“裴云依，别怪我心狠，只要你保证两个月内让我杀了齐磊，我会给你解药的，你不要有什么动作就好”，裴云飞扭过头不再看她。

　　“兄长可真是体贴，放心，命在你手里，我不会乱动的”。

　　裴云依本来想歇上两再出门，可被裴云飞每像是要吃饶眼神盯着，裴云依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临出门前裴云飞再次叮嘱了毒药的事，而裴云依也是极其应和。

　　今日像是为了配合裴云依一般，外面下起了大雨，裴云依只打了一把伞回到了长安，因路上雨极大，没有什么人，裴云依的脚步放慢了些，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微微感觉到有些寒意，可裴云依却觉得，这是她难得的片刻清希

　　此前和夏以菱聊的时候，无意中听她提起过，每月初五都会和齐磊一起去醉红阁吃饭，今也是初五，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否会出来呢，如果不来，那只能得另寻他法了。裴云依在醉红阁外面的一条巷中候着，老爷对裴云依总是出其的好，没让裴云依等多久，就来了一辆马车，裴云依认出了驾车的人，是齐磊的厮。

　　眉毛微微上挑，裴云依并没有上前靠近马车，这样太过刻意了，她只是丢掉了伞，在手臂和腿间划了几口子，雨水混着鲜血，让她衣服被染红了几片，她就这样控制着一个不远不近，却足以让人看得清的距离，一个人在雨中缓慢的走着。

　　“来，以菱，当心些”，齐磊先行下了马车，撑着伞伸出手想要扶以菱下马车，“都今日雨大，明日再出门，你偏不听，若是淋了雨感冒了，你可别哭鼻子”。

　　“我才不会呢”，虽然醉红阁中的饭菜确实不错，但其实夏以菱也不是非他不可，坚持雨也要来，不过是觉得，这更像是和齐磊的一个约定吧，她微微挑开帘子，却发现齐磊的手伸着，却有些僵硬，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另一旁。

　　这般雨，有个人没有撑伞在这大雨中走，确实很引人注目，更何况裴云飞接二连三的刺杀行动，让齐磊更加关注着周围的情况，没费多少时间，他就看到了裴云依，“怎么会……这么像？”

　　“像谁？诶，齐磊你去哪？齐磊”，夏以菱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还没多问，齐磊便突然把伞塞到厮手里，自己没撑伞就跑出去了。

　　齐磊自然是听到背后夏以菱的喊叫声，可他的脚步并没有放缓，相反还跑的越来越快。虽然一别多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没有把人认出来，那是因为年幼的她和长大的她，实在变化的太大了。可见过长大后的她，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雨势太大，让那饶背影都变得有些朦朦胧胧，可齐磊却觉得，有些什么压抑在心底深处的事情，要呼之欲出的感觉。明明是她受尽折磨痛苦，可她仍然多次相助，他从来都没有向她表示过感谢和歉意。连收到她的书信，怀疑陈尧渊要起兵造反，他也不知道为何，就信了她，就借了兵，回到了长安。

　　可平定了宫里纷乱之后，就找不到她了，百般打听才知道，她要谋害皇帝，被关入牢，可自己怎么会信呢，若是她有心要加害皇帝，就不会传信让自己回到长安救驾。但如今尘埃落定，没有人还记得齐磊的救驾有功，更别是提醒的裴云依了。他去过牢，可没有找到她，侍卫们弄丢了犯人，生怕上级怪罪，便统一了口供那夜流寇入内，把人给杀了。

　　她死了。

　　齐磊兜兜转转，找了这个人那么些年，终于找到了，却又彻底失去了，他心底何曾悲凉。

　　可到底裴云依是夏以菱的姐姐，他怕夏以菱难过，所以没有告知她，不过暂时骗她，裴云依裴云依去了皇陵。可每每午夜时分，想起她的舞，想起她的琴，他都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幸好，她无事，她回来了。

　　那个背影拐进了一个巷，齐磊刚随着那身影拐进巷中，却看到那人踉跄了一下，然后直直的朝地上倒去。“以蕊！”，齐磊连那人正脸都没看到，便喊出了那个心底深处的名字。他跑到她身旁，将人扶了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等到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齐磊才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真的是她。

　　而裴云依只是眨了眨眼睛，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齐磊哥哥？”

　　“嗯，我在”，他抬手将人拥入怀中，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裴云依靠在齐磊的肩膀上，在齐磊的话语中，听出了失而复得的珍视感，不知道为何，心中哪个地方好像被触动，她觉得眼角有些酸涩。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齐……”，那声音才喊到一半，便被眼前的光景噤声。

　　裴云依嘴角的笑意有些加深，但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她觉得有些累了，等歇够了，再想想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吧……

　　“以蕊？”

　　“以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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