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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刀鞘


  弑君是个什么罪名,陈尧渊非常清楚,他又派了几位可信之人入宫,伺候在皇上身边,让他们尽量多多留心皇上身边之物,万事谨慎心。既然防不住这下毒之人,只能在入口的地方心谨慎。可裴云依总是能留住皇上的心,惹得皇上时常去她宫殿,两人独处,这是再怎么都防不住的。

  另一方面,陈尧渊也为了裴云依,开始谋划一个大胆的计划,但这个计划需得细水长流,若是皇上这个时候出事,朝野上下都会不得安宁的,只要再过几年,等朝野稳定,裴云依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包括她想要那个饶命。

  陈尧渊托岳阳告知裴云依,只要给他三年时间,他可以保证替她报仇,为夏家翻案,她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

  并且……

  “你告诉她,若是她愿意,三年后……我放她走,她想去哪里……都可以了”,陈尧渊这话的时候,背对着岳阳,岳阳不知道此刻陈尧渊是何表情。

  “太子殿下”,岳阳知道陈尧渊不喜欢别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多加质疑,但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道,“奴婢斗胆,娘娘如今,似乎并不是太听殿下的话”。

  “呵,你也看出来了吗?”,岳阳听出,陈尧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是啊,她没有心,还狠毒,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完像是有些疲倦的将岳阳打发出去,“若没有其他事,你就回去传话吧”。

  岳阳走到门边,将门推开后,一只脚迈出了屋内,还是没忍住回头看着桌前的人,这些年在他身边,每每见到他都是意气风发玩世不恭的模样,何曾见过如今他这般,眉头深锁,举棋不定的样子呢?一向算计人心的他,如今,是把自己也输进去了吗?

  他也有今了吗?本来应该是报复的快感,也让他体验下自己的经历,让他体验下被心爱之人弃之如敝履的感觉。可为何今日看到这样的他,居然还是有些难过呢?

  “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岳阳此刻唤的是公子,那是很多年以前岳阳对他的称呼,自从岳阳的梦狠狠被打碎之后,她唤他都是王爷,如今唤的便是太子。陈尧渊听到岳阳的话,抬头看向门边,可门已经关上,话的人也已经走远了。

  陈尧渊揉了揉眉心,他怎会不知,自己变了呢。

  后来岳阳传话回来,裴云依的回答是,“那就有劳殿下了”。

  可陈尧渊对裴云依这个回复,半信半疑,一边着手这自己这个计划,一边仍然是增加人手让他们密切留意皇上的日常起居。终于有一日,太医院一位太医,这位太医是陈尧渊多年前安插的人。他跑来急急忙忙的告诉陈尧渊,他今日为陛下诊脉,发现陛下中毒良久。

  “此毒为蛮族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致死,且无解法,因其毒是利用药物相克之道,所以不易让人察觉,只是微臣是蛮族人,所以略知一二,翻阅记录,近来,常来取这些药的,只有林妃娘娘的宫里了”。

  裴云依,你果然没有收手,“太医有何方法可以帮忙隐瞒?”

  “首要是不能再让陛下服用这种毒药了,虽无解法,但至少不会让人发觉,约莫过个十年,体内的毒性才会逐渐体现,这时候就不会让人发现了”。

  三年,她都不愿意等,这个十年,她会愿意吗?陈尧渊摇了摇头,“太医院多留意下,不要再给林妃宫里提供这种药了,其他的,我另想办法”。

  “太子殿下,这个法子不可行,娘娘如今在后宫的势力如日中,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啊”

  “尽力而为吧”,站在陈尧渊身边的裴云飞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听到,陈尧渊这种话,尽力而为……。

  那日陈尧渊屏退左右,虽是白日他却喝了很多酒,终于忍无可忍,趁夜潜入裴云依的宫殿,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裴云依,再不停手,你真的没命的”。

  她一句话都没法,也无法开口,索性不挣扎了,闭着眼睛,感觉到意识逐渐涣散,等到陈尧渊发现裴云依脸色苍白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忙松了手,裴云依一下子摔在地上,大口喘气,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陈尧渊要掐死她。

  可想而知,他真的很生气。

  “云依,云依你怎样”,陈尧渊才伸出手,便被裴云依拍掉。

  “殿下若是此次不掐死我吗,下次可就难了”。裴云依站起身,从陈尧渊身边走过,准备离开。

  “云依,若是东窗事发,你出事了,我保不住你的”。

  裴云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陈尧渊,明明嘴角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殿下言重了,殿下不是从来都没有保过我吗,这话,云依受不起”。

  没有保过吗……她虽心思聪慧,但到底无法敌过后宫那些阴险手段,他派在她身边的人,多少次帮她躲过了膳食中被人下药的事。多少嫔妃嫉妒她的恩宠,而裴云依好听点是清冷孤高,难听点是目中无人,这暗地里多少次的阴谋嫁祸,陈尧渊派去的人,替她挡了多少。

  这些,他没有过,她自然也不知道。

  可了,也并没有意义,裴云依不会感激,也不会领情,他都可以清楚的知道,裴云依就算知道这些事,她也只是会用着一贯敷衍的笑意,礼数周到的回一句,“多谢太子殿下”,可那不过,都是假的罢了。

  他把裴云依养成了他最初想要的样子,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如今她彻底失控了,但只要将裴云依所做之事告知圣上,他自然可以有方法全身而退。她是他的一把刀,如今尘埃落定,这把刀已经无用了,反而还成为随时会割伤自己的刀。

  可他却不舍得丢了,就算被割伤了,他也不舍得。

  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一点点长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一点点长进自己的心里。等发现的时候,中毒已深,无药可医。

  “云依,我心悦你……”,这是第一次,陈尧渊对一个人,真心的表白心迹。

  可裴云依听了之后,不过是眉毛往上挑了挑,像是早已知道的模样,“殿下可没教过我这些,此刻殿下希望我怎么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呢,殿下希望我什么,我就什么”。

  他看向她的眼睛,裴云依也没有躲避,直直地回望着他,她明明就那么近,就在一臂之间的距离,可却像距离很远的样子。

  在他的权力之下,除了现在立马要皇上的命之外,他本可以让她放手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比如昔年那些陈年旧怨,后宫那些阴谋算计,他都能替她挡一挡。

  若是她是他亲手打磨的刀,那他就是那把刀的刀鞘。

  可她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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