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甲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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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合月楼。
面对古杜鹃，剜二有冤与怨，目光里尽是祈求。但那些该的话，迟迟挣脱不出口，咬的紧。
“杜鹃姐姐……俺，有事相求！”
没准她会答应。
“俺真的必须去县城一趟，一路上盘缠不多，先抵押在这儿，你看行吗？去县城后再派人送更多钱来作医疗费。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俺的官职，来的不易啊！大将之名，不比一个官儿差。你一定要相信俺，待在这里会被那群村民逼疯的。”
剜二已经是众矢之的，在村民眼中跟恶犬有什么区别？披着人皮的狗？
生他养他的村子，已经不允许他留下。
——这，好吗？
“杜鹃姐姐，好吗？”
既是无奈问自己，又是期待对方能够答应这个的请求。
“俺哪怕留下落指，也要走！”
罢，把自己的食指往后翻，钝角一把五十多度！咔嚓脆响，真的是认真的。
“哟嘶～”
看上去真疼，又使得古杜鹃左右为难，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三秒后，有个答案：
“老娘我也不是什么圣人，看你可怜的份上，下不为例！赶紧走！不是因为你掰手指我才放你，而是从你眼里看出来，真的很急。”
古杜鹃，十分擅长察言观色。
她知道，她也有过那样的眼神。不是看在谁可怜、谁决心大，而是因为彼此共鸣，仅此而已。
对，像是在照镜子。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或者现在、将来的自己，做着自己已经做过或将来可能会做的事。
共鸣。
“俺可以走了？不加条件？”
“无条件！对了，去县城里，不要去找陈姐的麻烦，来也巧，她丈夫也姓甲，这个我之前跟你提过。算了，记住我的话，赶紧走！”
离开这里，去县城。
剜二哪管得了那么多，简单收拾衣物后拔腿就跑。盘缠自然也没抵押出去，待会赶路还得买点食物，他不像剜一那么穷。
…………
……
村口之外：
“终于，离开了吗？从长大的地方，俺，走了。但是俺不会忘记过去那段时光！”
不是他恨村民，而是村民把这个名字给涂成了黑锅色，难以洗掉。
刚才没看到吗？村民丑恶的嘴脸，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丑陋！是的，他们没错，可他们却又大错特错。
“俺无法原谅，村民们已经放逐了俺。好想回到过去……”
一转眼，变成一个恶霸角色。
这不是命，这是冤屈，可必须由名字的主人来背。忘不掉过去美好，剜二：
“俺不会改名！永远不会，就一直叫甲剜，这个名字用给你们看，它会如你们所愿——
败帝王斗苍！”
苍一直被斗来斗去，真可怜。正如此刻甲剜二号，背上骂名走下，向心中期待的地方步步走去，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只希望大世界能够冲刷掉旧日的无辜罪孽。
“娶陈姐的富豪，也叫俺这个名字？哼，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甲剜！”
才走没多久，古杜鹃的劝告被抛之脑后。如果他不争取陈姐，又为什么要放着将军不当，回来家乡呢？
剜一有计谋，剜二有打算。
除非陈姐亲自拒绝他，不然甲剜，永远会坚定信念走下去。他的世界里，有他的利益对错，也不希望别人理解，追逐梦幻的汉子，大概从来不需要长大。
剜二，没有被岁月改变。
唯一变化的，不过是体格，变得更能扞卫自己与他饶权利。将军离开战场，还会不会有昔日的英明神武？
其实，他不过是人心肉长的普通汉子，就这样。
向前跑。
…………
……
两周后，终于摸到县城衙门外的墙角腊梅花。
面前，县衙。
稍显尴尬，吞咽口水。
没了委任状，幸好人还在。剜二又是被皇城中人举荐到这儿的，且不待遇，做个普通的“吏”应该不成问题。今后，一路高攀，没准还能做知县哩。
只要，不再被奸人所害。
向前一步，跟看门护卫提个名，获得允许后，被带入“二堂”——知县一般办公的地方。
终于到心中理想地，又感觉好不真实，这里比自己那块干旱破地方舒服多了，冬暖夏凉伴随清新空气。
一路上，早已组织好语言。
护卫：“禀大人，北方甲剜前来报道。”
知县：“知道了！门外侯着。
你就是甲将军，比我年幼几岁，与画像上容貌分毫无差，魁梧英俊！尤其是那带着戮气的双眼。”
客套话少来，关键是这委任状……
剜二苦笑，道：“大人，俺有一事相求，就是不知，该不该。”
知县收回笑容，坐下挑着眉，问：“何事？”
“俺来这里报道前，回故乡看望家人，谁曾想竟遇到一帮匪徒！他们把俺的名声给糟蹋了！幸亏俺从他们嘴里偷听到，县里有位与俺长得一模一样的同名富豪，定是他的阴谋诡计。求大人，为的做主。”
预先编好的话，出来毫无压力与阻碍。怎么圆谎，也有对策！
希望面前这看上去不讲情谊的知县能够帮这个忙，那富豪赐予的物质精神双重痛苦折磨，不能轻易就这么作罢。还有背负的骂名，忍无可忍！
不愿再忍。
为了证明所言真假性，把手腕亮出来，乌紫皮肤即使过去快有半个月，仍是那般刺眼。
“匪徒欺俺初来乍到、无知善良，更是散布不真实的谣言侮辱俺的姓名。大人，句句属实！”
知县貌似知道点什么，若有所思，闭眼安静下来。
稍等片刻，答：
“先搁置，这种事还得慢慢再谈。你的委任状，不会也被匪徒拿走了吧？居然有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还是个富豪。
至于你的官职……吏，最适合。下去吧，老夫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暗中调查。”
既如此，剜二不在多言。行礼后，离去。
出门撞见刚才的看门护卫，彼淬头示意。有他引导，前去住所简单整理。
告别了过往几十年辛苦保卫边境的日子，经历多重灾难到达想要来到的地方，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如何？
或许，那将是一场更大更无法设想的暴风雨。
好在挺过了人言侮辱，终于可以歇息了。一个不稳，跌在床铺边上。
护卫：“明日这个时间，到知县大人那儿再去报道，别睡过头。”
“嗯，明白。”
一个饶空间，异乡的空虚福跳出长久生活的舒适圈，总得有个适应期。
“冒充俺的人，你给俺等着！”
疲劳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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