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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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小剜见瑾饴听不懂故事的寓意，只好作罢，打算换一个话题。细细想了想，发现一个不可察的细节。
她的手背。
皮子太薄！黄皮肤下雪管清晰可见，时不时出现一两个红褐色不规则斑点。结痂处再怎么掩饰，无济于事，碎花瓣遮不住淤雪。四周花朵里黄花并不是很多，却只用黄花遮掩，反倒露出马脚。
可怜。
早该发现。
跟白虚比起来，瑾饴真的已经病得不行。看似光鲜的外表下，灵魂几欲腐化。下一秒还存在吗？
“金灵！走慢点。”
出于关心，叫唤着。
瑾饴回过身点头，等他。
于是并排着走。小剜心里很不踏实，像一朵山涧枯萎的太阳花，崎岖山岭中偶尔才能看见光明，光明又总是欺骗善良纯真的那颗心。黑暗不曾侵蚀花朵，反倒是时不时才有的光明耗掉了总在期盼与失望的矛盾一生。
“我想看看，你伤势怎么样。”
有些话，憋着憋着就会成为一辈子的悔恨。多看看她音容笑貌，好让回忆不再那么虚伪。活着，你为什么不珍惜？前不久活蹦乱跳，下一秒毫无温度脓疮酱沫，永世不相见。这不是想要的，宁要仇人无坚不摧，不要朋友支离破碎。
瑾饴正抬起手……
不巧，一切的动作被道路前边的人给打断。
小剜：
（我吃嗷！白虚你你你！）
前边道路迎面走来的正是白虚，杵着两根歪七八扭的木棒作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她盯着路面小心翼翼，惶恐中抬起头，一看——
“恩人！你是？”
这个白虚，把所有的步骤全部打散在进行之前。
怎么办？告诉瑾饴这人是他放出来的？
蓝衣男和瑾饴，总有一个会斥责他。
小剜心里苦，话到嘴边卡住出不得。心想：猪队友。
这也不能怪白虚，好不容易忍到天亮，辛苦找来木棒一拐一拐撑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寻找“恩人”吗？
好，这下恩人找到了。
看她那样儿，应该还不知道瑾饴就是自己的妹妹。这个二哥有点不称职呃。
反正小剜最尴尬。
白虚懵懂无知。
瑾饴蛮害怕。
令人吃惊的是，三人从沉默中恢复过来，都有要说或是要问的话。一瞬间控制不住场面，七嘴八舌——
“二哥怎么在……”
“她是谁呀？”
“我是鸵鸟，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某人恨不得钻进地缝，刹那时刻心态爆炸，带点社交恐惧的脸红发烫。谁让他是两边的过渡中间人、挡箭牌，舌战的打击都到他这儿来，逃也逃不过，只能硬抗。
右边的仇视、前边的疑虑。
避无可避，似电刺激每一根乱发，烫脸。太阳穴那一圈跟太阳一般红，试问谁看不见他的难过？
瑾饴瞅见他的窘态，从仇视到坚定目标，在白虚面前靠过去，抱紧小剜，嚷嚷：“这是我丈夫。”
看得白虚木棒不稳，险些滑倒。这个操作，实在看不懂，茫然中。茫然过后是遗憾……
仨表情，不要太奇葩。
不过，为了解除自己的困境。她必须得说点什么：“恩人，不是要带我回家吗？”
回家！
瑾饴万分吃惊地看着他们俩，大眼睛在两人中来回审视。原来如此！一把甩开小剜，哭丧脸。她想歪了吗？
没有。
瑾饴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虽然甩开小剜的手，紧接着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你放出来的吧？你那点打算，动脚趾都想得出来。烂摊子自己解决，不必担心我。”
从瑾饴这角度出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是怎样一个情况呢？无论倒推逆算还是从一开始来揣摩，很容易就能猜出个大概。
小剜如果想弄清楚事情真相，那肯定会去找白虚，瑾饴之前可没在白虚面前明目张胆的出现过。有蓝衣男及书院那帮人看押。
所以，小剜在白虚那儿一定得不到关于“计划”的多少消息。
但现在不一样，瑾饴一大早说了那些故事，小剜可以借白虚来一一印证。
印证便印证。
瑾饴问心无愧，她的话绝对真实有效。故此，她把场面控制权都交给小剜。
好好控场。
…………
……
当所有风都减慢速度。
当人声慢慢消退。
也正是小剜解释的时候。
“白虚，我想问问，你家住在哪儿？”
“就在前面。”白虚回答道。
瑾饴朝小剜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我怎么会骗你呢？
不急。
小剜接着问，且问得紧扣主题：“那我现在送你回去，成吗？”
白虚：“啊……你妻子呢？”
瑾饴一怔。
小剜摆摆手：“你认识……咳，没事。呃，她和我们一起去你家，刚好有些事情，想弄明白。就这样吧，我们有话在目的地好好说。”
讲真，不好控制啊。
小剜现在两边都不想得罪。
好在瑾饴给了他一部分权利。
上前搀扶住白虚，这样的一个搭配真的很微妙。异常烫手，四面八方都是光，像一根根催人性命的箭矢，每一根都精准穿过，透光。
瑾饴也前来帮忙，搀扶着的可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哥。她，会不会也很烫手？
小剜侧眼，没想到瑾饴也在看着自己。两人可谓是“各怀畸胎”。瑾饴没好气地撇撇眼，随后回到正常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对将逝之人来说，万般都可放下，余生无需忧伤。有这个心，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
白虚感受到左右的注视，却没做过多动作，头低下只忙着看清路面，不缺泥。
说来也奇怪，路上三人中没有谁多说哪怕一句话。
看来有心思的不止两个。
心机对上心机跟心机，请问谁更胜一筹？
拭目以待——
小剜当然选择沉默，都有点不敢面对真相。
白虚还没认出瑾饴就是小妹，也自然不会说些冒犯的话。她还真以为左右这两人是夫妻，而自己不过路过而已。
瑾饴，最机灵，平时也最活泼。但她的性格充满虚假与欺骗，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计划”？
计划，真的仅仅只是计划吗？
细思极恐，无法形容。
一念善来一念恶，人心似乎都在她面前掌握。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小剜能够早点打破迷关，若连这样的任务都完不成，今后更危难的灭亡级别任务呢？就算不再接任务，他的一些价值观、世界观也已彻底改变，回不去从前天真状态。
穿越时空，是真的，这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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