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授予官职
朱元璋走到刘牧和朱标身边，将他两个人扶起。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刘牧，“咱原本以为，你刘牧会是最支持废除科举的人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刘牧被朱元璋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他赶紧摇着头道：“回禀陛下，其实微臣是反对科举，又支持科举的人。”
朱元璋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刘牧，挑眉道：“这不是自相矛盾的话吗？”
刘牧摇摇头，解释道：“这不矛盾啊，我支持的是科举的形式，反对的是科举的内容。”
“此话怎讲？”刘牧的这一番换仿佛给朱元璋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刚才陛下说要废除科举，以德才选择官吏。那究竟什么算是有德行，什么有算有才能呢？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龌龊的事情呢。”
刘牧回答的情真意切，朱标则在一旁仔细地听着，自从上次拜访刘牧以来，他就在一直思考如何改科举，但一直拿不出一套可行的方法。
朱元璋重新坐会了龙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牧，心里则是飞快地思索着刘牧说得话。
“微臣以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科举考试仍是最公平的选拔人才，选拔官吏的方法。出现现在的情况，主要是科举考试的内容出现了问题。”
“科举的内容出现了问题。”朱元璋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科举考察四书五经是谁的主意吗？”
这难道不是陛下的意思，科举考试考察四书五经用来更好地掌控读书人的大脑，从而更好地维护统治，这是历史书上的标准答案啊。
朱标在一旁小声地提醒，“是诚意伯。”
诚意伯？！
也就这话是出自朱标之口的，倘若换了旁人，刘牧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他实在没有想到禁锢了中国读书人大脑的科举考试内容竟然是出自自己最崇拜的刘伯温。
看来，任何人都无法突破时代的局限，刘伯温不能，朱元璋也不能。
“没错。”刘牧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科举考试的内容已经严重地脱离了实际，既然科举考试是为朝廷选拔人才，那就应该按照所需人才的要求去制定考试内容。想考吏部的官员，就要懂得人事，想要考户部的官员就要精通算学，礼部的要懂规章礼仪，兵部的要懂马政粮草，刑部的自然要懂刑法，工部的最起码要会绘图。”
刘牧说得这些，朱元璋都懂，“咱也在殿试的时候问学子有关时政的问题。”
“时政的题目只不过是一道题目罢了，能考察出多少真才实学，倘若有士子对马政极其了解，但殿试的题目却事关礼法，这名士子岂不是要名落孙山呢，但是他可以胜任兵部的官职啊，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陛下要做的就是要扬长避短，让官员们去1做他们擅长的事情。”刘牧直指科举的弊端所在，他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逐渐有了自己的看法。
“你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朱元璋这句话是对朱标说得，他看太子一直在看自己，好像有些话想说但又不敢说。
朱标点点头，有了父皇的允许，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疑问也就可以直接问刘牧了，“这件事情，本宫也曾经想过，但是如何做到像你说得那样，人尽其职呢？”
“简单啊。”自从朱标找过自己之后，刘牧便就想好了对策，“分科取士呗，六部都可以按照本部的需求出题，然后士子们选择其中的一到两个部门参加考试就好了。”
朱标点点头，但脸上还有一些担忧，“你刚才说得跟本宫想得类似，但本宫还有个担忧，倘若贸然地改动科举考试的内容，会不会激起天下读书人不满啊。”
刘牧摆摆手，笑道：“科举考试按照分科取士，又不是说不考四书五经了，只不过是在四书五经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科目。”
刘牧的这一番话彻底拨开了笼罩在朱标心头的疑云，他跑到刘牧的身边，激动地拍着他的胳膊，就差把刘牧抱起来了。
其实有些事情看似很复杂，但更多的就是隔着一张纸，只要有人在纸上戳开一个洞，一切都会变得豁然开朗。
“咳咳。”朱元璋还是第一次见到朱标如此的失态，赶紧咳嗽了两声，朱标会意，立马红起了脸，乖乖地站到一旁。
“这件事情容咱在考虑考虑。”朱元璋并没有直接回答刘牧，科举考试不仅仅是朝廷选拔官员那么简单，其中还牵扯到各方的利益，虽然朱元璋习惯了快刀斩乱麻，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但这件事情总算有了解决的方法，朱元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咱等着看你的书院能给咱大明培养出多少人才来啊。”
“还有一件事情，兵部职方司郎中薛茂才贪污受贿，被咱给砍了。你明日就去补上他的空缺。”朱元璋一提到贪污受贿，就恨得牙痒痒。
“我？”刘牧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转头看了看四周，整个乾清宫暖阁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总不至于让朱标去做这个兵部职方司的郎中吧。
“启禀陛下，微臣现在没法从书院里抽出空来啊。再者说了，微臣连职方司负责什么的都不知道，恐怕难以胜任吧。”刘牧委屈巴巴地说道。
朱元璋大袖一甩，并没有给刘牧拒绝的机会，“咱叫你去暂时补上空缺，等找到合适的人了，咱自会把你调走，而且到了你就知道干什么事情了，你绝对得心应手。不得发牢骚，你自己看着办，既不能耽搁了书院的事情，也不能耽误了兵部的事情。”
不管发生什么，陛下对自己还是那么霸道，刘牧哀声哉道地离开了乾清宫，拿着朱元璋亲笔开的文书，去吏部报道，取了官服，是一件绣着白鹇的青袍，正五品的官职。
……
“父皇，儿臣认为刘牧所提的建议可行。”朱标躬身说道。
朱元璋靠到龙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他现在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界。只考四书五经更容易管控天下的读书人，但却选拔不出称心的官员，如果按照刘牧所说的那样，恐怕到时候读书人会越来越难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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