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选择
卿绛深进门之后查看了糖糖的花苗，发现糖糖的资质只是一般，离她安排好的灵还差的远了。
“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小姑娘啊？”卿绛深抄着手坐到了工作台上，“是因为她悲惨的遭遇吗？”
“柳寒可能是觉得跟他家里的情况也比较合适吧，他不是说他家里还有一个跟糖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吗，一起玩耍长大可能比较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吧。”叶池絮猜测道。
“趁着他还没来带走，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卿绛深话略带一些暗示的意味，“这只灵的成长，是永远不可能达到你店里玫瑰女士的这种程度的。她成长的空间离玫瑰女士的程度还差了三个熊童子。”
“清玫的水平大概是哪样的？我其实心里没什么底……”叶池絮虽然感觉这个话说出来可能会遭到清降生的白眼，但是她还是问出口了。
卿绛深敲了敲桌子道：“你们店里刨除你和荀风白，剩下的灵的武力值排行是黄连、清玫、黄芩、子锦，这是已经固定了的部分。如果硬要把你加进来的话你可能排在子锦的后面，月澹倒是可以放在黄芩前面。荀风白就不放进来比了，他的武力值大概是三个黄连还要多。”
“啊，原来我才是我们店食物链的底端呀！”叶池絮这句感叹颇有点状况外的意思，“像我这样如果成为灵估计会被嫌弃的。”
卿绛深拍桌：“我说的是现在的情况，可是你的成长空间至少在黄连的程度或者以上的。”
叶池絮摸摸下巴：“那还不错。”
卿绛深扶额：“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小女孩的成长空间只有清玫实力的一半都不到。黄连的实力是1.5个清玫，清玫的实力却是5个子锦。”
“你的意思是让我趁着柳寒还没过来接她，就先把她算到我自己的名下，或者是藏起来，过一段时间再摆出来是吗？”叶池絮一开始就知道她大概是这个意思了，“差三个子锦其实也不错了啊，这么一看，她的实力可以成长到两个子锦的程度呢。”
“你们店里的子锦是什么程度你自己不清楚吗？”卿绛深慢慢有些生气了，她现在已经是听出来，叶池絮不愿意这么做了，“两个子锦的实力都够不上一个黄芩。放在你们店里有人护着还好，这种实力的小姑娘放到那边去，就只会拖我精心给他搭配的团队后腿。虽然这个话很功利，但是确实就是这样的，他需要一个可以帮助他的团队，而不是需要他去照顾的团队。我安排到他身边的实力最差的那个小鬼，成长空间也是接近清玫的等级的。”
“可是这些都是你安排的部分呀。”叶池絮眨了眨眼，“糖糖是柳寒自己选的，你在最开始做你的剧本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不可控的情况。既然是不可控的情况，为什么不能让他按照柳寒的意愿，顺其自然的发展呢？”
卿绛深有些不耐烦的重复强调着她的想法：“我说了，这个小女孩的实力不够会拖团队的后腿，之后我会直接给他安排更难的任务，我希望在后面的任务里，他团队里的这些灵是能够帮助他的，而不是需要他去照顾的，这一点我已经跟你强调很多次了。”
叶池絮明白，再跟她纠缠也是没有意义的了。柳寒和糖糖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她是没法从中阻挠的。
不管是说同情糖糖也好，还是尊重柳寒自己的选择也好。叶池絮觉得卿绛深不可能把柳寒完全掌握在她的想法之中，这样走下去未必是对的。
她平静的说到：“卿部长，柳寒已经和糖糖有过约定了。我虽然理解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是我也只能跟你强调，这个事情是柳寒自己定的。除非你去说服他，让他放弃糖糖。否则我这边是不可能单方面违约的。或者，你也可以去找我的部长来解决这个事情。”
“叶池絮，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卿绛深的语气冷了下来。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没办法帮你去做这件事情。”叶池絮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柳寒还是柳惊寒的时候，他做出了很多决定，你也是没有办法阻挠的对吗？为什么他现在是柳寒了，你却想去阻挠他做出的选择，把他塑造成你记忆里的样子。我想了很久，有时候也在怀疑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柳寒之所以是柳寒，难道不就是因为他自己是自己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卿绛深起身道。
叶池絮笑了笑，说：“你明明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卿绛深咬了咬下唇，转身去开门。
“这件事情我就暂时先不跟你争了，如果按你的想法留下了小女孩，在之后的任务里她拖了后腿，我就用我的方法把她从这个团队里面踢出去。既然领养灵这条办法已经被堵死了，我就用其他的办法安排我计划好的灵过去。之后的事情你一件也不许插手，剧本上应该是怎么来，你就得按着剧本上怎么来。”
说完，她用力甩上门就走了。
“看样子好像是生气了呢。”叶池絮鼓了鼓双颊，又耸了耸肩，“估计你也没想到，除了主演不配合，连配角都不配合吧。”
荀风白在卿绛深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从里间过来了，他只是站在走廊里没有走到前厅：“你为什么想着要跟她对抗？把糖糖藏起来不是很简单吗？或者你直接领养他，再找个借口跟柳寒说一声就行了，这些又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你这么说我忽然就有点好奇，在你们神兽眼里，感情是怎么样的？”叶池絮转头看向他，眼睛里有灯光闪烁，“我很长时间都觉得你好像是在学着正常人类应该做的事情来做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对不对，但是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工作也好，感情也好，都像是在学着人类的方式去处理。就好像是你觉得这个时候人类该这么做了，你就这么做。”
糖糖说饿了的那瞬间开始，叶池絮的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荀风白的反应和他平时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算是他在怜惜这个小女孩的遭遇吧，可他的反应也太过强烈了。相比之下，黄连的反应才好像是正常的。就算是他之前的反应是真的，那他现在这个样子又算是什么？
“为什么你会觉得。”荀风白的目光开始闪烁，“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糖糖，关于糖糖。”叶池絮笑了笑说，“你之前对糖糖的好我也看到过了，可是你现在的想法，好像和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不太一样。”
“因为这个你就开始怀疑我的感情？”荀风白皱了皱眉头，表情上有种叶池絮在无理取闹的感觉，“还是说，我们现在终于要按照你设想中的人类情侣吵架时候的样子开始发展吗？”
“不，我并不打算这样。我只是突然开始思考一些问题了。”叶池絮心态很稳定，表面上也云淡风轻。
她走到工作台边上坐下，取出一叠以前看过的账本开始翻了起来。
“所以现在这是直接跳过了吵架的步骤，决定开始冷战吗？”荀风白又问道，“之前不都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就比如说刚才违抗了卿绛深到底是对还是错。而且我真的没有打算跟你两个吵架或者是冷战。”叶池絮回头道，“你得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的选择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你是指糖糖的事情，还是我们的事情。”荀风白平静地问到。
叶池絮抿嘴一笑：“你看，这样才像你。”
“糖糖的事情如果从卿绛深提出的最优解团队的角度上出发，我完全认同她的想法。把糖糖放在我们店里又不是不可行，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在我们店里依然是可以正常成长的，而且不用去经受那么多磨难。这对她来说难道不好吗？”荀风白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是在哪一环上出了问题。
叶池絮只是翻看着账本不再说话了。
荀风白站在背后看她，心中隐隐的担忧着她真的是开始思考之前和他一起的选择了。
叶池絮翻着账本，其实完全处于走神的状态。她把记忆里他们相处的所有细节都翻来覆去的过滤着，好像也得不出荀风白是在模仿着人类的结论。
虽然他的本体是神兽没错，但是白虎这种神兽是不是可以归结为哺乳类动物呢？卿绛深想法，有时候确实还挺好理解的，毕竟她以前只是一株植物而已，植物没有感情的话很正常的呀。
“你……”荀风白在背后默默伫立了很久，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之前答应我要跟我一起去验收房子的事情，还去吗？”
“啊？”叶池絮被他突然的声音拉回了神。
她回头一看，道：“你还在门口站着的呀，我还以为你进去处理事情了。”
“你还去吗？”荀风白以为她在回避，所以重复发问到。
“去啊，为什么不去。”叶池絮蹙眉看他，“之前答应好了，要去的就要去啊。”
“那你……后悔了选择吗？”他接着问道。
“后悔什么？”叶池絮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想的好像比我还要多。”
“你之前没有否认，不是吗？”就在他问她到底在后悔什么的时候。
叶池絮捏着下巴，眯眼：“我回忆了一下，决定之后加强观察。”
主要是她仔细的想了想，她好像也不太在意什么爱不爱的，主要是还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程度。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荀风白，只要他不劈腿或者做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她就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也不会考虑分手。
“哦。”荀风白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叶池絮把目光移到了花架上努力抽芽的小苗苗上：“为了糖糖的事情……卿绛深应该也不会跟我彻底翻脸吧……孩子未来的发展怎么会议就看到头了呢，万一其中还有什么奇遇呢？我倒是挺看好糖糖的，毕竟柳寒也不是普通人……”
之前她有一句话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很怕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卿绛深就彻底跟她翻脸了。
听了她们以前的故事之后，叶池絮觉得卿绛深可能也只是柳惊寒偶然的一个选择罢了，别人也不会想到当时的一个小小的选择会让她成为撑起他整个部门的一个继位者。
同理，现在的糖糖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柳寒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就算是那些灵是卿绛深安排到他身边的，但是最后选择跟他们签订契约的也是柳寒不是吗？
说到底，这些都还是柳寒的选择。
柳寒和柳惊寒很大概率上都是两个人了，如果卿绛深一昧的想把柳寒变成柳惊寒的样子，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柳寒会厌恶起她来。虽然接触不多，但柳寒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或许，之后的接触，她不应该那么刻意了，就顺其自然可能还会好些。
叶池絮这么决定之后，就打算抛弃掉剧本里的诸多设定，如果柳寒没有发现他们是校友，她也就不说了。就是一个给他多发了钱的店长身份也挺单纯挺好的。朋友之间的相处只要给对方留一个好的印象，就是合适的开头了。
……
卿绛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一直就在想叶池絮说的事情。她的理智在告诉她，应该按照她的原计划继续进行，可她在感情上有种强烈的感觉是叶池絮说的是对的。实际上，她自己在一个人的时候也会闪现出这种想法，叶池絮不过是将她内心最深处的顾虑说出来了而已。
之后，到底是要按方案来，还是放任自流？
卿绛深再次陷入了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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