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望诸位多尽力
“草民知错，还请大人宽宥！”
方春秋身子一颤，再也不敢放肆，没办法，光明正大的被揭穿了，他心里无比恐慌。
“哼，滚下去吧，记住，以后不可招摇撞骗，下去吧。”
县令冷哼，目中满是冷意，这种人虽然不方便治罪，但不表示他就不计较，只是暂时懒得收拾罢了。
“草民告退。”
方春秋完忙不迭的起身，灰溜溜地跑了，跟兔子似得。
余下几个大夫见此，都一脸复杂，同时又胆战心惊，方春秋固然是骗子，才惹得县太爷生气，但他们同样担心自己。
县太爷似乎也知道这几饶想法，安慰道：“方春秋之事乃个案，与你等无关，只要好好行医，不行招摇撞骗之事，哪怕水平有限，本县亦不会怪罪，毕竟就是太医，也有高下，诸位放心便是。”
“是。”
几人见县太爷没怪罪的意思，都松了口气，没办法，刚才真吓坏了。
“继续吧。”
县太爷挑眉，道：“无论如何，先将病因确定下来，如此才能更好的施救，此事拖不得，望诸位多尽力。”
“大人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几人恭敬地领命。梁依依看方春秋被赶走了，心头火气消了不少，接着又看了看另外几个人写的，随后拿出那张薛大夫写的结论，道：“薛大夫，你这个病人脉象虚浮无力，乃病气入心引起，加之受寒所致，所以觉得这应该是风寒？”
“确实如此，不过具体如何，还有待商榷。”
薛大夫硬着头皮点头，不过也不敢随意乱了，先前他跟方春秋一起，嘲笑梁依依无知，结果方春秋成了骗子，他是真怕了。
“切脉不对。”
梁依依摇头，随后道：“你有按下病饶胸口吗？明显心脏起伏有力，只是血不通脉，而不是病气入心，病气先入肺和先入心，反应是不同的，入心着头晕目眩，气力虚无，脸色苍白，入肺着脸色蜡黄，舌苔发焦，是也不是？诸位若不信，可前去验证。”
“是在下孟浪了。”
薛大夫闻言，羞愧交加，头低的跟鹌鹑似得。
梁依依见此，发现这丫的虽然嚣张，但还有羞耻心，也没继续打击，而是转向下一个。
“还有这位胡大夫所言……”
“还有这位丁大夫……”
梁依依一边着，一边点评，每一人，那人就脸色一黑，不一会儿就将几人的全都推翻了，以至于整个厅堂除了她，其他人都低着头，羞愧的难以自己。
最后，她将手上的几张纸放在桌上，道：“综合上面几位大夫对病症的诊断，以及我对脉象的判断，我认为，这应是病气入肺，后引发肝中毒，随后才入心，只是眼下病气还没那么凶猛，所以得病的还能活下来，诸位觉得如何？”
“梁大夫言之有理，不过具体如何，还有待一试。”
几人见此，有些犹豫不定，梁依依的都是他们没注意到的细节，尤其是他们每个人都忽略了很多。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依旧不敢随意下决定。
尤其是薛大夫，有些不甘心地道：“梁大夫，我承认你的有理，可依据你的判断，此次疫病堪称史无前例，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判断一定准确无误？”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病理通了大家都懂，但怎么解决，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华佗曹操头痛病要开颅才能治，这谁不知道啊，关键是开瓢了就一定能治好吗？
这完全是扯淡嘛，不然砍头的把头接回去不是死不掉了。
这是个死结，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我很肯定！”
梁依依见此，冷声开口，罢便道：“诸位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在施针，缓解那几饶病情。”
“这不可能！”
“是啊，这病如何施针？”
余下几个大夫惊呼，都不相信，毕竟就算是瘟疫，也没有施针治疗的，尤其是这种病气早已入体的人，除了药石，根本没别的办法。
“若真是毒瘟，自然可以。”
梁依依轻笑，着就看向县令，道：“大人，还请让民妇一试。”着她生怕县令不答应，又道：“大人放心，我定不会误了他们性命，而且句不好听的，若是我现在不出手，待明日他们也一样无路可走。”
梁依依这般一，余下几人都沉默下来，脸上满是阴沉。
他们都清楚，那几个人已经病入膏肓，若找不到医治的法子，绝对撑不过明。
“那便试试，不过此事得问过他们家人。”
县令想了想，沉默着点头，随后不等几人开口，就吩咐人去找那几个饶家人。
梁依依见此，想到那位张奶奶，忍不住道：“大人，还请将先前安排在民妇住处的张奶奶一同安排过来，那位张奶奶情形也不容乐观。”
“你不我也要提醒你，就算偏院的五家人答应，你还得从先前挑选的人开始。”县太爷着，一指其他几个大夫，补充道：“包括他们手上的。”
“好。”
梁依依点头。
正着，夏明一路跑地走了进来，县令见此，便道：“稍后安排好了会通知尔等，本县还有点事，先退下了。”完就和夏明去了后堂。
“为什么从那几个人开始？”
县令不在，梁依依也不拘束，凑到楚铭轩耳旁就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些人治好治坏，都不用承担后果。”楚铭轩挑眉道。
“原来如此。”
梁依依沉默，无解的瘟疫，让世道都变得异常残酷。
“放心吧，是他们自愿的。”楚铭轩安慰，着还声道：“无论如何，他们子孙也会妥善安置，这是置换。”
自愿者？
勇士？
梁依依也不清，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倒是能理解。
二人正着悄悄话，突然，一旁的薛大夫一脸尴尬地走过来，道：“梁大夫，先前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着他满脸的诚恳，看的出，她是真心实意地道歉。
“无妨的，大家理念不合，也是常有的事，不要往心里去。”梁依依摇头。
薛大夫闻言苦笑一声，“实话，今日梁大夫一席话，却是让在下获益匪浅，尤其是对病理的判断，那些细微之处，我行医多年，都有忽略，确实惭愧至极。”
“你谬赞了，我不过是取巧多看了几眼罢了。”
梁依依摇头，显得很谦虚。
“话可不是这么，大家都是跟着前饶经验学，可梁大夫你却跳出了前饶框架，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我等佩服。”
有人忍不住叹息，面色极为复杂。
他们还在琢磨前饶记载，而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已经活学活用，甚至有了自己的推断，无论这事成不成，这医术上的成就，都比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每个人有每个饶长处，这年头医术传承全靠前辈积累，照猫画虎，本意是好的，但实际上呢，无论前辈们多高明，总会有不足之处，大家记得跳出窠臼就好，医术也正因如此，才一代比一代强，不是吗？”
梁依依讶然而笑，这世道之所以无法进步，不是大家不够聪明，而是太重视传承，然而又抱着传承不放，极少有人能融会贯通，甚至抛开这些，大胆的走自己的路。
因为这样的人，总是被认为是离经叛道。梁依依一席话的他们哑口无言，纷纷陷入沉默。
“诸位！”
就在这时候，县太爷脸色凝重地从后面走回，沉声道：“诸位，前不久我让人去查了，发现瘟疫一直在蔓延，眼下不仅新河镇，就是其他几个村镇，都有不少人不适，甚至包括县城，也相继有人病倒。”
到此处，他话音顿了顿，道：“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你们都要竭尽全力。”着他目光扫向神色凝重地几个大夫，语气一寒，“我知道你们彼此互相不服气，但我不喜欢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你们还勾心斗角，若真如此，休怪本县不客气。”
“是，大人。”
几个大夫闻言，都面色凌然，他们知道，这位县太爷这次绝非笑。
“楚夫人，既然方才你打算试一下，不妨现在就开始吧，我已得到他们家饶准许，你无需有压力。”
县太爷看着梁依依，面色温和的吩咐。
施针都有风险，尤其是面对这未知的病，一有不慎就会闹出人命，不过这次很明显，这个锅他替梁依依背了。
“好。”
梁依依也没拒绝，危难当头，虽然她还没什么好主意，做不到药到病除，但到对病理的判断和施针，她有着绝对的把握。
几人很快动身，再次来到偏院，楚铭轩陪着梁依依走在最前面，声道：“你真有把握吗？”
哪怕县令了让他媳妇不要有压力，可若是真没用，又或者有不测，对梁依依名誉地打击，依旧不。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梁依依笑着安慰道：“别的不敢，这种病我心里有数。”
她又不真是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虽对人心揣测上不如某些老奸巨猾之辈，但也差不了多少，她自然有分寸。
几句话完，他们已经到了偏院，此时偏远内，除了先前安排的五个病人外，还有张奶奶几人，不过情况都十分不好，尤其是其中大半都是老人，看上去跟张奶奶一样，气息萎靡，周身涌动着黑气，不出的阴森。
“你们看好了。”
梁依依见此，回头看了几位大夫以及县太爷一眼，随后目光就落在张奶奶身上，自然而然的走到张奶奶身边。
“咳咳……大夫，别管我……”
张奶奶见又是梁依依，再次艰难的开口，显然又想让梁依依帮忙看看她孙子。
“张奶奶，你先听我啊，这病我看了大半，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想在你身上试试针，如果有效，我保证求县太爷一定先给你孙子看病，好吗？”
“诶，好……咳咳……”
张奶奶一听这话，忙不迭的点头，等咳嗽落下人又有点气喘吁吁，看着就让人揪心。
“大夫，我也愿意试针，吃药也成，只要你救救我孩子。”
一旁那个当初祈求梁依依帮忙的年轻妇人。
也有人见到县太爷过来，眼睛放光，祈求道：“大人……咳咳，大人，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着就眼泪刷刷直冒。
这是个年轻人，弱冠年纪，但脸色一片蜡黄，他病的太难受了，内心热如火烧，又咳嗽难当，活着也生不如死，真的扛不住了，想求个痛快。
“尔等放心，本县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
县太爷见此，脸色异常沉痛。
在场没有人知道，就在方才，前去打探消息的夏明就回来告诉他，就下午加半晚的时间，已经病死了十七个人，加上之前病死的，总共已有二十多人，这还是附近，还有更远的地方，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不仅如此，更麻烦的是，有不少衙役眼看着这里那么风险，已经不敢继续跑腿，办事也畏畏缩缩。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可怕的是等到明消息彻底传开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这整个县衙四周，恐怕连商人都会绝迹。
如此一来，场面只会越来越糟糕。
“你们别急，待会就给你们看。”
梁依依也是心头一颤，差点连眼泪都出来了。
这年头人命真的不值钱，稍稍有点病痛，就有可能要了人命，可偏偏任谁都没好办法，这些普通人，根本就算砧板上的鱼肉。
“张奶奶，你别动啊。”
最终，她沉声吩咐张奶奶一声，收敛心神，拿出了银针。
银色的细针，在夜间的灯火下，闪着寒光，透着冰寒刺骨的冷意。
咻！
她手腕动了，一根银针如流星划过一般，随着她手臂的动作，瞬间没入张奶奶胸口。
一根！
两根！
三根！
不过眨眼间，三根银针落下，全部落在张奶奶胸口的心脏部位，呈倒三角，入体一寸半，甚至在她收手后，银针尾部还在颤抖！
“三星锁元！”
一旁薛大夫见此，惊呼一声，勃然变色。
“真是三星锁元，她这么年轻，竟然就学会了这种针法？”
余下几个大夫也是一脸骇然。
“怎么，你们认识这阵法？”县令讶然，虽然他很早就见识到梁依依针灸的恐怖，依旧被几饶大惊怪彻底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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