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伤痕
不止如此，底家夫妇死的时候所在的地方也很奇怪。
从底家堡其他人的的景象来看，是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了，底家虽然是万仙宗三十六门之一，可跻身修仙界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千年左右吧，而且说是修仙之人，每一代的寿命也不过三百来年，不过有同样不怎么长寿的悬壶宫宫主，这也算不上特别的短命，所以底家堡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看上去没什么分别，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白练是个只懂练武的武疯子，可从藏在他身上的千里缩地符了冒出来的张灵骨却另有目的。
一年多以前，敲锣人曾经用尸道秘法映现出了底家堡人死的时候的样子，可他却没能进入底云轩夫妻的院子看一眼，这次，可算是看清楚了。
白练感觉到腰带一沉，一只手在他背上搭了一下，紧接着背后出现了摘了面具的张灵骨，他先是觉得意外，随后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刚才对招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没有了妖气，所以他一时间没能想到时张灵骨：“是你。”
“嗯。”张灵骨随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往后让让：“辛苦了。”
“你利用我？”白练觉得莫名的很屈辱，在南海打输了就算了，现在还被利用，太气人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来这里？”
“你投身底家堡又不是爱上了底家现在的堡主，而是为了学习底家的刀法，所以你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来看看底云轩的。”张灵骨仔细去看底云轩的尸体：“你就死心吧，底家的刀法是血脉相承的，不是底家的人根本没法用乌啼刀，月落刀阵最大的秘密就是乌啼刀，没有乌啼刀打不开刀阵，月落刀法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一套刀法而已。”
他不等白练说话，指着底云轩的尸体说：“你看底家堡其他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准备睡下了，可底云轩夫妻却穿的很端正，像是要见什么人……我记得熊山承认过，这天是底云轩散功的日子，也是十年之中底云轩唯一不能用刀的日子，这种时候他不会见不重要的人，那他们夫妻要见的是什么人呢？”
白练眨巴了两下眼睛答应不上来：“你看底夫人站的位置似乎是在底堡主的身后，也许是底堡主觉得肩酸，让底夫人给捏一捏呢。”
“椅子的后面是墙，底夫人是站在侧后方，为什么站这里呢？”张灵骨当年在黑石城听过底少堡主诉说身世，他在底云轩的面前跪下，发现这个姿势似乎正合适，而他的目光正好看到底云轩放在膝上的手，手腕上有一道伤痕。
他站起来说：“我明白了。”
白练被他吓了一跳：“你明白什么了？”
“你的那位底少堡主，是底云轩和初恋情人的私生子，为了娶东海羽家出身的令主小姐，所以这位初恋情人珠胎暗结也当不了底夫人，带着孩子含恨离开底家独自养大孩子等到底云轩散功的这天回来抢刀报仇。”张灵骨也不管白练听懂了多少，继续语速极快的说：“底云轩以为他是初恋情人在外面和别人生的，却没想到这天夜里他带着初恋情人所谓的临终绝笔来认亲了，底夫人当时十分震惊，应该是质问了底云轩，而底云轩……因为底星河体质羸弱不能修习底家刀，看到能修炼月落刀法的亲生儿子，底云轩心动了。”
他走到底夫人尸体的幻象旁边：“底夫人虽然不情愿，可为了底家的刀法后继有人，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底云轩一定是要这个私生子拜她，她十分不情愿的站在底云轩的身后接受了。”
白练不在乎的挥挥手：“行吧，就算你说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是这个姿势，又能怎么样呢？”
“他一定是感激淋涕，底云轩也许是伸手去示意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扣住脉门，从底云轩的体内抽出了乌啼刀。”张灵骨比了一下这个动作：“底云轩一定没有想到，他当年情真意切的时候说的话，他的初恋情人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也很可能没有想到，他的初恋情人在刀法上的造诣一点都不比他浅，月落刀法早底家这位堡主就烂熟于心。”
白练总算是跟上了张灵骨的思绪：“他先杀了底家堡主夫妇，然后再一路杀光了所有底家的人？为什么呢？都是他的血亲，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为了以血祭刀。”张灵骨说：“这把刀是从千山传出来的，敲锣的说过，千山那一位打造的法器，虽然有极大的威力，可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又或许……杀人的并不是人而是刀，乌啼刀刚入底少堡主的手，他压不住刀的凶性，刀感觉到他对底家人的怨怼，他反过来被刀的嗜血之性控制，因而才杀了那么多的人。”
他说着往外走，外面刀阵的威力明显若了许多，地上的黑色火焰已经消失殆尽，天上的月亮也显得黯淡无光。
“可我刚才在大门那看到的幻象，明明是……”白练说到这里，突然明白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门房的头是撞在门边上然后滚落的，如果杀他的人是从正面挥刀，那门房的头应该往后落，而不是往前飞向大门……
也就是说，有人在门房刚刚打开大门的时候，从后面一刀砍下了他的头，而这个时候有个穿着斗篷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等他细想，就听到张灵骨问他：“底少堡主这个颠倒日月的结界是谁给他布的？云霄派吗？”
“嗯，云霄派。”白练随口回答，他对这些事也不上心。
“云霄派有这个本事，当年也不会对我和童言束手无策了。”张灵骨不太相信的说完，十分嫌弃的问白练：“堂堂昆吾宫二弟子，不会在底家堡混得连点小道消息都没有吧？”。
“你什么意思啊？”白练不服气的说：“我怎么不知道了！我当然知道，这个阵法是云霄派画的阵图，可童言给他做了一点改进，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威力。”
又是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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