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交锋之前
“你不能去，”蔺何如不等林瑶开口：“你和他们不同，虽说现在对付普通陆地真仙应该问题不大，但你没有苏家灵女传承无数年的真元，他们能够使用堪比第三境的力量，但你不行，那样的战场，你过去无非是送死，不说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扯后腿可是要害死你在意的人的。”
“我知道。”
林瑶强忍着情绪的波动：“但我必须去，而且……如果推测没有错的话，或许我能逆转战局。师尊，请相信我这一次，哪怕是魑王，也应该是有办法应对的。”
“相信你去送死？”
蔺何如无奈道：“我没法陪你一起去，带着你来天风原已经是我能抽出的仅有的时间了，留下，安心等待结果，道宗做事一向稳重，绝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手，不用太担心。”
林瑶点点头没有再说任何话，似乎是想通了。
见她这样，蔺何如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对风涯道：“风兄，这兵刃我便带回去了，想来你也要继续去追踪幻影生涛相关的线索，这便不浪费时间了，他日事情没那么多了，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哈哈！”
风涯笑道：“等事情结束吧，希望道宗这次能成功，到时候就能更快结束。”
两人再稍稍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分开，蔺何如便带着林瑶和小白返回血武界，却不料半道上让林瑶找到机会跑掉了。
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小白，蔺何如无奈道：“要去就去吧，记住，任何时候，保命优先，你们都给我好好地，懂吗？”
小白连连点头，接着便借助契约的联系迅速追了上去。
蔺何如看着转瞬远去的小白，轻叹道：“也罢，也罢，福祸皆由己，他人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以蔺何如的实力，发现林瑶跑掉了要追上很简单，但他没有这么做，不是林瑶想通了，而是他想通了，他相信林瑶并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何况作局围剿魑王的是道宗致无为，那人布局向来紧密，就算不能成功，至少也不会送命。
“罢了罢了……”
蔺何如悠悠转身远去：“终归有一日，是要兵戎相见的，瑶儿，要尽快掌握神道精髓啊，可别让神道传承断了根。”
人影远去，人言亦随风幽幽，碧涛之上已是一片寂静，远离海岸，连海鸟都没有几只，这里所拥有的，是一份亘古的寂静。
让林瑶担心不已的沈双再次回到人界，却看见道宗早已回来，远远地在那等候，沈双连忙上前：“前辈，可有收获？”
“有，”道宗无奈一笑：“又找到了几个老人，可惜，他们同样不愿意再出手，说什么人间事与他们已经没有了关系，许是当年的事情对他们打击太大了。”
沈双有些不解：“既然修为如此高之高，心性上应该不至于受到打击而导致无法行动吧？”
道宗却反问道：“突破先天的神魂洗礼与突破陆地真仙的洗礼主要作用是什么？”
沈双愣了愣：“稳固心性，将人引导至正道之上，是上苍为世间安稳设立的一份保障。”
“既然是这样的话，”道宗又问道：“那魑王算什么？影魔怎么算？虽然正道昌盛但邪魔却从来没有缺少过，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这一下沈双彻底的愣在那里了，就是苏月也愣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道宗道：“所谓上苍的保障不过是推测而已，哪有上苍？天道为何？人心罢了，先天也好，陆地真仙也好，总归有着自己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也有着承受的极限，每个人包括普通人在内，生活在这个世上都是为了践行自己的‘道’才追求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与自己的道有了冲突之后，那最柔软的地方，最容易崩塌的地方就会出现破损，自然就会受到打击，像我那些老朋友只是找到个地方安心隐居还好，有些人就因此走上极端，成了祸害天下的邪魔。不要将陆地真仙的心性强度想得太低，但也别想得太高，除了更冷静更理智力量更强大之外，先天也好，陆地真仙也好，依旧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为善为恶，全系于一念之间。”
两人听罢，久久的未能言语，沈双仔细回顾着自身，却始终无法发现内心的破绽，即便是当年灭门之仇，也完全能理性对待，他并不知道要怎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导致自己的道心破碎，看了一眼苏月，他能从苏月眼神中看出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道宗是前辈，正儿八经的大前辈，在修行一道上已经走到了极致的存在，他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
显然，道宗一眼就看穿了两人的心思：“许多事情自己没有遇到过是不会明白的，你们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当然我也希望你们永远也不要遇到这些问题，但现实却十分残酷，不可能不遇到，不过只要能度过这些，你们将变得更强大。”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同时躬身合手：“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谨记。”
“谨记谨记，若是谨记有用……算了，”道宗微微笑道：“该出发了，根据最新的情报，魑王差不多该对蓬莱出手了。”
几人向着蓬莱方向赶去，而在另一个方向，也有人向着蓬莱赶去，却是沈双与苏月的老熟人，云归剑孔南河，与他一起的还有云生剑长空无明。
在完成突破之后，孔南河便回了雪寄流云一趟，与依旧留在雪寄流云的长空无明汇合在一起，随后便有消息传回，抓到了幻影生涛修行者的蛛丝马迹，两人便迅速出发了。
半道上，长空无明笑道：“却没想到竟然是你比我先突破，不过也好，以后和你一起行动这安全上倒是不用担忧，破天三境的陆地真仙，啧啧，羡慕啊。”
孔南河一脸不屑：“你羡慕？你好意思说这种话？这么多年没有突破，你只要一突破就是第三境的绝顶强者吧？你不说也别当我们是瞎子，大家可都看得明明白白。”
“但现在，你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你才是大腿，我可要抱好你这个大腿啊！”
长空无明说着竟然真的要扑上来抱孔南河的大腿，然后被一脚踹飞：“好了，别闹，安心追踪，别跟丢了。”
长空无明道：“有什么好跟丢的，跟了这么久，很明显是要往蓬莱去的，道宗正设计在蓬莱伏击魑王，他八成是去助拳的。”
“也就是说道宗的计划已经被泄露了？”
长空无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孔南河：“道宗计划没有泄露他也该往蓬莱赶了，魑王可不知道蓬莱的大部分力量都不在，作为海外三宗之中最强的一派，魑王要想发动攻击必定是聚集足够的力量，他们在和魑王合作，肯定会过去汇合的。”
孔南河：“……”
长空无明叹息的摇头：“走吧，跟上去。”
“过去之后怎么办？动不动手？”
“当然动手，”长空无明笑道：“魑王与我们的约定只是不互相攻击，但没有约定说不能对手下人动手，而我们对付幻影生涛传人的事情天下皆知，只针对他们动手的话也完全说得过去，又能减轻道宗他们的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好。”
两人商议好对策，身形再次化云而散，雪寄流云功法秘术在追踪人的时候的确是十分有效的。
一路上，两人看到有五名幻影生涛功法修行者汇合在一处，而别处有没有他们也无法断定，但肯定不会一个没有。
“都是陆地真仙，这下有些麻烦了。”
孔南河的担忧不无道理，以幻影生涛功法的特性，五个或者五个以上的人所代表的绝对是成千上万的强大战斗力，都是陆地真仙境的话，他们最强的傀儡也绝对是陆地真仙境，五个人八成能抽出三千陆地真仙境界傀儡出来，别处再来的话，会更多，纵然道宗强无敌不怕这些，但道宗带过去的人可不见得不怕，作为关键的沈双与苏月也不可能不怕，他们的确能发挥出堪比第三境的力量，了他们终归还是先天顶峰没有突破，那样的力量也只能使用一次，一次之后短时间内可不会有什么战斗力生下来，到时候随便来个陆地真仙境界的傀儡都能要了两人的命，而如果在那之前两人被消耗了许多力量，致使用不出最强之招的话，那就等于这次的伏击彻底失败。
“但愿道宗能有办法，”长空无明道：“道宗是知道幻影生涛传人和魑王有合作的，以他的谨慎，绝对有自己的安排，而我们又不可能在这里动手拦下他们，只能期望道宗一如既往的谨慎了。”
两人绝不会先行动手解决这几人，他们的目标绝不是几个幻影生涛功法的修行者，而是要解决这个功法传承的根源，就算解决不了，也要解决掉更多人，之后到了战场，就算魑王落败，他们也要创造机会让这些传承人逃掉几个，然后再顺藤摸瓜的跟上去一劳永逸！
只是两人没有想到，在跟踪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竟然被发现了，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后，而且毫不犹豫的就痛下杀手，那源自于幻影生涛的真元对两人来说是一点都不陌生，这种足以让自己修行得来的内元沸腾的真元，那是宿敌的气息。
“幻影生涛！破天境！”
仗着本身功法对幻影生涛的压制效果，两人虽说匆忙应战，却也没有受到伤害，不过是看着有些狼狈而已，而后方的战斗却惊醒了前面的五人，他们当机立断向着五个方向分散开来，让跟踪计划功亏一篑，两人皆是懊恼不已。
孔南河冷眼注视来人：“没想到竟然还有幻影生涛的修行者能成长到你这般地步，这么多年躲得很痛苦吧？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很舒服嘛？”
“不要试图激怒我，”来人脸上有黑巾遮挡，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模样：“我不会上当，更不会主动对你们发动攻击，虽然你们的功法对我有所压制，但你只是破天三境第一境，而我已经是第二境，不一定能打赢你们，却绝不会输掉，放心，等我那几个同修都跑远了，我就会离开。”
“你！”
无论是孔南河还是长空无明都满脸怒容却毫无办法，正如来人所言，他们打起来只会打一个天荒地老，绝不会分出胜负来，在这里耗费时间毫无意义。
两人冷哼一声，便保持着戒备停在了原地，来人也好整以暇的遥遥对峙着，却没有一丝一毫要动手的打算。
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来人才哈哈笑着远去，留下两人怒不可遏。
“早知道就应该和雨圣一起行动了，若是雨圣在此，他就只是个待宰的羊羔！”
面对孔南河的愤怒，长空无明也毫无办法：“世事没有如果，好在他并没有妨碍我们前往蓬莱，只是这边这几个人绝不会再往蓬莱去了，会跑到什么地方可说不清，不能除掉有些可惜，早知如此，就该提早动手的。”
“也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孔南河叹息一声：“先去蓬莱好了，总会有剩下的到蓬莱去，到时候能解决几个是几个了。”
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做了一次无用功，不用说这会儿逃掉的五个无法除掉，逃离的他们绝对会通知剩下的人，到时候就算蓬莱还有幻影生涛的修行者在，就算放长线也绝对钓不到大鱼了，唯一的战绩，可能就只是蓬莱的那几个。
“只可惜，雪仙和谷仙无法脱身，”长空无明道：“我们雪寄流云的人数终究是太少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前往二重天的时候，要是有二重天的前辈们出来，也不至于人手如此紧缺。”
“哈，二重天可没那么容易开启，我们还是靠自己吧，也希望雪仙他们能早日脱身。”
两人随即便不再多想，径直向蓬莱方向赶去，而他们所担忧的雪仙和谷仙两人，却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看着前方那巨大的怪物，雪仙怪叫一声：“哎呦喂，这是要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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