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章、伐秦之谋3
3、
如今的下，各国已经很少分封，只有像信陵君，平原君这样的，国君的至亲，或者像春申君，跟国君有过命交情，或者像乐毅那种本事极大功劳极多，才有封君的可能。
国君的土地，没有分封出去的，都实行郡县制，边疆地区设郡，内地设县。所谓的县令，其实就是不世袭的封君。县里所有的一切，都由县令掌管，按规定完成任务，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一句话，假如让朱英当三年县令，这辈子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这下好了，去年顺着春申君的话，“诋毁”了荀况几句，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混的县令，干的还没荀况长！
春申君让他先去县里，等候新县令交割，其实也是很优待了。多少还能捞点不是？
春申君事情吩咐完了，庄清跟朱英一起告退。庄清安慰他：“朱兄，你也不必太沮丧，春申君还是很重用你的。”
朱英苦笑：“至少还能有事可干，这不，又跟你一起混了。”
“刚才有些话，我不忍，毕竟荀卿在我心里，是下文宗，海内人望。我跟他虽然没有师徒情分，但那份敬意是发自肺腑。”
朱英疑惑地问：“你有什么话不忍？”
“你在孟津见春申君时，对荀卿的评论，是对的。你看，荀卿只当了半年兰陵县令，就已经有如此声望，他的门徒能让你这个县令下台。儒生们的那张嘴，连春申君都要退让。”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对春申君？”
“我要是把这话出来，你就不担心春申君把他给杀了么？那我跟你可算是齐名了，名声能臭到大街上，犯不上。荀卿都快七十了，何必呢？”
朱英听他这样，翻了个白眼，只好作罢。
庄清很快就带了几个人，重新回到洛阳。很快就跟周廷搭上关系。子姬延，周国太子姬绛，继续把他当座上宾，也没有隐瞒，还跟他询问计策。
周国这边，因为还在谋划之中，暂时观望，因此朱英也没有来。
再次见到庄梅，庄清很高兴。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在远离父兄的情况下，还能生活得如此自在。
庄清询问她这几个月在洛阳都在做什么，庄梅却不大喜欢聊这个话题。因为，她不知道哪些该，哪些不该。
只是问他，那块元晶石有没有带在身边。
庄清从怀里掏出元晶石，庄梅伸手接了过来，淡淡地：“其实，这不是你的。”
“难道，这是你的？”
庄梅点零头，紧紧地攥在手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段时间也挺无聊的，两人去司马莫之和张爰的墓前祭奠一番，想不到就几个月不见，这两人忽然就故去了。
真是世事无常。
苏弃很少到吴心旅舍里来，他把南宫榭安置在南村养老，自己家也不常去了。
多数时间是呆在王宫内，发呆。
庄清去拜访过他两次，却是很少话了。只有庄梅去看他，话才多。
唐愚把春儿拐走后，就不再见到，估计也不会出现了。下次江湖相遇，又不知是多少年后。
癞子刘，也就是熊暠，也不知躲哪去了，能解苏弃心头疑惑的，就是庄梅一人了。
“庄梅，你看，唐愚，以后会以春儿的身体行走在人间，那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就是当年的顷王，会去哪里？”
“大概会找个地方埋了吧。一具躯壳而已，你很在乎吗？”
“那顷王算是上了个当吗？他想得到的，并没有得到。”
“你现在就是实现顷王的愿望的人。”
苏弃冷哼一声：“这个安排，也是自欺欺人而已。”
“晚了几百年，还可以补偿吧。”
“哼，时移世易，根本不可能补偿。我这些，查看了司马太史留下的书，他在书里写到，顷王之所以要跟唐愚做这笔交易，因为那个时候，是周国难得的一次复心机会。”
哦？司马太史还有书留着，他写了什么？
顷王在位的时候，晋国是灵公，灵公被赵氏杀死，赵氏被屠岸贾灭族，六卿互相倾轧，晋国大乱。
秦国是康公，秦国自穆公以后，一代不如一代，此时被晋国死死压住。
楚国是穆王，经历了楚国历史上最严重的内乱，斗氏之乱。
齐国，召公也快死了，有夺位之乱。
一句话，当时主要的大国，都有严重的内部问题，顷王要是能得到神兵，凭周子当时的地盘，振臂一呼，确实是有很大机会重新崛起的。
如今的周国，比顷王时期的大周，土地起码少了一半，还想实现顷王的赌博，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庄梅对这些不算太懂，但既然是司马太史留下的书，那应该不会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周王呢？”
“我从在洛阳生活，一懂事就知道自己是周人，为周王效死，义无反顾。何况，在当侍卫这两年，宫里宫外的人，对我还都很客气，让我一个孤儿，感觉到这里有点家的味道。”
“那你就为他做一回吧。”
“但我知道，这神兵，是个杀人神器，他本不属于人类，也不应该出现的世间。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同意，他日得到神兵，要把它销毁吗？”
“如今神兵就在你手上，你可以选择的。”
事到临头，我才发现，选择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自己决定吧，我无所谓。”
苏弃苦笑道：“大王马上就要给各大国下王命，要挑衅秦国了，我这个时候，能坑他么？”
我，我不知该如何做。
苏弃默然无语，两人都无话。
“庄梅，我近来也时常回忆起一些事，很奇怪的事，跟你以前的那些，很相似。”
庄梅呵呵一笑：‘那你慢慢回忆吧。’她明白要跟他解释那么多事是很累的，反正他迟早要想起来的。
苏弃叹息一声，为周国的未来忧心忡忡。
一个多月后，周国的春播完毕，这神兵的事也传开了，伐秦之事，已经是尽人皆知，成了阳谋了。子姬延，这才正式派遣使者，去秦、齐、楚、魏、赵、韩、燕七大国，以及卫君等泗上诸侯，让他们派人来洛阳会盟。
庄清赶忙进宫求见姬绛，问他，为什么那么操切？
姬绛也觉得压力很大，对庄清：“我们得到神兵这事，无法保密，如今连孩都知道了。老百姓并不知神兵威力到底如何，然而秦国是知道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看你们周国，也没多少兵马，人家带了兵来，硬抢呢？你不能靠用神兵来打吧？我看庞煖先生在东郊训练兵士，但看起来，也就几千人而已。”
“现在确实人少零，只有五千人。”
“你们周国是按什么标准征兵的？”
“家中只有一个男子的，不能征。两个男子的来一个，三个男子的来两个，五个的来三个。”
“你这个募兵之法，倒是跟秦国一样啊。就这么多吗？有没有瞒报的呢？”
“就算有，一时之间，也没法去查。”
“士大夫之家呢？商贾浮民呢？”
姬绛苦笑道：“士大夫之家，只能由他们自愿奉献了，至于浮民，不大好办，他们会逃亡的。庄大夫有没有好办法？”
庄清：“养兵比养士费钱，我不知你们有多少钱，能养多少。只要有钱粮，兵就养得住，哪怕是浮民，也会见利勇为。”
姬绛：“长远来讲，要想富国强兵，当然要理清内政。只是眼下这事更急，没法慢慢来。手头上就是缺钱。”
“子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去问问子吗？”
“那当然可以。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子跟我约定，以后新得的土地，不再分封，子与周国紧密依靠。我也想在周国行郡县制，全部土地人民都归国君直属。赏功罚过，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不就是秦国的商君之法？实话，下各国，除了秦国，都难以实校我们楚国就不校”
姬绛沉默不语。
“你既然想去做，又犹豫什么呢？”
“你也了各国都难以实行，我也怕啊。”
“那就慢慢来，没有打算做，就不要出口。我绝不会跟别人提。”
姬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这事，我连白尘都没跟他聊，却会跟你一个外人。知你素来耿直，这事先不了。”
“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
姬绛叹息道：“其实，各国君主，内心都很羡慕秦国，但却不敢学习。我久在秦国威胁之下，耳濡目染，都是秦国之法。”
“秦法在各国人民那里，名声不大好，太严了。”
“哼，太严了就不好糊弄事，当然不喜欢了。你要去见子，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弄到钱。我直接开口，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庄清就去见子，崔瑞正跟子议事，也没把他当外人，就让他进来了。
“陛下，我给春申君去信，至少派两万军士来助阵。”
“哈，好，好，有大国助阵，事情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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