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四处捣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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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外面的人不知，二世子绛的这所宅子，管得非常严，里面的人几乎不出来，外面送菜送肉都是他们府里的人，可以说，是相当神秘。里面在做什么，谁也不知道。”田城扫了众人一眼，轻声说，“二世子有大志，周国怕是要有大事。”
田城这番话，在场其他三人是震惊不已。庄清对这话自然不吃惊，因为这跟自己的判断是一样的。他去求见姬绛的时候，就是有意挑动嫡庶之争，以获取支持的。
令庄清分外惊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衙役，居然有如此眼光，满朝大夫，也没见几个这么能干的。可惜出身不好，无人重用。
庄清这下对他可以说是刮目相看了。
“我不知公子绛在里面鼓捣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千万别管！”
庄清面露微笑，赞许地点点头：“阁下能识别灾祸，也是一奇人。只是一直远害避祸，缺少担当，也不是大丈夫之举。”
田城哂笑道：“大夫谬矣，多大的肚子端多大的碗，再说了，我也不是君子，我是实实在在的小人啊。”
小人，古代指的是无官无职，地位卑微的人。
大荒落喃喃道：“二世子的人干的？不可能吧？我不相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哪知道，要不你问他去。”
“你开玩笑，我连门都摸不到。”
“摸不到他家的门还好，摸到了，就是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
田城苦笑道：“我还没告诉你真相。你那些死了的乞丐朋友，都是被抓进去被什么鬼魅吸血而死的，根本不是死在外面。”
“什么！”
大荒落如被雷劈，瘫在了地上。
田城不理他，转头对苏弃说：“我调查的结果就是如此，为了活命，谁也不敢告诉。单大夫一再追问，我都不敢说。你虽然姓苏，但不过是螟蛉子，你可以试试，说出来会怎么样。”
苏弃喃喃道：“原来你早都查完了？”
“对啊，都可以结案了。”
“那为什么还要放任他杀人，又杀了那么多人。”
田城冷笑道：“苏公子，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草芥，死几个算个啥？姬绛真要出什么事，国君会饶你？夫人会饶你？你们苏家不会怪你多管闲事？你觉得还会论功行赏，给你加官进爵？”
别说苏弃，几个在座的全部语噎。
吴兴说：“二世子不一定知道他家出了邪魅吧？虽说是他的宅子，但也只是一所旧宅，他平日不大会去的吧？”
田城说：“你说错了，二世子经常在旧宅。”
苏弃跌坐在地，一筹莫展。
“老弟，我早就给你指出过几条路，一是想办法脱身，二是撑到上面责罚，看罚成什么样，不了了之。另一个办法，就是，让这件事暴露出去，却不能是你暴露的。”
“怎么做？”
“自己想办法啊！”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上次我们商量的，让衙役们晚上在要紧的地方蹲守，单大夫已经批准了，为这个，背地里，也不知被骂了多少。如今既然把二世子当成嫌疑，我就安排在他宅子附近。”
“哦，什么时候批准的？我都不知道。”
“也就是昨天，还没来得及布置，又遇到了这事。”
庄清听到这，看着他们，不禁呵呵地笑。几个人不解地问：“你笑啥。”
“老田今日吐露真情，说明也是有良知的人。那我的事情，也可以托付托付了。不知你能答应吗？”
田城紧张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庄清微微一笑，说：“徐家许家，势力很大，我一个外乡人，明的暗的都斗不过。这个赏宝会，你知道吧？”
“那还用说，刚才在路上，苏弃跟我提过。我并不知道你们要去查这什么赏宝会，早点阻止你们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苏弃没跟你说之前，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不甚在意。你们跟徐家，不仅仅是这个事情吧？”
吴兴插一句嘴：“哦，你也知道？早要是问你，可以省好多金子呢。”
苏弃扑哧笑出声来。大荒落神情自若，暗暗掐了吴兴一下。田城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在说啥。
庄清没心情笑，认真地说：“赏宝会上卖的是我们楚国的王陵物品，我们怎么可能不调查？梅子是在春申君那里领的任务，楚国那边，也是不得要领，可能仅仅是要我们去查个下落，本来把这个情况汇报上去也就完了。”
说到这里，庄清的脸阴沉下来：“可是现在出了意外，梅子被他们害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本事再不济，也得给他搅和黄了。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办赏宝会，我有个想法，田兄，不知你敢不敢做？”
“你先说说。”田城有个不祥的预感。
“我在楚国就听说，有两个大盗，叫什么徐东柳，鲁顷之的，在你们洛阳被擒，关在牢里都快一年了？”
“对啊，他们名声这么响？都传到你们楚国去了。”
“这俩人，是齐人，论起来，我跟他们也是旧相识。我在齐国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就是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去你们衙门，有几个囚犯在干活，瞥了一眼，认出是他们，没打招呼。”
“是有这么俩人，你想怎么样？”
“对于这个赏宝会，我可能没能力去拿脏，也没能力去阻止，但我可以捣乱啊。这两大盗的能耐，我是知道的，要是不小心让他们走脱，许家今晚上，怕是有好戏看。”
田城不可思议地瞪着庄清，笑容逐渐消失：“你一个堂堂大夫，要我去做徇私枉法的事情？”
吴兴又插嘴说：“田兄，不是我抹黑你，就你们衙门里，徇私枉法哪天没有？现如今这世道，奉公守法简直凤毛麟角，大家伙都是有便宜就上，有麻烦就躲，俗话说的好，有好处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一句话说得连苏弃都臊得慌，忙摆手，别乱说，别乱说。
“因为你们两是官府的人，我也不能要你们跟我去跟他们明着干。苏公子，你现在有权调人了，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你可以把衙役们安排在许家附近，等他们的赏宝会开的时候，弄点动静出来，让大家以为邪魅出来了，闹哄哄的，这不算徇私吧？”
苏弃笑道：“你这招高明。街上这么一闹哄哄的，许家那个赏宝会，也办不踏实。如果江湖上有些人趁机做乱，那也不干我事。这招使得。”
田城此时忽然叹了口气说：“庄大夫要我去办的事情，我义不容辞，一个人，总不能一辈子怕事吧？”
“那我先谢过了。”
“如果苏弃今晚能把衙役们调走一大半，衙门里出什么事，走丢几个预谋已久的囚犯，也不能怪到谁头上吧？”
吴兴大笑：“妙哉！”
大荒落也竖起拇指，说：“你们这些人，个个精似鬼，跟你们一起做事，真他娘的爽。大夫，我能做什么？”
“你能帮我做的事多了！”庄清低声跟他吩咐一番，大荒落心领神会，呵呵大笑。
此时已经是未时末刻，得抓紧时间，于是几个人分头行事去了。
大家走了后，庄清又1庄梅房里盘桓了一会，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觉得没什么破绽，这下放心了。望着庄梅蜷曲的身子，感慨万千：“你一定知道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鼻子一酸，又落泪了。
庄清今天晚上，主要是想在徐家找个人证，但是许家那边又不能不管。李势在许府，一天没联系了，得跟他说说。
此时呢？他回房里，拿起一块细麻布，给春申君写了一封信。把在洛阳的事情全都写下来了。朱英、庄梅的遭遇，主要嫌疑人二世子姬绛，徐家许家的勾当，都写了下来。又把景小满叫了过来，让他马上出发，给春申君送去。
庄清的意思，是怕自己万一出什么事，楚国那边得不到第一手的消息，报仇都找不到正主。
另一封信，是写给周君姬咎的。跟前一封信的内容差不多，只是信头称呼不一样。写完交给吴兴保管，告诉他，万一有事，就想办法公布出来。
吴兴看他这架势，交代后事似的，不禁惶遽起来：“庄大夫，没这么严重吧？我怎么浑身冒冷汗呢？”
“如今局势不明，我也希望不要那么严重，但他们已经敢对我们下手，怎么也得防备一下。你也是楚国的人，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吴兴苦笑叹息：“怎么会这样了呢？你们到洛阳来，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一个使命，我就是提供几天伙食的，谁知道还有这些事情。”
“抱歉的很，把你卷进来了。我本也以为他们俩的任务也简单，可能春申君也没料到会是这么大一个案子。”
“庄大夫，我也是年轻时候从胥吏干起，也就是近几年才开始干买卖的。你也别把我看扁了，我并不是怕事的人。如今事到临头，职责所在，虽然能耐不高，但你要我办的事，绝不会含糊。大夫万事小心，希望走不到这一步。”
“承君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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