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牛中元从来是个闲不住的，听了这些人的建议，自觉很是没趣，道：“你们这些家伙，平常都是顺着我的意，现在都做了龟孙子了，要是赵瘸子在，他决不会像你们这么没用！”

　　就在这时，门口管家进来道：“公子，外面有一个花面的书生，说是认识公子，在外面等着见公子。”

　　牛中元道：“什么狗屁的书生，老子不认识，叫他滚蛋！”

　　管家见他脾气不好，便要转身出去。牛中元又突然叫住了他：“慢着，他怎么没有报名字？”

　　管家道：“那书生说公子和他是十分投合的，曾经一起是风云重庆的人物。”

　　牛中元立即哈哈大笑道：“哎呀，原来是郎文啊，有他在今晚就好玩了，跟他说，我马上就出来。”一边说，一边摇手中的扇子，神情上透着十分的得意。

　　郎文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牛中元笑呵呵地出来了，叫道：“哎呀，郎兄，这么久不见，想死兄弟我了。”

　　郎文抱拳道：“牛……兄，没想到你半年不见，都升……官了，小弟真是佩……服佩服啊！”

　　牛中元不屑道：“什么劳什子的官哟，把老子都闷死了！听说你跟了蜀王去了，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呢？”

　　郎文笑道：“这个嘛，主要的当……然还是想会会牛兄了，其次嘛……就是想看看石……宝寨英雄大会。”

　　牛中元恍然大悟道：“哎呀，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本月是有个什么武林大会，郎兄是江湖英雄，自然应该参加了。”

　　两人在那里相互吹捧了半天，方才落座。牛中元说得高兴，叫来七上八下众人，对郎文一一作了介绍。

　　郎文看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俊有丑，有高有矮，真叫做三教九流之徒，但是，郎文毕竟远来是客，这些人又是牛中元十分喜欢的人，因此不好表现得过于倨傲，站起来抱拳道：“在下川北郎……文，有幸认识各……位英雄！”

　　湘西五吹虽然有些本事，可是都是些自吹自擂的家伙，见这郎文脸上有疤痕，还是个书生打扮，颇为不屑。

　　老大杨天力道：“我道你是谁，原来是个落魄的书生啊，认识了，不必多礼！”

　　其余几人也跟着说：“免礼吧！”

　　只有韩驼背还有些谦和，道：“郎兄不必多礼，韩某早就听说了郎兄的一把铁扇子的厉害，今后大家多有照应啊！”

　　郎文见这些人在江湖中名声其实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心中很是不悦。打了招呼以后，便坐下来，然后端了茶杯假装喝茶，掩饰心中愤懑。

　　牛中元赶紧打圆场道：“郎兄不要见气，我这些随从都是江湖中的豪杰，他们性格有些古怪，不过心眼却是一点也没有的。”

　　郎文讪笑道：“不……客气，都是江……湖中人，其实性格各……有差异，也并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牛中元道：“好！郎兄果然是个英雄！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必须好好招待你一番，不知郎兄是喜欢荤的还是素的。”

　　郎文变色道：“这个……小弟有事就不必了。”

　　牛中元豪爽道：“诶！郎兄这就见外了，你我性情相投，到了我这里，若是不好好招待，我还能算朋友吗？”

　　郎文转眼看看周围十几人，脸红道：“牛兄，我真的……就不必了。”

　　牛中元似乎有些扫兴，道：“好吧，既然郎兄客气，那咱们先去酒店里消遣些酒肉吧。”

　　郎文欣然道：“好啊，我备有鲜……鱼几斤，正要见识一下本……地风味呢。”

　　两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弄得众人莫名其妙，既然前面客气了，怎么还要消遣酒肉呢？

　　这些人却不明白，这牛中元和郎文都是烟花场中去惯了的人，所以都会说一些烟花场中的暗语。这“荤”的乃是指明目张胆上青楼妓院玩乐，而“素”的则是指偷偷摸摸去调戏良家妇女或是闺中少女。

　　郎文虽然无耻，但眼见这么多人在场，怎么能说那些肮脏的事，所以总是推却。而牛中元是个横行惯了的，哪里管什么众人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呢。

　　且说忠州城虽然不算得大，但却是个百年古城，城中也有一些名迹，而且有不少风味名菜，所以多有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此逗留。

　　这牛中元带了郎文与一干随从，径直来到忠州醉仙楼上，叫小二将郎文提来的鲜鱼拿去做一个炸烧鱼和一个鲜鱼汤来，其余特色的菜肴，尽管送上来，然后在那里挥霍。

　　饮至半酣，牛中元道：“郎兄，像我们这样的喝酒，也并没有多少意思，不如我们请几个唱曲儿的来，助助酒兴如何？”

　　郎文也想着这件事，客气道：“小弟正有此意，只要牛兄高兴，安排了来就是。”

　　其余众人都是好热闹的，也都在那里叫好。

　　牛中元便高声叫道：“小二，你这里有没有遣兴的节目？”

　　小二道：“牛爷，你老来得不巧，我们这里才来了两个唱清音的花姑，恰好被那隔壁的汪三爷包下了。”

　　牛中元等听了，都静下声来听，隔壁果然传来娇滴滴唱清音的曲子。

　　牛中元不听则已，这一听了，哪里能禁得住自己的性子，手往桌子上一拍，道：“小二，你快过去叫那两个过来，就说爷这里给双倍的银子。”

　　小二本来有些为难，不过听说是给双倍的银子，却又生了心，因为照这里的规矩，银子大半是要给酒楼的，便道：“既然牛爷要听清音，容我过去商量了再说。”

　　牛中元发怒道：“商量个屁！马上去办！”

　　小二见牛中元来了气，赶紧地跑了过去。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又过来了，看样子没有结果。

　　牛中元看他独自一人过来，诧异道：“人呢？”

　　小二尴尬道：“牛爷，不好意思，汪三爷说了，他已经用三倍银子包下了。”

　　牛中元一听，大为光火，骂道：“他娘的，这不明摆着不给牛爷我面子吗？兄弟们，给我过去抢过来！”

　　七上八下本来害怕惹事的，现在喝了些酒，又斗了气，早将先前的禁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闹哄哄地跟着牛中元跑了过去。郎文见这里人多势众，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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