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风雪儿和文萱儿听那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起劲，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我们出去作弄他们一下，怎么样？”风雪儿小声地说。文萱儿一听，欢喜道：“好，先看我的。”

　　外面两人突然停下，一人说：“这树林里好像有人？”

　　另一个道：“这么荒郊野外地，不会有人吧！”

　　风雪儿和文萱儿一惊，没想到这两个人听力如此好。文萱儿突然将身边一棵小树摇得哗哗一阵响，然后再尖着嗓子学起野猫的叫声来。

　　其中一人道：“嗨，原来是野猫。走吧，去晚了热闹就少看一截了。”

　　他话音未落，树林里又一声狗叫，然后是猫叫，接着又是狗猫打架的声音。

　　外面两人本想离开，听见狗猫打架，又停了下来。另一个道：“唉，如今这世道你说怎么不乱，猫狗本来不同食，现在也在一起争吃的，难怪了！”

　　另一人道：“老兄说得对，还是让我来劝劝他们吧！”那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向树林里扔来。

　　风雪儿和文萱儿正在那里看这两人如何表现，不料突然树叶淅沥哗啦一阵响，突然有什么东西飞来，两人叫声不好，赶紧躲藏在树后。

　　就在几乎同一瞬间，风雪儿旁边的一棵树啪的一声，从中间折断，树冠嚓嚓从上面倒了下来，直罩风雪儿和文萱儿的头顶。

　　两人吃了一惊，眼看那树冠倒向自己，赶紧一纵身跳了开去。两人刚刚跳离原来的地面，那树冠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老叫花子，你想谋财害命还是怎么的？”文萱儿没好气地问道。

　　那边听见这里有人骂，似乎很出意外，赶紧奔了过来。清玄道人道：“是风雪儿和文萱儿吗？你们怎么在这里了？”

　　又转身对着川西老丐道：“老叫花子，你真莽撞，差一点就伤着他们了。”

　　川西老丐看着二人，半天不语。风雪儿爬起来，见他这般模样，问道：“英前辈，你怎么不说话啊？该不是被自己吓着了吧？”

　　英竹年终于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明明在我们身后，却怎么躲在这里来了？”

　　文萱儿见问，脑筋一转，上前道：“怎么了，这十分正常啊，因为你们两个老了，跑不过我们了！”

　　清玄道人也道：“不会吧，你们两个的轻功难道我还不清楚？肯定有别的原因，你们才到了我们前面。是这山里有个地道吗？”

　　风雪儿见两人一副纳闷的样子，觉得好笑，说道：“实不瞒两位前辈，我们不经意间走了一条捷径。”风雪儿便将两人所走的路和遇上的情况都说了。

　　川西老丐立即笑道：“我还道你们两个小辈得了神仙帮助呢，原来是走了捷径，难怪到了我们前面了。”四人说笑一番，继续朝着卧牛山奔行而来。

　　再说张献忠和李翼、虞氏兄弟四人，脚下不停息，一口气直奔到卧牛山下。只见前面火光闪闪，一大批官兵把守了上山的道路，山下的树林中，似乎还有一些人影在里面穿行。

　　虞氏兄弟中一人说道：“大哥，这附近都有官府的人游弋，我们还是从后山悬崖登上去吧。”

　　四人立即转移到山后来，上面是悬崖峭壁，稀稀落落生长着一些灌木藤蔓。张献忠率先身形一纵，落在半山腰一棵灌木上，然后继续攀缘而上，后面李翼同了虞氏兄弟也迅速跟上。到了邻近悬崖的地方，张献忠停了下来，李翼和虞氏兄弟紧攀几手，也到了眼前。

　　张献忠道：“上面有很多弟兄把守，我们这样突然登上去，恐怕他们会将我们当作官府的人，你们放一个信号上去吧。”

　　虞氏兄弟早从随身的一个软袋中抽出一样东西来，用火石点了火。只见那东西里窜出一个火球，腾空而上，然后分出三个小火球来，缓缓地又落下来了。

　　原来自从那一次黄三公引着风雪儿和文萱儿一起，从悬崖攀上山顶以后，陈远锡和李翼便派人加强了对悬崖的巡查和看守，但凡有人从悬崖攀爬而上，把手军士一律乱箭射杀。若是山寨的人万不得已要从这里上山，须得发出信号。

　　虞氏兄弟俩发出信号以后，上面迅速传来声音：“别放箭，下面有我们的人上来了！”

　　张献忠听得，迅速飞纵而上，后面三人也紧跟着奔了上来。四人到得山上，把守的人齐齐喊道：“拜见敬轩主人，拜见各位山主！”

　　张献忠道：“各位弟兄，山寨今日大敌当前，大家小心把守，别让官府的人上来了。”

　　他正说时，旁边有人叫道：“主人，后面果然有人上来了。”

　　张献忠和李翼不由一怔。“放箭！”虞氏兄弟一声令下，十几支铁箭嘭嘭嘭疾射而下，只听下面叮叮叮连声响，有人立即飞身跃下。

　　“各位好汉，大家一定要小心防守，如今大哥回来了，我们要好好跟官兵干一场！”李翼吩咐已毕，和虞氏兄弟随着张献忠进了那个院落。

　　“主人回来了，快些摆茶！”吩咐的是陈远锡，他早已候在大厅门口，此时见张献忠回来了，喜不自禁。

　　陈远锡后面齐刷刷站着山寨的绿林豪杰，见张献忠进来，呼道：“恭迎主人回来！天下大同，张力献忠！”

　　张献忠不由一怔，道：“这些口号都是谁的让叫的？”

　　陈远锡道：“是小弟所编的，也是为了鼓舞士气，激励军心的意思。”

　　张献忠道：“如今我们都是高闯王为首，这样叫法似乎有些不妥。”

　　李翼道：“大哥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十八路反王虽然都维高闯王马首是瞻，但也需要有个口号吧。如今你是山寨首领，叫了这样口号，并无什么不妥啊！”

　　张献忠沉思片刻，便不再说什么，赶紧叫大家都坐了，问道：“这两日山寨里如何？”

　　陈远锡道：“小弟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这次领军而来的是川东征剿史聂文。协助他的是大内都统曹炳仁、随副蔡岳，另外还有西北老怪带了一些江湖奸邪之徒，在周遭活动。他们并没有发动正式进攻，只是时不时地骚扰我们山寨，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陈远锡说得不错，这次官府对卧牛山的进攻，是早有准备的。早在一年前，地方就报告说川东有江湖人物活动，恐怕有变故，朝廷于是派曹炳仁等人就在这一带调查了解情况。

　　曹炳仁终于调查到卧牛山有人聚集的情况，立即上报朝廷。朝廷此时已派重兵对付陕北李自成的义军，没有什么军队可派，就命令川东顺庆府聚合地方军士，由临时招讨史聂文指挥剿灭卧牛山匪贼。另外又派出大内高手西北老怪等人，前来协助刺杀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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