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烈焰 17

　　彼此似乎也没有任何话可以缓解窒息的氛围，倪珊珊微笑的脸庞出现在遥远的夜空中，身边的火焰早已销声匿迹，她美丽的双眼似乎看见了璀璨的星空，她轻声告诉裴赤良，“哥哥——去找回自己——真实的自己——”

　　空灵、美妙的声音宛如歌声一般回荡在天地间，裴赤良蓦然心痛如泉涌，他肆无忌惮的坐起来豪头痛哭，郎铭、段飞鸿、贾炳宪、肖柏以及这帮纵火的混球，统统该杀，可是自己身单力薄、无权无势，像是无比大海里任意漂流的浮木，小小的浪潮就能让他随意翻滚，在黑夜的暴风雨中和白天的烈日中逐渐腐烂，化作尘埃永远消散。

　　魏令凯让兄弟们在奈斯街的酒吧等他，望着疾驰而去的摩托车队远去，他在废墟中将奄奄一息的裴赤良拖出来，掐在他烧伤脸颊的人中穴上，“良哥——”

　　真实与幻影之间残酷徘徊，裴赤良永远无法忘记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满头银发的魏令凯，他蓦地惊讶、心生胆寒，身体不住颤抖着坐起来，仰头才发现九月的夜空漫天飘雪，他转头颓然面对已被白雪覆盖的木屋废墟，他像孩子一般无助的捶打着雪地嚎哭起来。

　　“你满意了吧！这个累赘死了，永远消失了——”他疯狂的扑到被雪掩埋的废墟上胡乱抓扯，希望能寻找到妹妹的踪迹，双手沾满黑灰，即便双手被钉子扎出鲜血也顾不得，“姗姗……你说话呀……哥对不起你……”他甚至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脑袋自责，难道逃出汐止孤儿院就是一场灾难？泪水模糊了眼睑。

　　一阵寒风席卷而过，地上的灰烬漫空飞散，片刻之间融合在无边无际的风雪里，裴赤良疯也似的在雪地里狂追，“站住——该死——求你别带走姗姗——”然而宁静的夜空没有任何回应，死寂般沉静，魏令凯无奈的提醒他，“良哥，她走了。”

　　“她走了？”裴赤良眼神里闪耀着希望的泪光，猛然抓住魏令凯的衬衫衣领，“阿凯……你说她走了？你看见姗姗走了，快告诉我，她去哪儿了？”他一动不动充满希望的注视着魏令凯。

　　魏令凯不耐烦的挣脱他，深吸一口气说：“哥，她死了，忘了她吧！”他撅着嘴，似乎颇为不解，不满的咕哝着：“她本来就是个不详的累赘。”

　　“闭嘴——”裴赤良像恼怒的豹子一般将他扑倒在雪地里，真想狠狠揍他一拳，他的拳头已经举到半空中，“混蛋，是你带他们来放火的？”

　　魏令凯讨饶道：“良哥，我身不由己，就算我不带段飞鸿的人来，郎铭的手下也不会放过你，这不，我刚把他们打发走，就赶紧救你出来，幸亏我没让他们把墙角的水缸打翻……只不过把鱼烤着吃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为没有和裴赤良分享那两条鱼而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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