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别美国
笑天在美国的学习可谓是不负光阴，不负母校……在这里为期两个月的学习即将结束了。回过头来，这个承载着自己六十多天喜怒哀乐的校舍，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情：
回想第一天来校，报名后走错了教室，听课到了一半时才发现不对头：那位授课老师也没有任何的责怪，示意他离开；离开了那个教室，一路按照打印的资料找到了教室后，被当堂老师一通英文批评，笑天瞬间感到心理难受：回想在国内，“迟到”对于学生而言，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尤其第一天学生又不知道教室，还没有人带领——迟到是在所难免的。被老师训斥的言辞至今还留在大脑中“eourcountry！”笑天感到非常的委屈：自己并没有迟到啊，只是走错了教室罢了。何况他走错了，那个老师也没有驱赶他出去呀！为什么只指向他，难道你们学校不把学生带进教室也是学生的错？笑天心烦意乱，他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外界，怀着不平衡的心理，好不容易下了课；让他吃惊的是：同学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这一天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不容易待到了放学，他给北京时间的夜半给帮忙Jimmy带孩子的笑未打去了电话——他清楚的记得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心理很不平衡是不是？你有什么可抱怨的？自己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那你就不要跟我说话了！”笑未生气弟弟的不明事理。
“我……我就是，我觉得……”笑天吞吞吐吐间，觉得就自己说的话连自己都没办法信服。
“天天，你能代表学校出去交流学习，那说明你优秀。但你的优秀在国外是没有人认可的，你的综合素质考量是什么。外国人是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他们规定什么时间做的事情，就必须做到。我的同学里面就有因为迟到而被‘开除’的。没有时间的保证，何谈效率。收起你的优越感，摘掉你身上所有的光环，再去考虑事情，你会发现过得会很轻松的。记住，不能再有第二次的迟到，要不你就必须离开这个学校了……”后面笑未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挂断了电话的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幸亏没有给兰子打电话，不然他肯定被骂得更惨。
第二天早上笑天早到校二十分钟，又一次见到了昨天批评自己的老师，他正在教室的电脑上处理东西，看到笑天以后，开心地笑了；正当笑天准备过去跟他打招呼时，他只是简单地回了句“sy！”便低下了头……
上课铃声开始了，笑天少有地紧张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老师一句“ome！”之后，同学们瞬间给他掌声……神奇的是下课后大家也能和他点头或者打个招呼了……
直到笑天把篮球带到学校那天，有了球场地切磋，他才真正地融入到了这个集体……
今天是笑天最后一次来学校，放学前找相关老师写好评语、鉴定……这次学习就圆满结束了。
课间，站在走廊上，看着老师、同学们，他有丝丝的不舍……
“gonnamissyou！”一个黑人女孩走了过来，这也是第一个跟笑天说话的女同学。
“othaveasecondchancetogiveme！”笑天说着，有点不无惋惜的神情。
“staywithyoutonight！”同学的这一句让笑天有点慌了，他连忙拒绝：
“rlfriendscomingovertonight！”笑天急中生智，为了拒绝她，他撒谎了。
“intheUnitedStates？”女生不再搭理笑天，转身走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笑天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omeyouback！”说着，老师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其实笑天挺感激这位老师的，是他让自己有了严格的时间观念：每天早上坚持早到校；每天按时回家去房东太太跟前吃饭；每个周末的“礼拜”他也不会落下；休息日社区的活动他从不缺席过……这个好的习惯将使他一生受用。
抬头望着这位现在看似和蔼的老师，笑天拿出了自己写了两个晚上的《离别赋》——这是他第一次用英文去写，更何况是写给一个异国他乡的老师，这融入了他两个月以来所有的感情。“eyoutoo！”跟老师同肩高的笑天在搂住老师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师恩难忘”几个字眼涌上心头……
在老师的带领下，笑天和所有的老师告别，签好了《评定表》，这才离开了校园……
当笑天推着车子走出校门的时候，发现第一次篮球场上的他们都在等候：
“meetagain！”说着，示意笑天去换球衣……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大家如猛虎一般，你争我夺，好像要把所有的美好都印记在脑海中——好激烈的一场球赛……
又是一个小时候，比赛结束了。今天庆幸的是打了个平手：
“iend！”说着，七个人抱团头抵在了一起。
“kyouformeetingme。”笑天用一句中国的古语送上，和大家就此话别。
当笑天刚走出去没多远时，他们又随了过来：
“ouserious？”
“noAmericaisfake！”笑天回了句，笑着骑车离开了。
“apity！”大伙都摇摇头散了。
笑天听到了这句话，他有点想不通：这美国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呢？那么露骨的话都敢说……这一个月里，美国的教育除了这一点，其余的他都感觉良好……
回到了住房，房东太太给他准备了“送别宴”，这些曾经每天都是打了饭，独自就回房间的中国学生；平时形同陌路的他们……今天都聚集在了一起。
“首先，房东阿姨，谢谢您的热情款待，来这里给您添麻烦了。我会记住你的！”还是跟中国人在一起舒服，不用强求说外语，一些礼仪、礼节之类的都能够免了，笑天喝了一口房东太太给他斟的白酒。
“这孩子，豪爽！我就是想着大家一起来喝一杯！好，我也喝了！”说着，她也喝了一杯。
“方同学，听说你在‘北京第五中学’读书？那是我的母校，咱们是‘校友’喽！”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说话了。
“是吗？真荣幸！那你现在是在这里读什么学校呢？”笑天瞬间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我在加州的律师‘事务所’实习，都毕业了！”女孩说的云淡风轻。
“哦，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高二时过来交流，最后就没有回去了！”正当他们两个说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人：
“别介呀，喝酒怎么能忘了我！我——跟你也是‘校友’，我也是‘五中’出来的！”说着，坐在那个空位上，“来，为咱们是‘校友’干一杯！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男孩自斟自酌中。
紧接着，笑天叫不上名字的什么湖南长沙的男孩、新疆乌鲁木齐的女孩、吉林长春的姊妹俩……作为这些身在外的孩子，每次有人回国，他们都会伤感，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帅哥，你还会来美国吗？”房东那上高二的儿子忙问道。
“我估计‘高中时代’不会来了吧？”笑天的回答让男孩不甚满意，他趁房东太太打菜之际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各位瞠目结舌：
“我跟你们说吧，我出来已经五六年了，我想我的爸爸和爷爷。他们离婚了，把我带到这里来这么多年，之前说好的过两年可以回去看一下老人，现在完全是独断专政。”男孩说着，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哎，伙计，你跟我回去看看呗！”笑天的提议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你说的倒好，这来回两三万人民币的机票，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我老妈知道了不劈了我才怪！”男孩把自己这个长久的想法和房东太太的反应联系在了一起。
“我不认为，你妈妈的娘家人在哪？”笑天准备为他出谋划策。
“吉林辽宁！”南华看了笑天一眼。
“那这不就好办了吗？瞧好吧！”看到房东太太回来，这些孩子马上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些小崽子们，怎么不吃饭啊？菜都没有动！”说着，她给每个孩子眼前的餐盘里拨了些菜，“你们呀，多吃点菜，对身体好！”其实，这些孩子都盼望着房东太太离开几天：她虽然每天给这些孩子洗衣、做饭的，但做饭永远是一个菜品吃几天。上次她离开了几天，大家感觉过得可轻松了。不用每天担心晚回家被批评；不用考虑赖床有人敲门；更不会为吃不完的饭倒掉而被人叨叨半天……这些虽然回不了国的孩子，倒是很希望她能离开几天……
“阿姨，您的老家是哪的？”笑天小心翼翼地给她夹了一口菜。
“你问这个干嘛？我老家又不在北京。”她看似很不友好。
“我就是问问，您如果回去了，在北京我让我老爸款待您，这段时间多亏了您，我才能在这里这么顺利！”笑天说着又斟了一杯酒，“阿姨，敬您！”
“谁要你敬，我只认钱！你老爸的钱出到了，你才认识的我，不是吗？”看来她的心门关得不留一点缝隙，轻易不想让人走进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问这什么意思，不就是这小崽子想回国吗？想得美！”她自己个儿吃饭了。
笑天瞬间尴尬了，他们刚才聊天的时候确定她在厨房里，怎么……“阿姨，他就是想回国也没有错呀！我们都是中国人嘛！”笑天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永远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把你撵出去？吃饭！”说着，她低头吃饭，不再搭理大家。
笑天也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来者正是笑天的同学——苏菲。
“嗨，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我高一的同学——‘红嘴’”笑天说了一半忙停了下来，“苏菲同学！她在西海岸的贵族学校上学。”
“嗨，大家好！我知道方笑天明天走，所以我带了两箱酒来，咱们不醉不归！”苏菲说着，喊了一声，“搬进来！”只见一个黑皮肤的男生拎了两箱酒进来，从他看苏菲的眼神，笑天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苏同学，这你男朋友？”
“当然，我爱她！”男孩一说话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手拿开！”苏菲急于要挣脱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脸的嫌弃让笑天不禁想起今天在走廊那个黑人女孩，他“噗嗤”一声笑了：遭到了大家的费解，还有苏菲的白眼，黑人男孩的尴尬……
这个饭桌瞬间热闹起来……房东太太免费得到了两箱酒，她不再像刚才一样耷拉着脸了；大家伙都放开了喝酒、吃菜；苏菲带的男孩据说是家族人不能喝酒，所以他就坐着，每吃一口菜，辣得两边黑嘴唇分开时就露出一排白牙……
“其实，孩子们，我真的想回国去看看，你们以为我不想家人吗？我跟他爸爸‘离婚’的时候说好的，如果五年之内我们都没有‘结婚’，那就凑到一起过……现在我来这里六年了，我们一直有联系，我在这里就靠他曾经留给我的房子收着‘房租’，给你们这些孩子做做饭、洗洗衣服……我的经济很紧张，现在儿子好不容易在这里上了一个高中了，不用回去挤那个‘高考’的独木桥了。我就等着吧，等他上了大学再回去吧！”说着，她猛地喝了一听酒，就爬在了桌子上……
想不到房东太太有这么多的辛酸，她平时的尖酸刻薄后面原来有一肚子的苦水……
“阿姨，我能问问你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吗？那叔叔现在在做什么？他经济怎么样？”笑天的思维跟常人的总是不一样。
“还不是那几年生意不景气，为了躲避债务，我们离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承担呗！”她说了一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挺有钱的！就是那些钱不知道谁给他管着，跟我关系又不大。”说着，她低下了头。
“你不是说他也没有结婚吗？就算你儿子要在这里上高中，那也不影响这个假期你带他回过玩一圈呀？阿姨！”另外一个笑天的校友说话了。
“就是，阿姨，回去看看吧！”“就是，阿姨，别苦了自己了！”这些孩子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一刻他们完全是“情到浓时情更浓”，为房东太太的身世感慨。
“要我说啊，您就该回去家里，这儿子又不是您一个的，可以过的好日子不要，非要一个人大老远背井离乡地来到美国，当一个‘包租婆’，每天累死累活的，成什么样子呀？”苏菲的话一阵见血，房东太太的头抬起来了。
“就是，阿姨，现在叔叔条件好了，你们可以团聚了呀！中国那么多的孩子都参加‘高考’，不一定都会落榜吧！现在您孩子已经接受了这么多年的西方教育，他已经很优秀了；再回去参加‘高考’，那都是‘soeasy’的事情，犹豫什么呢？”笑天分析道。
“我真的可以吗？”她的游离的眼神回来了。
“嗯！”所有的孩子都点头应答着……
“好，我今天晚上就商量，如果可以，我今年春节就回来，到了北京我去找你，听说你爸是个有钱人，请我们吃餐饭！”其实，房东太太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
就这样，笑天两个月的美国学习结束了，在他的内心深处，那种收获的喜悦和充实感用言语是无法表达的。这些身在异国他乡的友人占据了他心底一点位置，包括“红嘴唇”！
要想增长眼界，必须外出去看看，去瞅瞅，让心变大，让视野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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