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情人之间的事
宫疏影住院，南默笙是每日必去的，除了上班时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那里了。也许是心情好的原因，宫疏影恢复的很快。刘珂玉心里也很安慰，但是一个人的时常探望，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和南暮雪认识二十几年，关系也是特别的好。刘珂玉知道她是喜欢自己女儿的，也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看了，但是这种几乎隔三差五的来医院，总是让人感觉颇为的别扭。
每次来的时间都是下午五点之后，这个时间也正好是南默笙来医院的时候。刚开始有些意外，两个人同姓，第一次见到南默笙的那日，也是南暮雪先认出来的。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对话，有时候南默笙是直接忽视她的存在。
刘珂玉也想着问自己女儿，但是又看到她每次见到南暮雪，似乎心情也好不到哪里表情，怕影响她的恢复，也就未提。以前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不是这样的，至少没有此刻的尴尬。
所有的都在南默笙出现的那一刻改变了，刘珂玉慢慢的开始怀疑南南暮雪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宫疏影住院二十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在送南暮雪回去的时候，刘珂玉还是开口提了。宫家和楼家的关系一向很好，不想因为孩子之间的问题，影响了上一辈的感情，至少为了宫羽和楼严瑾的婚事着想，也不能搞得太僵。
“暮雪，我们认识有二十六七年了吧？”刘珂玉微微侧头看向南暮雪，四月初的夜晚还是带着凉意的。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问的，但看到每次默笙见到你的样子，总是很尴尬，我感觉还是问问的好。毕竟我不想让影儿夹在其中为难。”
小道上交互相应的影子，看起来有些寂寥。也许是新叶还未长成的缘故，只有树干的影子。
南暮雪驻足不前，转身看向刘珂玉。这话里的意思她多少是明白的。她也不想经常来打扰，但是一想到南默笙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她心里就再也按耐不住了。苦苦找寻了十六年，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怎么能就此放弃？
“默笙，默笙她可能是我女儿。”南暮雪说话很轻，轻柔的嗓音里带着几丝痛苦。
刘珂玉一脸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所有的都是那样的匪夷所思，谁都知道南暮雪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继女，现在凭空又冒出来一个，这些怎么能让人相信。
“你说，说默笙是你女儿？呵呵，暮雪，你别开玩笑了。默笙今年三十一了，那个时候你才二十三岁，还在留学，去哪里去生女儿？”刘珂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这个是事实，也可能成为南暮雪人生的一个污点，未婚先孕，抛下女儿嫁入豪门。这些无疑会成为她今后人生的障碍。
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暮雪，让多少人崇拜。她清高，优雅，像女王，像公主，所有爱她的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如果无故出现一个私生女，这意味着什么？她以前的人生会被很多人否定，甚至成为各大娱乐公司的头条新闻，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所有人的生活会在这一刻被彻底打乱。
“对，因为遇人不淑，后来生了个女儿，就出国了，再也没有回去，直到十六年前。但是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却走了。从此消失，不管我怎么努力，她都不见我。她也许太恨我了，才会如此吧？”见到南默笙的第一眼，南暮雪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听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还有南山也说过她会去看那场演奏会，从那时起，开始怀疑南默笙的身份。
看到南暮雪神伤的表情，刘珂玉也有那么一丝心疼。就算心疼，她也不会觉得当年南暮雪做的有多么的对。以前总是在宫疏影醉酒的时候提及南默笙，里面很多都是关于她那些悲伤的事。
在医院的日子和南默笙接触久了，反而更加的喜欢了。她是细心的人，看起来总是神经大条，但是对于在乎的人，她是放进心里的，甚至融进了生命的。她有着宽广的心，可以容纳很多，唯独不好的是她总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想去伤害别人。
夜色总是带着凄凉的，刘珂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与南默笙来说太不公平了。
“暮雪，很晚了回家吧。还有一件事，就是影儿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你不是要去维也纳表演吗？就好好的在家准备，医院这里，有我和默笙，你就别担心了。”刘珂玉尽量表现的淡定，她不想让南暮雪尴尬，更不想参与这其中的事情。
“恩，谢谢你，替我好好的照顾默笙。她比我上次见她更瘦了。”南暮雪微笑着，但黑色的夜幕也无法遮掩她眼角的湿润。这次看到南默笙，她的心那一刻痛的快要窒息了。几个月没见，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手一推就会倒下。
“不用担心，影儿会陪着她的。上车吧？”刘珂玉替南暮雪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回家。
“谢谢。”南暮雪也不多说什么，上车，关上车门，招手开车离开了。
刘珂玉望着远去的车子，心情特别复杂，知道这个秘密让她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如果说南默笙，大概很久以前是见过的，那是在审判庭上。上次见面一眼没有认出来，后来认出来了。十一年前的她脸上还是很圆润的，起码不是现在这样枯瘦如柴。
知道了又怎么样，比起这个，自己女儿的问题更大吧。当年的事情她也参与了，而现在她又要走这条路。这是条死路，知道她的性子，坚持了，明知道是个深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跳，没人能阻止，这是她选择的，别人做不了主，同时也无法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病房，见两人又在因为什么事情斗嘴。见到这一幕，刘珂玉有种想哭的冲动，忍了很久终是没有进去。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一个人沉思。
外面安静也好，喧嚣也好，从未影响病房里的气氛。
“我说宫疏影，你就不能老实一会？来回动干嘛？”南默笙掐腰大怒的瞪着还在那里乱扑腾的女人，从她来了，她就没有不折腾的时候。
“我想多练习，然后从这鬼医院离开。”宫疏影笑嘻嘻的看向南默笙，右腿还不停的晃动。
“大夫说了适量运动，你今天已经不是适量运动了，都严重超量了。”南默笙见大怒没什么作用，直接按住她的右腿，让她动弹不得。
试了几次，完全动不了，宫疏影只好投降。
“好好，我不练习了，你松开吧。”宫疏影老实的坐好，一副很听话的模样。南默笙的脾气最近特别大，一点就着。
见人老实了，南默笙冷哼一声坐下。完全不想理人。
“默笙，楼夫人她，她，你想过相认吗？”南暮雪来的目的，宫疏影看的明白。她不想管，但也不想见到南默笙痛苦。同样更不想经历一次这样的离别，太痛苦了。
南默笙直视着宫疏影的眼睛，明亮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更加的苍白。好似快与这光亮融为一体，轻轻一碰触，就会消失无影。
“你不也说了她是‘楼夫人’，我是南默笙。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也走不到一块。血缘代表不了一切，同样相认也改变不什么。没有意义的事，何必去做。”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南默笙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相认了又能如何？她还有她的家庭。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除了多了见面的次数，又能改变什么？最多称呼变了。
比起将来的麻烦，认不认，已经不重要。过了相认的时间，认了只会给彼此和周围的人带来痛苦，何必呢？
“默笙，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过我呢？要不今天说一句我听听？”宫疏影向前探着身子。双手托腮，一脸特别期待的样子。
宫疏影话题转换的太快，让刚进入状态的南默笙一时转不过来。等了好一会，终于又引来一声大吼。
“宫疏影，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一天到晚情啊，爱啊的，你难道就不能多些心思在你的病上，还有你不应该好好反省这次事故？”南默笙超级的无语，为什么这个女人整天就那样坦荡的说“我喜欢你，我爱你”的话，以前看她的模样，标准的死傲娇。为何现在变成了死赖皮。太不符合常理了。完全违背人类的生长规律。
一顿大训，宫疏影嘟嘴，脸上的表情颇为委屈。
南默笙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心里还在自责。过了片刻就听到一声呼唤声。
“默笙，你过来。”宫疏影招手示意南默笙坐在床沿，南默笙一脸狐疑，不明何意，不过还是乖乖的坐了。“你还真听话。”
宫疏影刚说完这句话，就伸手把南默笙放倒。
“你要干嘛，这样会碰到你的腿的，笨蛋。”南默笙用手撑着病床，让自己的身子尽量悬空，以免压到宫疏影受伤的右腿。
“干情人之间该做的事。”邪魅一笑，直接低头堵上那张欲要开口说话的香唇。
南默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切，想要伸手阻止，又怕自己松手碰到她的伤口。话说不了，手也动不了，完全只能任人宰割。
熟悉的感觉，温柔，柔软，甜蜜到骨髓里的味道。南默笙闭上了眼睛。心已经了给了，还在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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