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2 迷雾中的真相
汪凝眉和慕星宇都是第一次见到萱怡公主，还不了解她的性格作风。如果是唐琴屋和文雨墨在场，绝不会像慕星宇一样吼出那些话。
萱怡公主极力抑制自己对慕星宇的憎恶，如果不是因为在洛浦园守卫最严密的河底禁地，她很有可能已经摘下了慕星宇的项上人头。
“你觉得是生命重要，还是信仰重要？”萱怡公主故作镇定，看着慕星宇的眼睛，认真问道。
气氛陡然变得压抑无比，充满了火药味。汪凝眉和慕星宇与赵吉和萱怡公主之间的默契程度，远不如唐琴屋和文雨墨。
汪凝眉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她从小生活在南山国，家族衰败后父母双亡，天玑子将她收留，然后被培养成一名杀人不见血的杀人。她埋伏在吉羽学府的四年里，曾为天玑子窃取了吉羽神宫的最高机密。天玑子以东方九国为棋盘，现在更是以天启大陆人妖魔三族为棋盘，而在他布设的所有棋子中，天玑子最看好的只有一双手的数目，汪凝眉便是其中之一。
慕星宇是身份尊贵的圣子殿下，即便他知道柒是星海国的公主，将来有可能登上星海国的王位，此刻他将这些抛诸脑后，只因为信仰的问题。
他隐约感觉到，柒是个没有信仰的人。
柒被囚禁在出云国军营时，首开命窍通了四处，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虔诚的山鬼信徒。她的穿着打扮与日常作息，也与寻常山鬼信徒大不相同。星海国最忌讳将头发剪短，除非特殊原因，否则一律视作亵渎神灵，因为他们认为头发与灵魂相连，而灵魂是至高无上的神灵所赋予的。輸入網址：Нёǐуапｇｅ.сОМ觀看醉心张節
然而，从赵吉见到柒的那天起，她就一直留着及肩的短发。当然，她还赤着双足。
四年前的五月份，也就是柒刚刚脱离出云国军营这个牢笼时，她曾向赵吉提出，让他陪她去买鞋。当时赵吉因为赵凌子要远嫁苏毗国而没有答应，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陪她去了，她现在会不会穿着鞋子呢？
不管如何，萱怡公主并没有在慕星宇的心中留下好印象，特别是那双冰冷的眼睛。慕星宇不假思索地回应她的提问：“当然是信仰重要。”
换作任何一位虔诚的东君信徒，大概都会这么回答吧？对于星空的向往，对于太阳的敬畏，已经根植于他们生活中的每个层面。他们向着光辉而生，死在光辉里，只希望东君能够接纳他们的灵魂。这正是北方三国在冰天雪地下顽强生存并且崛起的重要原因。先是雪国崛起，而后是出云国，再是苏毗国。历经数千年发展，雪国已然成为北方雪原第一强国，雪国子民无不为之自豪。
汪凝眉为萱怡公主的问题绞尽脑汁，像是在思考生与死的哲学。她理所当然地帮圣子殿下说话：“正是因为初民们虔诚的信仰，神灵才赋予我们这些后代以灵魂。”
天启大陆的子民推崇“万物有灵”的学说，认为世间万物都具有灵魂，且是至高无上的神灵所赋予的。有了灵魂，才有生命。灵魂飞散，生命消亡。这便是他们普遍的认知。
萱怡公主神情冷漠如初，凝视着慕星宇，没再说话。
便在这时，阴暗空间的黑暗深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年轻人，准备好受死了吗？”
……
……
花散里和天玑子并肩站在光明神宫天地堂外的栏杆前，眺望着圣都夜景。许是担心今夜吉字号无法顺利完成任务，花散里久久不能入眠，这才找天玑子商议教宗陛下留下的那句话到底该作何种解释。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花散里轻声吟诵一遍，然后说道：“吉字号已经潜入洛河河底的禁地，可为什么还没有找到线索呢？”
“会不会是寿美故意刁难他们？”天玑子趴在栏杆上，用手支着下巴，说道：“但华胥国军方一直盯着寿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掌握。”
“已经过去一天了，我们还没找到那位行脚僧，他该不会……”花散里忧虑道。
身后走来一位神宫主教，恭敬地施礼后，道：“禀告总指挥，樱花大教堂的主教程显传来消息。”
花散里转过身来，问道：“什么消息。”
神宫主教微微抬头，道：“昨日下午半日闲的分身潜入教堂时，雪国的空蝉神将也在场。”
天玑子露出讶异的神色，沉声道：“为何直到现在才发现？”
神功主教胆战心惊道：“程显说他并不认识空蝉神将，故而当时没有注意到。但事后苏荷神将从教堂里的一些蛛丝马迹，察觉到空蝉神将的气息。”
闻言，花散里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老妪当时确实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但没有想到会是空蝉。那丫头与梅兰是同乡，生活在圣域北疆边境，可谓青梅竹马，后来不知为何她就投靠了雪国。”
见花散里对此直言不讳，天玑子作为雪国的军师，自然洗脱不了利诱空蝉背叛圣域的嫌疑。花散里故意不正眼看天玑子，这让他愈发觉得心虚。
“天玑子，老妪可以不计前嫌，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直说吧！”花散里背对天玑子，声音微微颤抖。
先前赵吉进入东君的桃源小世界苦修时，就因为空蝉的诡计险些送命，之后才知道是黎叔为了夺取赵吉的龙珠设下这个局。而今空蝉与半日闲联手布散重重迷雾，将吉字号洛浦园的禁地，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事实上从一开始，天玑子就对花散里隐瞒了真相，黎叔在人魔战场上获得了雪国的友谊，便是因为天玑子的引荐。而黎叔谋划了百余年的大局，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天玑子挥手屏退那名神宫主教，重重地叹息一声之后，说道：“世界上再没有比您更了解黎叔的人了，您应该知道他的野心。九方会谈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向您暗示过吗？”
花散里阴沉着脸，用愤怒的语气说道：“是的，老妪当然知道！但伤害赵凌子和赵吉的事情，老妪绝不允许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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