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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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仆射不在姑臧城内辅佐西平公，操劳国事，竟有闲情逸致到我这乌氏小县来，实在是让李某不解啊！”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李信端起茶盏示意了一下，悠悠说道。“在下此来，所为何事，只怕大将军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此装糊涂呢？你我皆是出身行伍之人，文人那套拐弯抹角的东西，还是省了吧！”听到这话，宋混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好！果然是痛快人！李某向来喜欢与痛快之人打交道！既然如此，那宋仆射就说说你们准备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吧！在下时间不多，还得处理公务，所以，请尽量说得简短一些！”对方的话，倒是让李信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态度倒正是他所喜欢的。
“简单，就是停战与议和而已！”宋混说得果然够简短。
李信听到这答案，心中也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这宋混果然是老奸巨滑，每说话之时都是出人意料之举。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在谈判过程之中，往往会是防不胜防的。
“如今局势正对我有利，停战的话，岂不是让那么多的将士白白死伤了？要议和也行，再等等，等到我们将张琚的那八千兵马给解决之后，咱们再来好好谈谈！我看宋仆射也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在乌氏县小住一段时间如何？虽然这乌氏县比不得你们凉州姑臧的风景，但也是别有风味之地啊！”李信岂能让对方牵头鼻子走，所以，根本就不接对方的茬，而是转移了话题。
宋混之前见到李信之时，觉得他太年轻了一些！所以，虽然李信的名气是比自己大得多了，但他在心中始终有些轻视之意，只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很快的谈妥此事。
但此刻谈了一会下来，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年轻人，实在是有些难缠。最重要的是，李信不急他不能不急啊！时间拖得越久，凉州在这件事情上便处于越是不利的位置。
尤其是李信拿出张琚那支军队来说事，这正是击中了此刻凉州最软肋之处。假如说张琚的兵马被彻底消灭的话，那么凉州在武威郡以南的地方，便没有了任何的兵力存在了。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凉州再想与华山军谈判，也没有了足够的筹码。到时候，双方之间谈价钱，谈的主题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李信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漫不经心。毕竟，自己等得起，他们可等不起。虽然说拖久了之后，对自己而言可能也不一定有太多的好处。但至少，相比起凉州那边来，代价是小得多了。
“在下虽然有心停留，但凉州事务繁多，实不能久留于此！此次前来见大将军，都是于百忙之中抽空而来的。张使君委派在下前来，便是希望与大将军商议一下这撤兵之事。终究，咱们当初与苻秦作战之时，也算是有并肩作战之谊！当初在老鸦堡，张使君见到华山军赶到，便也立刻退回了枹罕。如此说来，咱们两家之间可谓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了！”宋混也没有办法，考虑到时间不在自己这边，只得想办法将话题给引回来。
“宋仆射所言虽然不假，但细究之下，收留苻秦余孽之事又怎么算呢？再者，此次出兵乃是为了救援西平郡去的！这两条理由，张使君那里应该都知道了吧？”对于他的说法，李信不由的冷笑道。
“是，大将军所言在理。但说起来的话，收留苻秦余孽之事，这是张祚所作所为，与现在的张使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啊！再说西平郡之事，如今我军已经是退出了西平郡，如此一来，贵军也算是实现了诺言了吧？”
“话虽如此，但如果当初在允街县之时，你们张使君便派人来与我谈判，事情又何至于变成今日这模样呢？若非我华山军将士奋力死战，血战沙场的话，只怕现在宋仆射也不会坐在这里与我谈话了吧？阁下轻轻几句话，便想让我们退出，这让我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将士交代呢？”宋混的话，并没有打动李信，此时他反而是反问道。
听到这话，宋混便知道此事不得善了了。虽然心中早就有所预料了，但此时仍是不由的在心中暗自骂了张瓘一句。如果当初不是他自作主张，命令张琚夺城而且还打输了的话，现在局势也不会如此难办了。
到了现在的这种形势，宋混这种领兵多年的人，早就已经是看明白了。华山军一开始行动之时，只怕便早有了准备了。允街县外的那一战，只怕早就在李信的算计之中。
因为只有这样，华山军才能够站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上，无论是道义还是实力上面，都是一样。而反过来，张琚如果打了胜仗的话，这场谈判只怕就容易得多了。
现在的凉州，就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如果不快点将火熄灭，只怕整个凉州都会有危险。尤其是在内部还十分不稳定的状态之下，甚至极有可能轻轻一点，便整个爆开了。
“战场之事，互有胜负乃是常事。若是大将军纠结于此，那我们凉州将士的死伤，大将军是不是也得赔偿呢？我看，咱们不如抛开这个事情，说一说大将军如何才肯撤兵！”宋混想了一下，说道。
“依你们张使君之意，想要如何解决呢？话说到这份上，你也就直说了吧！你们想怎么样？咱们来谈谈，谈得拢就谈，谈不拢的话，咱们也好一拍两散。我可以立刻下令进攻，你也可以赶紧回去准备！”李信看了他一会，这才淡淡的说道。
“我家使君之意，西平郡便给卫綝，封他为西平太守！除此之外，我们愿意将苻坚等人交给你们处置，但你们的所有兵马，必须撤回到此次行动之前的地方。大将军意下如何？”宋混见状，便提出了一个条件来。
这个条件，可谓对凉州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不过，这完全是将李信给当成了傻~子一般。宋混心中也知道李信不太可能接受，但叫价嘛，自然是得从最低的价位叫起了。
“不行，照你如此说来，我们这一次岂不是白白死伤那么多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再说一句，苻坚等人是我们的敌人不错，但还没有贵到这种程度！宋仆射还是再想想吧！在李某看来，你这分明是在取笑于我，分明是没有将我们华山军放在眼中！”果然，李信听到这话，顿时双眉一扬，怒道。
“那依大将军之见，又该如何呢？还请大将军提出来，我们也好考虑一下！”宋混淡淡的说道，这样一来，主动权便回到自己的手中了。
“苻坚等人必须交出来，你们的兵马退出金城郡！从此之后，金城郡与西平郡，以及媪围县故地，皆在我们华山军的掌控之下。除此之外，你们必须再得送上良马两千匹，作为允街县一战对我们的死伤将士的补偿！”李信缓缓说道。
“不可能！你这分明就是强抢！绝无可能之事！与其如此的话，咱们倒不如大战一场算了。我凉州地域千里，带甲十万，你们华山军虽强，又能奈我何？真要打起来的话，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不要以为取得了一场胜利，便可目中无人！”听到这条件，宋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李信，说道。
“那就打呗！来人，给我传令孙铁，立刻率军南下！先与周通将张琚的兵马给消灭之后，再合兵北上，进取武威郡！”对方如此愤怒，李信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张口就喊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前往！”一旁的屠七看了宋混一眼，答道。说罢，便要向门外走去。
见到这一幕的宋混，不由的脸都黑了，此刻他心中不由的将李信给骂了几百遍。这算什么谈判，分明就是敲诈勒索，一点也不按套路来，完全就是无赖行径嘛！偏偏，他还没有一点办法。
“慢着！大将军若要开战，我凉州上下自然是奉陪。但如今天气转寒，大战一起不知何时方休！兵戈乃不详之器，就算大将军打赢了，只怕也是损兵折将。这对于华山军来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宋混黑着脸，冷冷说道。
“这是我华山军之事，就不劳宋仆射多操心了！若是宋仆射无其他事的话，在下便让人送你们出城，如何？”李信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条件可以再谈，但兵锋一起，就无法轻易收场了！还请大将军三思！”宋混只得强忍着怒气，说道。
“那宋仆射说说，你的条件如何？”李信淡淡的说了一句。。
“西平郡与媪围县都可以给你们，苻坚等人也可以交给你们！但金城郡你们必须还回来！除此之外，良马两千匹不可能，至多二百匹！”宋混沉声说道。
不得不说，这宋混的确不是一般人，倒是挺会砍价。别的不说，光是两千砍到二百，这种话一般人谁敢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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