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过去，现在和未来
风定乱止。
巨大的青铜门重又恢复了沉寂。
赤嵘温柔的看着焱宁的眼睛。
“是……是你吗？赤嵘，你醒来了吗？”
“嗯，是我。辛苦你了。”
赤嵘轻轻捋顺了她的红发，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铃铛手串。
他用唯一的左手取出铃铛想要戴到焱宁手上。
显得有些笨拙，却又格外认真。
焱宁静静的看着他为自己戴好了铃铛。
她想要说话，可是无穷的酸涩堵在她喉头，让她说不出话来。
三千年，整整三千年。
她等了他无数漫长的岁月，终于是等到了。
赤嵘打横抱起了她，清脆悦耳的铃铛声随着他的动作响个不停。
“这是我给你的铃铛，元鸿不该觊觎。
我答应付给他十倍的报酬，已经给了百倍不止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执念。”
“我们走吧，回冥界去。你不知道在你我走后，郁垒把冥界搞成人了什么样子。”
焱宁缩在他的怀里，只露出一截蓬松的红发。
“你们不能走。”
江雁行不知什么时候拦到了他们面前。
赤嵘神色宁静的看着他。
“你要把她还给我。”
赤嵘摇了摇头：“对不起。”
“她是你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能还给我？！”
江雁行暴戾的喝道。
赤嵘依旧平静的目光里多了一时怜悯。
“我的魂魄已经重新融合，没办法分出她那一缕。
而且就算能分出一缕给她，也已经不再是她当初神魂里的那一道。”
“那么杀死你，属于她的魂魄碎片会回到她身体里吗？”
江雁行冷不丁的说道。
赤嵘认真的看着他，确认他没有疯掉。
“不会，你杀掉我，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我的魂魄会碎，不可能回到她的身体里。”
弥漫四周的微妙杀气逐渐消散。
江雁行微微踉跄的向后退去。
“那到底要如何才能唤醒她？”
他的语气疲惫苍老了许多。
赤嵘微微动容，走到他面前。
一道细微的光芒从他溃烂的胸膛里飘出。
光芒收敛，凝成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温润玉珠。
“这是赤灵珠，可以温养魂魄。你带回去试试吧。”
江雁行小心翼翼的接下了赤灵珠。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赤嵘半抱着焱宁，回头道：“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几个十年。
她的身体被我的残魂温养过，不会那么容易衰老。
等什么时候，神魂修复好了，人自然也就醒了。”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江雁行攥着那枚珠子，矗立在原地。
——
鬼幽谷。
“小师妹，有客。”
一位面容闺秀的师姐站在深潭边，表情有些古怪。
叶澄瑜看了石床上人一眼，钻出木屋。
“什么客？谷里好久都不见客了。再说不还有娘亲应付吗？”
“这客……有些不一样。谷主叫你过去一趟。”
叶澄瑜狐疑的哦了一声，道：“就来。”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什么客人能让师姐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越想越毛骨悚然，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等她到达会客厅时，屋子外面已经围了一堆师姐妹。
“柳师姐？花师姐？”
叶澄瑜惊讶的叫道，连平素闭门修炼，从不看热闹的两位大师姐都来了。
她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到达了顶点。
“啪嗒”一声，门开了。
身材修长的身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叶澄瑜微微眯眼，借着倾泻如瀑布般的阳光，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二姑娘。”
她睁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道长？”
她终于看清了那张温和淡雅的男子脸庞。
一瞬间半年多的思念和委屈都变做了呜咽。
叶澄瑜带着哭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而不管不顾的冲到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你说等……也没说等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这半年怎么过的吗？姐姐一直不信，娘亲也是郁郁寡欢……”
妙仪心都要融化了，他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长发。
“说服师父花了些时日，观里需要了结的事情太多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咳咳咳……”
叶蓁适时的咳嗽，微微尴尬的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
叶澄瑜小脸“蹭”的一下红了半边，羞答答的松开怀抱，退回了母亲身旁。
她忽然觉得妙仪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道长……你……”
“不必再叫我道长，我还俗了。”妙仪轻声答道。
“啊？”
叶澄瑜这才注意到他随身带着的拂尘不见了，道髻也变做了凡俗男子的顶髻。
灰袍倒也还是灰色，却已经不是道袍的样式。
“你师傅那么看重你，怎么会允许你还俗？还有……你为什么要还俗，”她惊讶的问道。
妙仪笑容有些苦涩，他本来想说，傻瓜，不还俗怎么娶你吗？
可是叶蓁复杂的目光让他不敢越矩。
“师父他拗不过我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他。
现在我是他的俗家弟子。将来的玉峰观自然有更优秀的师弟来接替。”
而我的将来只想要你。
“妙仪，我还是觉得你太过草率了。”
叶蓁口气不大好。
叶澄瑜侯在她身后，心里打起了鼓。
“不草率。自从二姑娘第一次出现在玉峰观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件事情了。”
妙仪认真而谦和的看着叶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上玉峰观的时候，人都还是懵的，还有脑子撺掇你还俗？”叶澄瑜心想。
“本来我一直下不了决心，直到亲眼看到叶姑娘昏迷，看到江兄痛苦的模样。
我不想等到那种时候再来后悔没能够早些表明心迹。”
他顿了顿，咽了咽喉咙，严肃二认真的说道：“所以，我今天是那个提亲的。”
叶澄瑜差点一口唾沫给自己淹死。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涌起。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女儿都还没有成年……”
叶蓁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可以等她。我自幼孤苦，没有双亲，只能自己来。我们可以先订亲，等她长大了再说。”
妙仪有些窘迫，他自己来提亲也就罢了，还实在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礼物。
叶蓁面露难色：“可你们年岁相差也……”
“我愿意！”
叶澄瑜从后面走了出来，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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