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上战场
程家曾经叱咤风云的五兄弟，现在只剩下了程老四一个。不用任何人下命令，不用任何人有任何的逼迫，所有山匪齐齐单膝跪地道：“还请四掌柜主持大局！”
程老四呜咽着，慢慢走到程老大的面前，合上了那双不甘的眼睛。缓缓道：“先是二哥去了，后又是三哥下落不明，可现在不想大哥五弟也都离开人世。虽然我们都悲痛不已，但后面的事情，还要我们剩下的人来主持。山下有官兵们虎视眈眈，因而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所以，现在有不服我的，站出来。话要说清楚，我们才好一致的对抗外敌！”
程老四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程老大平日器重的小头目站了出来，十分疑惑的道：“四掌柜，刚刚大掌柜明显是没有承认自己杀了五掌柜的，最后为了证明清白才含冤而亡。既然不是大掌柜杀人，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事情查清楚？”
程老四止住了眼泪，看着那个小头目，眼底有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刚刚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因为当面撞见了大哥杀人，他就想再杀了我灭口。我这个人证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再说，刚刚大哥明明是觉得自己大势已去，才不得已自尽，怎么又是含冤而亡了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算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小头目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显然眼前的程老四并非他们之前所知道的四掌柜的，而是另外一个谋划已久，现在已经快要一举夺得山寨的人！
“属下……没有别的疑问了，四掌柜说得对。”小头目低下头，算是妥协，不过他转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道：“不过他毕竟是我们的大掌柜，还请四掌柜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他们兄弟几人一个厚葬。”
“这是自然。”程老四现在大权在握，也懒得再装成之前的样子，要是忽略他现在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很明显就可以看懂程老四那分明是得意的神情。
“一切全凭四掌柜做主！”
这秀宁山上的天，变了。
“季队长，队长啊！快起来！大事啊！”洛磊是又着急又激动，已经快要语无伦次了。
季夏利落的从床上起身，披上衣服，然后——一把揪住洛磊的领子，满眼杀气的问道：“时机到了？”
洛磊怎么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点发软……他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看着季夏把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放下来，才道：“是啊，探子来报，程老大和程老五都死了，现在是程老四一手遮天。季队长，这就是你说的时机了吧？”
季夏还是一脸的杀意，点了点头，对着洛磊道：“召集人手，动静不要太大，按照之前预定好的，让他们集合起来，我马上就到。”
洛磊哎了一声，立刻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又转回头，有些犹豫的看着正在发呆的季夏，道：“季队长，您要不要来点热水洗把脸？”
季夏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几分了，她捂住自己的眼睛道：“没事，现在时间紧迫，你快去忙吧。我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没事了。”
洛磊再次哎了一声，这一次头也不回的飞快向着前面跑去。
一刻钟后，议事的大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大家的声音都不大，没有争执，都只是在了解现在的情况。
“这么说，现在秀宁山上只有一个掌权的人了？”文馨儿激动的问道。
莫澜东带着一点兴奋点头道：“不错，而且因为他刚刚除掉了其他的首领，这样他不仅不能立刻好好的指挥那些下属，那些人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和他起冲突。现在，的确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我现在有一大堆的事情和问题要交代，你们都想好了吗？”季夏利落的撩开大帐的帘子，一边朝着人群里面走，一边问道。
洛磊已经在最上座上面等候了，他见季夏过来，立刻站起身道：“季队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即刻就可以出发！”
季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一声令？我这里的命令可不止一声。在我下令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今日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要上战场。之前我已经给了你们很多次机会，若是不想上战场，尽管可以过来告诉我。但，没有一人过来，所以，现在我就直接认为，你们没有一个怕的！对吗？！”
“对！”
季夏站起身，脸上是毫不畏惧的，坚定的笑意，她飞快的下达命令：“莫澜东张骥，你们俩一左一右，带着人从隐秘的小路上上山，等到主力军和敌方的战况呈胶着之势时，立刻出来协助主力军！”
“是！”
“于露文馨儿，你们两人负责带着脚力最快的人从山后上去，进入山寨，无声无息的为主力军清除山寨里面暗藏的危机，最后和主力军会和，形成夹击之势，明白吗？”
“是！”
“薛季，你的小队是前锋，但只是查探，不要和对手直接开战，知道了吗？”
“是！”
“洛大人，你是主力，我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剩下青麓营的学子们是否也已经安排在军队里面了？”
洛磊立刻道：“是，已经安顿好了！”
“好，我们带上程老三，即刻出发！”
于露和文馨儿的队伍是最先出发的，根据之前程老三的话，为了防止军队从后山突袭，后山里面有很多的陷阱。因而，她们这一队很有可能是困难险阻最多的一队。
左右翼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最后出发。
先锋队伍走了一刻钟之后，在月亮最明亮的时候，季夏和洛磊的主力军行动了！
沙，沙，沙，这是军靴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砰咚，砰咚，这是兵器和铠甲撞击的声音。
冬日夜晚的山野实在是太安静，就算队伍极力掩盖自己的声音，可是在进入秀宁山匪患岗哨范围内的时候，依旧还是会被发现。
“先锋队伍来报，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主力！”
季夏抬起手，后面的队伍立刻停下脚步。洛磊问道：“现在该怎么做？换个路线，还是直接就这么冲上去？”
季夏邪邪一笑，道：“告诉先锋部队，检查他们的防守是否和我们所知道的一致，若是一致，不必来报，直接烟花为信，我们即可杀过去！”
洛磊一拍脑门，他怎么忘了？！他们现在可是有着对方所有的兵力分布图啊，这样的优势现在不用又更待何时？
过了一会儿，天空绿色的烟花绽开，季夏和洛磊都来了精神，齐声道：“冲！”
主力军其实在上山的时候已经遇上了不少的陷阱，比如枯枝下扎着尖刀的大坑啊，一碰机关就会掉下里的毒蜂啊，还有最简单明了的被枯木堵住的山路啊……这些都是之前长孙璟和易木华提到过的，季夏早有准备，不仅很快破解，还让身后的士气大涨。
现在，真正的对抗就要开始了。
季夏握紧了手里长剑的剑柄，心脏跳得很厉害，今日，会是她第一次杀人的日子吗？曾几何时，杀人这个词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现在，自己真的是要去夺取别人的生命，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了吗？
长孙璟，当初你让我做着一切时，你可想过，我现在的心境？
巡守的人来报告官兵打上来的消息时，程老四一开始还有些不信。怎么会这么巧，自己这边刚刚除掉了那四兄弟，这官兵就攻上来了！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查清这个的时候，虽然官兵来势汹汹，但他也不害怕，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立刻就点兵领将，带着人手去应战了。
“队长！”薛季也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他很明显十分的紧张，不过到底是男孩子，这个时候紧张里面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一看到季夏，立刻就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和主力军回合，对季夏道：“在我们刚刚发信号的时候，已经有人去报信了，想来对方的大队伍很快就到了。”
季夏点点头，呼出一口气道：“我们要快，现在趁着他们防守薄弱，能攻破一点是一点！”
“是！”
不得不说，秀宁山上的防守设计的十分的巧妙。除了来回巡防的人，还有许多的防线，这第一道防线在五株几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树上，既看的远，也不易被发现。一旦对方察觉，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岗哨都击毙。
“停！”季夏见马上就到了岗哨会察觉的范围之内，立刻让身后的大军停下脚步，低声对洛磊道：“派出十个最好的弓箭手，每两个负责一个岗哨，务必在指令下达之后，第一时间同时将五个岗哨击毙！”
“好！”洛磊毫不犹豫的应下命令，他的兵，他最熟悉不过。
过了一小会儿，刘昌过来对季夏道：“季队长，已经准备好了。”
季夏见是刘昌，也不十分惊讶，抓紧时间随意点了点头，随即发出了一声十分尖锐的，恍若鸟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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