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7章 滨州刺绣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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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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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老孙打来了电话。
“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问。
电话那头，老孙显然睡意未消，声音有些含糊。“快天亮的时候才被放回来的，我也没看到底几点钟，回来倒头睡到现在。”老孙说，“真是晦气，一辈子没进过派出所，不想这次稀里糊涂地体验了一把被审的滋味。”
老孙顿了顿，语带愤懑地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就去博物馆看了这么一回，硬生生被当成犯人审了一晚。”
“没你说得这么夸张，只是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接受例行讯问罢了。”我安慰道，“别太往心里去。”
老孙在电话里闷哼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进去了？”
“听一个警察朋友说的。”
“对了，听审讯的警察说，你也进去过。”老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还记得咱们在运河博物馆见过的那几张‘顺风快利‘船票么？”我反问道。
“能不记得么。”老孙有些激动地说，“一晚上翻来覆去问的就是这东西。”
“前一段时间被偷了……”
老孙打断我的话说：“这我也知道啊，9月17日晚上被人偷的，我看过新闻报道。警察问我当晚在哪，干什么，有没有证人。他－奶－奶的，幸好我当天有事，不然还真说不准出不出得来。”
我没接茬，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那个窃贼脑子怎么想的，把船票寄到我这来了。”
电话里好半天没声音。
我能想象得出老孙张大嘴巴合不拢的样子。听筒里陡然传来老孙高八度的声音：“寄到你那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出的哪门幺蛾子？谁寄给你的？他是怎么知道你地址的？”老孙连声发问，“会不会是你熟人干的？”
我无奈地笑道：“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不清楚。”
“真是白天见鬼了。”老孙奇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船票放在一个朋友家的保险箱里。谁曾想，上个星期天叫人给偷了，连同我朋友一些很重要的资料，还有现金和首饰。”
“朋友……”老孙拖长音调，语声暧昧地笑着说，“就是警察提过的叫……叫邱葵的女人吧？”
我被老孙弄得有些发窘，不自觉的辩护道：“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孙哈哈大笑起来：“我又没说什么，你自己心虚干嘛。”
我一时语塞，岔开话题道：“警察都问你些什么了？”
提起这个，老孙显然有些来气：“翻来覆去啰啰唆唆问了十多个小时，核心问题就三个。一个是9月17日晚上我在哪，第二是我和你什么关系，对你的为人了不了解，第三是我认不认识一个邱葵的女人。”
老孙顿了顿，接着说：“第一个问题不怕它，我有证人，回答得理直气壮。第二个问题自然也不在话下，我肯定说你为人实在，没坏心思之类的。就是……就是他们反反复复地问，问得我心里直发慌，还以为这船票真是你老周偷的。”
“好吧，你这家伙真不够意思，竟然怀疑我。”我故意说。
听这话，老孙有些发急，忙说道：“主要是他们那架势，容易让人误会。报道上说失窃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行窃的人得有两把刷子才行。我还想呢，真要是你老周，那平时隐藏得可够深呐。”
老孙自己哈哈一乐，不待我插话，又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问得我莫名其妙，从来没听说过邱葵这个名字。警察提起这两个字时，我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原来是你朋友，船票在她家第二次被偷。”
“莫名其妙就收到了船票，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老孙又接着问。
“船票是被人从运河博物馆偷出来的，赃物啊，怎么处置？上交吧，说不清道不明，反而会引起无端的怀疑。只好自己藏起来见机行事。这事谁碰到谁心里发慌，想隐瞒还来不及，怎么敢说？再者说了，告诉你不仅给你添堵，还有可能会连累你。”
老孙连连“嗯”道：“这话在理。你要是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天揪着一颗心，不是什么好滋味。”
说着，老孙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咱俩真是有点冤，无缘无故碰到这种事情，连找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别那么消极，这不是没把你怎么样么。”我笑着说，“就当体验生活了，说不定哪天你写回忆录，能派得上用场。”
正要挂断电话，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忙问道：“9月17日晚上，你到底在哪？”
“在医院。”老孙说，“足足呆了一整晚。”
“什么情况？”我问。
“别提了。我有个七十多岁的姑妈，没结过婚，就她孤身一人。9月17日上午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是她唯一的侄子，接到电话急忙赶过去把她送进滨大一院。”
电话里老孙突然打住，似乎有人跑过来跟他说什么，他应了几句，又对着话筒继续说起来。
“一检查，坏汤了，脑中风。没办法，9月17日－我在医院陪护了一晚，折腾得够呛。现在人倒是出院了，可留下个半身不遂的后遗症。这毛病完全靠人伺候，刚出院那会是找了个陪护，没干几天人家嫌累撂挑子了。我上次到水排墩找你，那天正好另找了个给送过去。”
老孙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立时有了印象。
那天老孙说到附近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还让我多联系联系高院长。
院里可都在传，说领导很有意向让你留在水排墩，到时编制给你这么一划，你可就跟滨州第九人民医院彻底没关系了。老孙当时很是郑重其事地说。
原来那天老孙请了个新陪护，给他姑妈送来。没想到，他姑妈也住在水排墩。
临下班时，邱葵打电话说就在医院门口，让我出去下。一出院门，就见邱葵那辆白色的欧陆停在边上。
“怎么，不欢迎我？”见我一脸讶然样，邱葵俏皮地说。
我有些发窘，忙说：“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
邱葵笑了笑，从后座拿出个纸袋，里面装着十来个包装精美的小长盒，顺手打开一个，递了过来。
“喏，这是送你女儿的，她到国外送人或许用得着。”
我不明就里，接过盒子，见里面叠着件丝绸。顺手拿起抖开，原来是条长方形的真丝披肩。披肩两侧绣的都是浦湖全貌，图案相同，只不过分成昼夜两景。
这正是滨州有名的双面三异绣！细若发丝的绣线通过小小的银针，穿过薄如蝉翼的丝绸，在正反两面绣出不同的图案来，令人拍案叫绝。
这种绣技极费功夫，从图案、针法和色调，都须通篇谋划，劳心耗神。而且需要极高的艺术功底和娴熟的绣艺，再假以时间，才能完成一幅作品。
我再打开另外的盒子，也是双面三异绣，只不过图案不一样。
“谢谢好意，可实在不能收。”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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