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愤怒的力量
一家三口头颅静静靠在一起。
黑袍人突兀闪现他们面前。
低头望着三颗头颅，嘿嘿邪笑，十分得意。
燕飘零猛然顿住脚步，脑海闪现幻景开始时，黑袍人往大碗洒东西的场景。
瞥见鬼王也霍然抬头，死死盯着幻景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袍人，带着刻骨的怨毒。
黑袍人弯腰提起大汉的头颅，托近眼前。
含笑打量，就像欣赏自己难得的杰作。
嘴里“啧啧”连声，又自言自语，“妙极！这小小蝼蚁的灵魂，竟能发出滔天的怨念，成就绝佳的品相。把它吸收了，至少恢复我一成神魂。”
黑袍人自言自语未了，目中已是绿光大盛。
抬指捏了一个法诀，点住大汉头颅印堂。
口中一声“疾”，一道黑气已顺指尖钻入了大汉头颅。
黑袍人目中绿光闪烁，嘴里念念有辞，指尖黑雾翻滚。
“出来！”忽一声轻喝，手指轻收，指尖竟带出了一团绿光。
绿光中，竟有个小小的人影晃动。
燕飘零大奇，凝目望去。
隐约看出，那人影竟是微型的大汉。
那微型大汉被困绿光里面，暴躁挣扎，狂怒咆哮。
可始终突破不了稀薄的绿色光罩，喊声也穿透不出来。
“不要挣扎了，没用的。”黑袍人望着绿光里的微型大汉，一脸得意，“你就要成为我神魂养分了，这是你们低等生物的荣幸。”
话毕，一张嘴，“呼”的一声，竟把那团绿光和里面的微型大汉都吸进了嘴里。
“咕噜”一声，黑袍人喉结蠕动，就像咽下了可口美食似的，一脸满足。
燕飘零看得怒填胸臆，只恨不得一拳砸爆黑袍人的头颅。
瞥了一眼鬼王，鬼王正紧紧盯着黑袍人，眼中绿芒闪烁，却似有所期待。
燕飘零不禁一怔。
忽听“啊”的一声，急看去，幻景里的黑袍人摇摇欲坠，双手抱头，嘶声惊呼，“你，你想干什么？”
燕飘零大奇，目光向幻景扫射，想看看谁来了。
可来回扫了好几遍，始终没看到别的人影。
眼角瞥见鬼王眼里绿芒闪烁，似乎有着残酷的快意。
又听黑袍人嘶吼，“怎么可能！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怎能跟我高贵的灵魂抗衡？”
吼声未了，已滚倒地上。
又抱着头，不停挣扎翻滚，口中惨嚎不断。
燕飘零看得呆住了。
心中一动，转头望向鬼王。
鬼王目中绿芒闪亮，獠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脸上的快意更盛了。
忽听黑袍人传来暴烈狂吼，“不管你是哪来的妖孽，害我妻儿惨死，我要生吞了你。”
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怨毒，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燕飘零急抬头望上。
又见黑袍人忽一僵，惊怒，“不可能！你们这些弱小生物，怎能对抗我？”
燕飘零愕然。
黑袍人却又抱头翻滚了几下，猛一甩头，“弱小生物？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人类愤怒的力量！”
……
此时的黑袍人，就像精神分裂似的，不停地自说自话，自己跟自己争辩，言语更是令人十分费解。
燕飘零只看得呆住了。
黑袍人翻滚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待完全平息下来，眼中却露出了迷惘神色。
愣神半晌，缓缓起身。
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一眼四周，慢慢走出木屋，离开幻景。
幻景也慢慢暗了下来，直至完全消失。
燕飘零心潮激荡，半晌才稍稍平伏。
转眼望向鬼王。
鬼王仍跪伏地上，目中绿芒大盛，射出滔天仇恨。
看到鬼王仇恨滔天，燕飘零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仇恨也能成为支撑下去的勇气。
心里有仇恨，至少不会一心想着毁灭自己。
忽又想到，鬼王的灵魂显然已战胜了那凶手，十有八九，已把凶手的灵魂夺舍，或者吞噬了。还能恨谁呢？
正胡思乱想，忽觉天色已亮。
抬头望上，天边探出了一道霞光。
燕飘零却有些担心起来。
鬼王毕竟是阴邪之物，天色大亮，会不会伤害到他？
想到这里，便举止向鬼王走去。
忽听一声大喝：“妖孽，且住！”
燕飘零一惊，转头望去。
半山坡上，正掠下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疾如闪电，还闪耀着一圈青色光晕。
人未至，神威已压身。
修神者！
燕飘零大惊。
忽然想起，那些庄氏门徒说过，他们还有什么高师兄和赵师兄赶来，都是得道境的修神者。
燕飘零的心陡然沉了下来，默运炼心罡气，蓄起丹田热力，暗暗戒备。
那人转瞬掠至，目光电闪，却径直盯着鬼王，沉声喝道：“这里阴气怎的这么重？你是什么人？”
鬼王仍跪伏地上，恍若未闻。
看鬼王不搭理，那人脸上顿时涌现怒意。
又狠狠盯了鬼王两眼，目光闪烁，转头望向燕飘零。
燕飘零目光闪动，还没说话，那人陡然一怔，忽厉声道：“你就是燕飘零？”
燕飘零一凛，沉声道：“正是。阁下是……”
“高飞，天南宗，庄无极巫祖门下。”那高飞一扬手，便向燕飘零打出了一道青光，“受死吧！”
青光未至，神威已铺天盖地。
这一次，燕飘零感觉并没有像面对庄白那样，被压得无法动弹。想来是已修成炼心境，进道重的缘故。
但还是被压制得很利害，动作十分迟滞。
避无可避。
只得一叫劲，罡气运起，热力窜指，望青光一拳捣出。
“呯”的一声，紫青闪耀，血花飞溅，燕飘零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身在空中，已觉拳头钻心疼痛。
举到眼前，发现整个右拳都已烂掉。
摊开一看，大半个手掌，连带上面五根手指，全都崩坏了，只剩一团破碎骨肉。
修神者，根本无法抗衡！
那怕已成了炼心者，加上两丝丹田热力，也毫无悬念。
“扑通”一声，燕飘零狠狠砸到地上，又擦出老远，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才停下来。
趴在地上，只觉浑身瘫软，筋骨断裂，喘息半晌，始终爬不起来。
却听到“咦”的一声，吃力抬头望去。
见那高飞一脸诧异，“你个蝼蚁，中我一击，居然没死？”
横竖都是个死，至少要争口气！
燕飘零默运劲力，挣扎爬起，咬牙瞪着高飞，用行动回应。
高飞“哼“的一声，右掌缓缓抬起，亮起了耀眼青光。
冷冷盯着燕飘零，“这样送你上路，已经便宜你了！”
“受死吧！”话毕，一道较之前强大数倍的青光已打来。
燕飘零浑身瘫软，右掌已碎，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只能闭目等死。
忽听“扑”的一声，只觉神威激荡，却没有被击中。
睁眼看去，鬼王已站在跟着，浑身翻滚着一圈浓浓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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