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聊的天雷
人是群居的动物。
燕飘零很快就和左丘部族打成了一片。
部落的小姑娘看到他时，眼睛凑巧进沙子的概率明显多了起来。
燕飘零被小姑娘的大眼睛闪得着实吃不消，也不敢多呆。
每次到山谷，都是叫上左丘风、左丘云就走，跑得远远打猎去。
左丘风兄弟所属那支族人，壮丁就剩兄弟俩，还残了一个，本来很难猎取足够食物。
好在有燕飘零。三人每次的猎物，反远超十多人一组的狞猎队，多到吃不完，还分给其他族人。
左丘族人已把燕飘零视为自己族人，更当作部落守护神般崇拜。
更多时间，燕飘零投入练习左丘虎传授的练体术。他的功力本就深厚，练起来事半功倍，很快就尽得精髓。
练体之余，就是盘腿打坐，意沉丹田，千方百计想要说动那异物，死皮赖脸乞求那怕一星半点的热力。
可那丹田异物就是个铁公鸡，无论燕飘零如何威逼利诱，始终一毛不拔。
……
是日。
丛林。
阳光明媚。
燕飘零和左丘兄弟吊儿郎当地晃着，都两手空空。
“今天见鬼了，怎么一只野兽都没有？”左丘风有些气愤，挥刀劈断横在身前的树枝。
“别说野兽了，鸟毛都看不到一根。”左丘风咕哝道。
“错了，鸟毛还是有一根的。”
燕飘零一手抄住不知哪里吹来的一根羽毛，指尖拈起，又奇道：“咦，这是什么毛？”
那羽毛足足一尺长，整根赤红流光，没有一丝杂色。左丘兄弟凑近细看，都摇头不知。
“轰隆隆！”
突兀一串霹雳巨响，把三人炸得晕头转向，半天找不着北。
“什么情况！”左丘云揉着耳朵。
“看那边！”左丘风左手持刀指向远处。
燕飘零和左丘云急转头看去，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不知何时，那边旋成了一道漆黑如墨的漏斗状云柱。上冲云霄，下刺大地。漫天火蛇上下飞窜。
正瞠目结舌，忽又一记晴天霹雳。燕飘零感觉心都要震出来了。
轰鸣不绝。
与此同时，万千火蛇顺云柱窜下，似乎都轰向地面某处。
三人惊得面无人色。
左丘风强笑道：“莫不是有人坏事做多了，遭雷劈？”
“会不会是申屠猛？”左丘云异想天开。
三人都笑了。
不过，这大晴天的，艳阳高照，却整这么一出，着实诡异。
燕飘零目光闪动，“看看去？”
三人都是少年心性，好奇害死猫。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主意打定，便一起向云柱所在摸去。
一路上，雷轰电闪一浪接一浪，三人心惊胆战地走了半晌，寻到一处悬崖边上。
惊雷就在头上炸响，漆黑云柱和火蛇直撞悬崖底部。浑浊的狂风送来浓浓的硝烟味道。
探头望下：陡壁如镜，悬崖底部的树木、岩石依稀极微，估摸不下千丈之高。
左丘风和左丘云面面相觑，又无何奈何望向燕飘零。
燕飘零沉吟一下，“你们留这里，我下去看看。”
“你下得去？”左丘云惊呼。
左丘风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燕飘零笑笑，一掀黑熊兽皮下摆，攀住崖边蔓藤，纵身一跃，已荡出悬崖半空。
回头看时，左丘兄弟惊得脸都白了。
燕飘零笑笑扬手，向左丘兄弟打个招呼，便顺着蔓藤溜了下去。
溜到蔓藤尾端，看斜下方数丈处，崖壁伸出一棵苍劲虬曲的小松树。
便放脱蔓藤，纵身跃下。
堪堪要落到小松树上，忽见松枝上盘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
扁平的钝三角头高高昂起，长舌吞吐，血红的眼睛凶芒毕露，嘴里发出“嘶嘶”声响，似在警告别侵犯它的领地。
燕飘零神色不变，径直把手伸向蛇头。
大蛇头一仰，已闪电般啄向他的手指。
燕飘零笑笑，劲透指尖，颤出一串手影。
蛇头却已啄了个空。
不待蛇头缩回，燕飘零的手臂忽暴长两寸，诡异扭曲，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捏住了大蛇的七寸。
人也踩上了松枝。
那蛇七寸被制，盘旋扭曲，长舌乱颤，却一点都奈何不了他。
燕飘零把蛇头捏到眼前，笑笑，“抱歉，我的手比你更快。”
手一扬，已扔了出去。
又喃喃自语：“果然比毒蛇还狠辣。”却是拿这条大蛇试验左丘虎传授的拳法。
心中欢喜，看准下方十多丈一块突出岩石，又纵身扑下。
雷鸣电闪中，犹如猿猴般，在峭壁接连纵跃腾挪。只半晌，望悬崖底部一棵巨大树冠涌身一跳。
漆黑云柱已在极近处，火蛇飞舞，煞是壮观，漫天扬尘混杂浓浓的硝烟味道扑面打来。
霹雳就在头上炸响，地动山摇，耳朵都要聋了。
燕飘零心惊肉跳，又十分好奇，一咬牙，便掠过一棵棵树冠，向云柱飞去。
透过扬尘漫天，滚滚硝烟，依稀看到一个巨大的天坑。
掠到近处，跃下坑边，泥土焦黑。
捏一把，发现泥团里面却很清新。看来，这天坑竟是被天雷刚刚轰出来的。
那天坑直径不下十丈，呈漏斗状下沉，圆心处也深达十丈。
放眼望下，整座天坑焦黑一片。漆黑云柱和火蛇就轰在天坑圆心处。
整座天坑都可能是雷轰的范围，燕飘零不敢踏入，只掩着耳朵，站在坑边观望。
心念电转：大晴天的，怎会突然来这一出？纯属自然现象，还是别有缘故？
想起左丘风说的，坏人遭雷劈，又不禁摇头笑了。
火蛇雷轰是一波波的，连番轰击后，便止歇一会。
那漆黑云柱却凝而不散，只上升少许，漏斗状尖部稍离地面。
这轮轰击后，天坑又深了不少。
拿眼略去，整座天坑一色焦黑，实在没什么看头。
不禁喃喃道：“搞什么嘛，整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轰出一口大坑？”
抹一把脸上厚厚的灰土，咳出几口浓痰，又嘴角轻扯：“老天爷真是闲得慌。”
话毕，便扭头，想转身走开。
忽一怔，眼角余光依稀捕捉到什么。
顿了一下，又生生把头扭了回来，目光凝注天坑圆心处，在焦黑中细细搜寻。
真有东西！
一片焦黑的圆心处，依稀一点红光闪动。
那是？……
那竟然是一只通体赤红流光的小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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