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一名死者
第四十六章第一名死者
荷树村位于SH市、AH省与JS省三省交界处，按理说会是一个交通发达的地区。然而当赵冲一行人走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一大早先是经过疑似魇族的车祸案发现场，然后枯燥无聊的经过大半个上午的车程，现在又开始颠颠簸簸，这让苏天琪大美女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琼鼻。
车子在山沟沟里面又颠簸了一个小时，七拐八拐的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赵冲刚把车子停好，白小玲已经忍不住窜了出去，站在空地上伸腰踢腿，最厉害嘟囔着“憋死我了”“终于到了”云云。
赵冲拿好武晓军已经整理好的资料锁好车，打量起了这个山沟沟里面的小山村。
荷树村四面环山，村里住着十几户人家，现在已经过完年，家里的年轻壮力都已经外出打工了，剩下的是一些老人跟小孩儿。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一座座红砖院墙里高高低低的砖砌房屋上正升腾着绿绿淡蓝色的炊烟。
吴晓军辨认了一下，指了指村口柳树边的一家低头拨弄着平板说道
“第一名死者叫陈大胜，男，三十五岁，家里只有父母跟七岁的儿子。”
说到这儿，吴晓军抬头看了一眼赵冲，继续念道
“经当地法医鉴定，案发时间为一月六号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死者被发现倒在柳树下。当场身亡”
吴晓军又指了指村口的柳树。赵冲顺着吴晓军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颗年代久远的柳树，主干直径大概有两米有余，树上被挂了一条条红色的丝带，想来是村民祈福的传统。
“走吧，去看看”
赵冲微微吸了口气抬脚朝着柳树边那家破败的院落走过去。
陈大胜家的院墙是用黄土混着柴草砌成的，从上面高低不一的缺口来看应该有些年份了，大门是简单的木板横横竖竖的钉起来的。赵冲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腰的老太太吃力的提着一个黑色的塑胶桶从门里面走出来。
吴晓军把平板掖在腋下快走了两步上前接过塑胶桶，苏天琪则站到了门口轻轻地笑着打了招呼
“大娘，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调查员，来查您儿子的案子。”
赵冲看了一眼苏天琪，暗怪她不会说话。随即扬起些微的笑意，伸出手接着说道
“大娘，是这样的，年前我的同事已经来过了，我们这次来就是照例询问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好早日把真凶抓捕归案，也好让您儿子瞑目”
赵冲说着说着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人家老人家刚死了儿子，自己一行人怎么反复的在老人家面前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老太太听了赵冲等人的话，先是一怔，随后有些无措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握住赵冲伸过来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您好您好同志，那进来吧。快进来吧。”
接着老太太转头朝着屋子里面喊道
“老头子，来客人了，”
这时候吴晓军已经把塑胶桶里的泔水倒掉了，提着空桶回来一面往里面走一面轻柔的说道
“大娘您别客气，”
说话间，正屋的门帘被打开，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头从屋子里急急的小跑着出来了。老头搓了搓手掀起门帘冲着赵冲一行招呼道
“同志快请进，快进屋”
赵冲朝着老头笑了笑，带头迈步走入院子
“大爷您别客气”
众人进了屋子，看到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小男孩儿见到有人来了，一面收拾着自己的书本一面怯生生的不时抬头看两眼来客。
“小军，快去那凳子过来，来客人了没看到吗”
老太太冲着小男孩儿嗔怪道。随后又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赵冲等人说道
“您别介意啊，孩子没见过陌生人。有点儿怕生”
小男孩儿跑出去不久搬着几个木质的凳子进了屋。苏天琪看了一眼凳子面儿上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污渍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坐下。
赵冲却没管这些一屁股就做到了凳子上，
“大爷大娘，你们不用忙了，我们问点儿事儿就走。”
说完不待两位老人再说什么微微扬了扬头示意吴晓军开问。
吴晓军推了推无框眼镜，拿出平板低着头念道
“事发那天您儿子那么晚怎么还在碗面？”
老太太听到这儿，眼眶就开始变得红红的。她摸了摸眼角，哽咽着说道
“那天大胜刚从上海回来，本来挺累的下午到家就开始睡，到了晚上九点多才起来。他爹给他弄了点儿吃的，就又接着睡了。可是到了晚上大胜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听到动静还问了一嘴，大胜含含糊糊的说孩子他妈回来了。他出去看看。我们也没管。大胜从小就有这毛病，睡迷糊了起夜，谁要是跟他说话他就胡乱回答。可谁知道，谁知道他出去半个多小时都没听到回来。老头子怕他黑灯瞎火的磕着碰着，才爬起来出去看，然后……然后就……”
说到后来，老太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老头子接过话茬叹了口气，说道
“我出去的时候啊，就看到大门开着，村口那柳树底下趴着个人影。我冲着那人影叫了两声，那人影也没应。我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我们家大胜趴在树根底下一动也不动了。我招呼了两声，也没反应，我上去扒拉了一下，他翻过来就躺倒地上了。那脸刷白刷白的、”
说着老头摇了摇头，低低的叹息着，也说不下去了。
吴晓军隔了一会儿，屋子内静悄悄的，老太太抱着小男孩儿抽噎着，老头坐在床沿上摇头叹着气。
“那么请问，您出去的时候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没有？”
吴晓军语气依旧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
老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天是阴天，再加上是凌晨了，我也没注意。”
吴晓军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应，最后将问题问完，吴晓军收起平板站到了赵冲身后。
赵冲知道这次的寻访怕是没有什么收获了。他站起来跟老人握了握手，又安慰了两句，婉拒了老人家留下吃饭的邀请带着几个人出来了。
“根据老人家的回答，凶手作案时间十分短暂迅速，也就是说凶手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吸光了死者的精血与魂魄。”
赵冲开着车颠颠簸簸的往外走着，吴晓军坐在副驾驶座上整理着寻访结果，低着头说道。
“我在想，死者出去的原因……”
苏天琪自从出了老人家的大门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你是说他看到了他妻子回来了的事儿？”
“对，而且奇怪的是凶手在这个村子只做下这么一宗案就离开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每个案发地点都是只有一宗案。”
苏天琪换了个姿势坐着，认真的说道。
赵冲通过倒车镜看了一眼苏天琪，开口道
“晓军你查查死者的妻子的档案。”
吴晓军依旧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念道
“李荣丽，三十三岁，荷树村人，十三年前嫁给陈大胜，一直与陈大胜外出打工。五年前经过熟人介绍进入青浦会所工作。一年前因吸毒身亡。内部档案显示，其在会所内一直从事声色工作，三年前被华荣集团一部门经理杨某**。多次要与陈大胜离婚。”
赵冲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按照老爷子说的，陈大胜是看到妻子回来才出去的，而且三年未离婚，也就是说陈大胜对他妻子感情很深？”
吴晓军回答
“这倒不是。根据资料显示，多数偏远地区离婚率几乎为零。”
苏天琪在后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们男人啊，好面子嘛，老婆跟人跑了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咯。这要是离婚了巴掌大的村子，还不全知道了。”
赵冲摇了摇头否定了苏天琪的说法
“面子是一部分，但是如果没有感情因素的话，陈大胜应该不会那么毫不犹豫的出去的。如果是凶手作祟引陈大胜出去的话，陈大胜就算睡迷糊了也应该判断的出来自己妻子已经死了。死人出现说自己回来了，陈大胜还出去，这就说明陈大胜对他妻子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凶手作祟，陈大胜在睡梦之中梦见自己的妻子，更说明他对自己妻子有感情了”
苏天琪撇了撇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脸上意味不明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赵冲也不理会他，接着分析道
“陈大胜的妻子李丽荣只是普通人，死后肯定已经魂归地府，也就是说陈大胜出去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己梦到的幻觉，二是凶手作祟。如果是第一种可能的话陈大胜不管对李丽荣有多深的感情，应该都不会那么干脆的出去。至少像天琪说的那样碍于面子多多少少都会说两句其他的。可是根据刚刚老人家的回答，陈大胜只是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他看到媳妇回来了。”
苏天琪白了一眼赵冲，嘟囔了一句什么，倒也没有打断赵冲的推理。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凶手是怎么知道利用他妻子将陈大胜引出去的呢。还有就是凶手为何要把陈大胜引出去再行凶？”
这时候白小玲跳了起来叫道
“怪蜀黍我知道，我知道。”
白小玲看到三个大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子自己身上，有些得意的笑道
“魇族人是可以进入人的梦境的。说不定这个陈大胜梦到了他妻子呢、”
赵冲皱了皱眉说道
“为什么会偏偏这时候梦到李丽荣？太巧合了些。”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整理资料的吴晓军突然抬起头插了一句
“也许是找族长你想反了，是陈大胜先梦到李丽荣，魇族人顺势引导的。”
赵冲皱了皱眉头，双眸之中点点幽兰闪过
“也就是说即使不是李丽荣也会有其他原因诱使陈大胜走出去？那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为什么引陈大胜出去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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